正文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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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二弟,这鱼可是大有来头!可是咱萧将军做饵呢?”靳瑜戏虐道,丝毫没有帝王的威仪。
黎国皇都邺城,位于京中最繁华的轩辕阁,装修古朴精致,风雅清俗,自有一番书情画韵,是京中文人雅士,达官贵族的汇聚地。此刻,在轩辕阁二楼一间奇松嶙峋,异石符衬,名画装点,名贴相托的雅阁中三个身形颀长,英姿不凡的少年静立其中。玄黄锦衣的少年,紫金束发,一脸的尊贵英越,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王者风范,此刻闲散的看着窗外的马路,不时回头看向屋内另一人。而屋内宽大的檀木桌边,正坐着一身玄黑纹云的少,凌云冠高耸,英越的脸上总有几分桀傲不驯和玩世不恭,此刻正慵懒的躺在檀木大椅上,双目微合,似在沉思,也似在假寐,但微蹙的双眉、轻颤的眉睫和微抿的双唇还是暴露了他的紧张与喜悦。他身后,一身云锦的华服少年一边假装欣赏墙壁上的字画,一边小心的看着其他两人的表情。
“来了!”靳瑜瞥一眼萧重,轻声道,靳然明显的感到萧重的身体一僵,接着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笑意爬上眼角眉稍,很快晕满眼底,这温柔的笑……靳然有些惊讶,轻快的走到窗前,俯身看去。
一乘紫色马车缓缓停下,一只纤盈玉白的妙手轻轻执起车帘上的紫色流苏,玉白与紫苏映衬着给人梦境的感觉。好美……这是靳然此刻唯一能想到的,他却奇怪的发现那手除却美还有坚忍,有力。紫衣云纹的男子轻轻下车,绝美的脸上一抹平静的淡然,一头乌发只用一根紫玉随意的绾着,说不出的高华出尘。
他嘴角轻笑,掀起车帘,一个身着绯色华服的女子便俏生生的从车内走出来,仰起脸一笑,笑容直比三月的阳光还明媚,低头与身畔的紫衣男子耳语着。靳瑜秀挺的蒙紧紧拧起,默然走到着前:“他来了!”之后便似笑非笑的看着萧重,靳然渐渐感到情形的诡异。
“这里的菊花与丹徒山的海棠,赤云峡的荷花,雪滇的梅并承四时之极景,你若喜欢,我们就多住些日子!”男子温润醇清的桑音。
“这样不会给你添麻烦吗?老爷那里?”清甜的女音,萧重的眉拧着。
“不会,我自有办法!”门轻轻推开,紫衣男子已站在门边,靳瑜起身走过去,紫衣男子屈膝:“陛下!”靳瑜慌忙扶住:“宇文兄也做这些虚礼,真叫我心寒!”宇文战但笑不语,任靳瑜搀扶,脸上的笑容一贯的淡然,轻扶身边的女子和靳瑜一起走到桌边,看到萧重时,嘴角上挑回之一个淡漠疏离的笑:“萧将军,别来无恙?”萧重的心在宇文战的笑容中深沉一痛,只愣愣的点头。
宇文战好似没看到他的心痛,轻挽身旁的娇美女子对靳瑜道:“内子若兰,听闻轩苑阁菊花天下闻名想来看看,我便带来了,还望陛下和天琪王爷萧将军海涵!”淡然的疏离,淡然的礼貌,淡然的气质,他还是天下无双的公子宇文战。身边娇艳的女子裾襟为礼,盈盈一拜。俊美如俩人,站一处竟是天造地设的匹配。
青丝缠逗着乱红,华服扰乱月影,琴音追逐着剑影,海棠花下,清冷月影,绝世如君,高华出尘,风华绝代;轻狂如君,高傲入世,英越不凡,惊醒了一树闲花,惹起一阵清风,于是花如雨下,掩盖赤体拥吻的绝世男子!那一夜的海棠,彤红如霞,那夜的海棠开尽繁华,莫非那夜的海棠只是浮华一梦,惹尽牵绊,惹尽情丝,竟是最终调零,还伴着那情?
满桌的美食,萧重却觉味如嚼蜡,实难下咽,靳然小心的看着萧重的脸色,靳瑜颇为尴尬,吃得最开心的莫属宇文公子,一边殷勤的为身边的女子布菜,一边柔声道:“来,兰儿,喝口莲子羹!来尝尝这菜,色香味俱全呢!”女子乖巧的点头,却对上宇文公子深情的眼波,一抹羞涩,怯生生低下头。萧重都看在眼里。靳瑜看着萧重痛楚的神情,不禁心头一痛,好笑的摇摇头道:“宇文兄何时大婚的,我等竟不知!”
宇文战闻言苦涩一笑:“其实……我和兰儿没办什么正经的婚礼!父亲看不上兰儿低微的出生,我与家里闹翻了,如今被赶出了家!”有些孩子气的委屈。
萧重心里滑过一丝精芒,是谁的声音虚弱清脆:“兰儿说秋天漫山遍野的枫叶红了,就像山野着了火,像火烧云,很好看!”却抓不真切,只感到心里一片灰白的疼痛,抬头看到宇文战看着身旁女子时温柔宠溺的笑,像是被刺痛了心,慌忙瞥开眼,涩声道:“宇文家的家主你不要了,当初那么绝然的为家主放弃一切,如今却……”当初为了家主之尊宁愿和我陌路,却为一个女子和父亲翻脸……
宇文战闻言一愣,随即淡然一笑:“实不相蛮,以前觉得坐宇文家家主尊荣不尽,可现在有兰儿了,却也觉得家主再尊荣无限也比不上一生的潇洒自在来得重要!”宇文战淡笑道,萧重却有一瞬恍如隔世的错觉!
靳瑜看着萧重的痛楚,看着宇文战的淡然,心里莫名的有一丝高兴,强压下心里的异样,靳瑜直言来意:“宇文兄也听说了,我父皇隐居了,带着了丞相,大黎此时无相呢!若大黎得宇文公子为相,便可百姓和乐,万事无忧矣!”“承盟陛下看得起,宇文战此身无心官场!”淡然的谦虚,淡然的疏离,不卑不亢的清贵公子。
“大胆宇文战,你敢如此与我皇兄说话,你就不怕灭九族吗?”靳然早就心里憋了一口气,在看到萧重那又喜又痛的神情时他就直觉的感到宇文战对萧重是不一样的存在,这个认知,让他心中怒气剧增,看着萧重的痛楚,宇文战的淡然,他的怒火更胜,不吐不快。
若兰被靳然的怒火吓着了,往宇文战身边靠了靠,宇文战很自然的把她揽入怀里,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轻轻安扶,看若兰偎进怀里平静下来了,宇文战才抬头看向靳瑜:“陛下当真要以九族威胁,宇文战也无话可说,就是不知陛下敢不敢用以这种方式求来的丞相?”淡然的戏虐,淡然的嘲讽,和淡然的高傲与清冷。
“宇文战,你好大胆子!”靳然一拍桌子,怒目而视。
低头将受惊靠向他的若兰搂入怀里,宇文战柔声安慰:“不怕,没事的!”眼底是满满的怜惜,抬起头对靳然清傲一笑:“天琪王爷!”虽笑着,靳然却感到两道森然的冷气,那意思再简单不过了:你吓着她了!
萧重心里一痛,一把拉过靳然,冷声道:“王爷!”转头对着靳然,却没看到宇文战眼里滑过的戏虐。
靳瑜也横了靳然一眼“然儿”转头对宇文战道:“公子才华横溢,靳瑜才欣然求知,若公子觉得在当丞相屈就公子,瑜不敢勉强,只是望公子闲瑕时能以师长对瑜多加指点,瑜不甚感激!”说罢深深掬一礼,宇文战反到有些惊讶与尴尬,转眼便转为平静:“陛下过谦了,宇文岂敢以师长自居,陛下诚心信任,宇文不甚感激!”委惋的语气,却也不卑不亢。
直到宇文战的马车走远,萧重还愣愣站着,他眼里自始至终都不曾有自己,没瞥过自己一眼,他只记得他的若兰,心痛得无法喘息,那个对着自己笑得温柔深情的宇文战恍然只是海棠花下璀灿的梦,好像随那一季的海棠落尽了,他们又回到了最初。
有这么重要吗?他的淡然让你心痛了吗?靳瑜冷眼看着失神的萧重,你们有可能吗?终是心中不忍,靳瑜轻叹一声道:“青波门,朱雀巷!”转身离开。
萧重愣了愣才明白过来,默默点头,靳然好奇的看着他,萧重苦笑:“王爷请回,萧重有事不能陪王爷!”
“那个宇文战的事!”靳然吼道,虽然不知是什么事,但看到他们的样子靳然莫名的感到不爽,火大。
走远的靳瑜回头,怒道:“靳然,回你的王府去,萧重又不是你的!”
他是你的,你的护国将军!哼!靳然愤愤的想,却惊讶道:大哥生气了!因为……这个认知让他心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