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六章 疯狂的雪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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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大多不了解创生之门是怎么回事,听了泽烨的话多是好奇疑惑,碧华却皱眉,隐隐地好像耳边又出现了嘈杂的说话声,看到创生之门上的浮绘彩雕都竞相向自己冲过来,一时间他呆呆愣愣地站着,分不清那是现实还是幻觉。
“碧华?碧华?”碧华呆呆的神情飘忽,直到清恩帝摇了他的肩才从眼前的情景中挣脱出来。
“若渊,我没事。”看着清恩帝关切和担忧的神情,碧华心中感动,却什么都没说,算上在翼连山的那次,这已经是他第二次产生这种幻觉了。第一次他还能对自己说那只是个梦,那这一次,却是实实在在的凭空出现的,就因为泽烨提到了创生之门?
碧华摇摇头,决定在传信回翼连山,让明流霜在白泽醒后找它问清楚,包括那些人凭空消失的原因,摆脱这些烦人的思绪他恰好听到泽烨表情委屈做着陈词总结:“……还发生了什么,我是真的不记得了。”
“就是说,你除了记得吃了只讹兽以外全都不记得了?”凝心握着鞭子,咬牙切齿,“这种谎话你也编的出?!”
祈家兄弟再次把提着鞭子往前冲的凝心拉回来,道:“你也知道,他笨得连谎都不会说,也许是真的呢?”
碧华点头道:“创生之门那种地方,玄之又玄的,发生什么都说不准,泽烨不记得也是有可能的。”
凝心冷哼一声,不再说话,鞭子却还是握在手里。
泽烨如释重负,过去把苍乙和赵冉的定身术解了,然后指着地上躺着的三个人带着一丝尴尬道:“刚刚下手有点儿重……他们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众人黑线,苍乙赵冉似乎有话要与清恩帝单独说,碧华觉得被他隔绝在屋外的人大概会着急,便收回了莲茎道:“把他们都带下去吧,其他事情,等他们醒了再说。”
碧华话音刚落,外面便呼啦啦冲进来好多人,官员侍卫精兵都有,把房间团团围住,最后一个人施施然衣袍间仿佛携着风迈入室内:“陛下在哪儿?”
他看清房内情形似乎一愣,随即道:“公主可是请我来捉拿刺客的……难道刺客是二位殿下?”
不待起家兄弟回答,清恩帝便摘了纱帽,勾唇一笑:“天睿天彦是不是刺客真心中有数,朕不知道的是西凉国师何时可以调动我东祈在历州的精兵了呢?”
来人表情一僵,然后行了个礼笑道:“精兵是长公主殿下调来的,我只是代公主前来而已,既然陛下无事,那怎么会传出遇刺的消息呢?”
清恩帝摆弄着手中的纱帽,淡淡开口:“朕以为这是东祈的国事,国师以为呢?”
来人笑笑:“陛下说的是,那我就告退了。”说完,他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留在原地的一干官员精兵全都发着愣,清恩帝扫了呆滞的众人一眼:“难道是我东祈无人?巡抚不在,抓刺客竟然要找西凉国师代劳,看来众卿还是心系故国,既然如此,这东祈的官袍,卿们还是不用穿了。”
话音刚落,底下官员便求饶声一片,精兵们脸上却隐隐出现激动欣喜的神色,清恩帝神色如常:“把他们都带下去,审问一事,苍乙你来办。”
碧华看着这一片混乱的场景,不由觉得头疼,所有的疑问谜题都越来越复杂,那个叫华秀的西凉国师没有给他任何怪异的感觉,这么说他应该不是魔族,可是看清恩帝的样子,他明明干预了东祈政事,刺客和鬼镇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边还有两个来历不明的疑似兄弟昏迷着,而且还有之前洛弘城和白柔那几人的事情没有解决,所有的事情凑到一起,真是乱上加乱,把本来还有一点头绪的思维挤得一团糟,碧华现在由衷希望白泽快点醒过来,能为这些做出哪怕只有一点的合理解释。
其他几人也是疑问重重,只是现在实在不是什么商量讨论的好时机,清恩帝哪怕失忆也躲不了繁重的政务军机,只能带着苍乙赵冉祈家兄弟离开会见从别处快马赶来的大臣和西凉使臣,处理关于遇刺还有和亲的事情,碧华凝心泽烨加上三个小东西一时倒是闲了下来。
凝心似乎还为泽烨的事情生气,这两个人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墨墨、小食也分别讨了一张隐身符,和小青龙一起出去玩了。
碧华难得一个人呆着,心却是不大平静,他性子一向温和,就算遇到诸多问题也不会失了本性,只是现在隐隐困扰着他的便是时不时出现在他眼前的创生之门的幻觉,好像在逐步迷惑他的神智,让他极度不安,心里很想要进去看个清楚而天生的直觉又告诉自己那里很危险不可以去,让他觉得整个世界都跟着思维一起飘飘渺渺不真实起来。
时值秋末,日高风凉,碧华有些浑浑噩噩地走到驿馆回廊前看着花园的红枫发呆,风吹起落下的枯叶,沙沙作响,连在花园里玩闹的墨墨小食汜源都感觉到了碧华的不对劲儿,三个脑袋凑在一起静静地对着碧华瞧。
碧华呆呆地站着,却突然感觉背后传来一丝浓重的敌意,刚一转头,便看到雪映整个愤怒地有些扭曲的脸,不待他做出任何反应,雪映便掐住了他的脖子大吼:“我一定要杀了你!”
碧华震惊,但是雪映的力气大的惊人却只能让他感觉有些不适,并不能令他受伤,他只稍微一用力便从雪映掌下挣脱出来,退了数步问:“雪映,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好的很!”雪映了浑身都颤抖着,显示出无边的愤怒,“你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对不对?这样都杀不了你,你果然不是一般人!”
“雪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碧华皱眉,看雪映的样子他们之间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虽然他一直都不怎么相信雪映,却不觉得他对自己有过分的敌意,只是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误会?好一个误会!”雪映怒极反笑,“那么我杀了你!这也会是个误会!”他大吼道,随即伸手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吞到腹中。
“好端端的你发什么疯!”墨墨把脑袋上的隐身符扒拉下来,跳上了回廊,“哼,凝心说的对,你果然没按什么好心!”
碧华拧着眉,还是有些疑惑,雪映却没有说话,站在原处浑身颤抖,然后脸在众人瞪大的双目下片片地碎开,皮肤都破碎着掉下来,伴随着这些,冰冷彻骨寒气发出幽蓝的光芒的从他身上散出,他周身的地上甚至蔓延着结起了厚厚的冰。
碧华惊讶,墨墨和小食更是惊叫:“这是什么怪物?!”
“我是怪物?”伴随着周身皮层的开裂,雪映整个人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他本来就白的皮肤现在竟然比冬日冰雪都白山三分,双眸泛着红光,满头白发仿佛夹杂着冰碴散发着幽蓝的寒气,他往前迈了一步,咆哮,“不管我是不是怪物,今天一定要杀了他!”伴随着雪映的大吼,天上乌云密布,冰冷刺骨的飓风扑面而来,整个花园的树木在瞬间附上了冰霜,若不是情势紧急,碧华到真的想好好的看看这些比冰雕更加精致的草木。
看着寒气逐渐扩散,院落门口甚至有宫婢内侍都冻成了冰雕,他皱了皱眉,翻手从腰扣里翻出那根华丽闪亮的鞭子,雪映便手握寒冰巨剑袭了过来!
雪映的武功连清恩帝都说不错,此刻变成这个样子,靠近他周身都有一种将要被冻死的错觉,而那把冰霜巨剑看上去便不是凡俗兵器,碧华自然不敢冒然凑上前,为了避免再有人靠近被冻成冰雕,他用莲茎将整个花园罩起来,然后一边在脚步快速移动,尽量远离雪映,一边试图问清事情的始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算你要杀我,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吧?”
“装模作样!”雪映举剑便刺,带着幽蓝寒气,血红的双眸透着无尽杀意,“你少说废话!我最后悔的便是错信了你们!”
碧华闻言眯眸,也不再一位躲闪,右手挥鞭迎上去,闪亮华丽的鞭子不知是什么材质,与巨剑相撞擦出星星火花,衬着雪映身上的幽蓝寒气显得夺目又诡异,墨墨小食在回廊上担心地大叫,汜源也飘在云上惊叹不已,无奈碧华把整个花园罩了起来,他们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整个花园像是冰中王国,一白一青两道身影,衬着隐隐光华不断缠斗飘舞,美得惊心却无人欣赏,碧华只觉得握着鞭子的手都被冻得有些僵硬,好几次他都擦着剑锋躲过,要不是他是碧玉莲花的化身,恐怕此刻早就和那些内侍宫婢一样冻成冰雕了。
浑身越来越冷,想不到即使摆脱了先天至宝的身份,却还是这么弱小,碧华心想,如此下去,一定会输的。绝对不行!碧华眯眸,既然你是要杀我,就一定要跟紧我!他翻手从腰扣中取出符纸,脚向后一点便翻身向后退去,雪映双眸红的鬼魅,提剑跟上。
直到将要撞上莲茎化成的屏障,碧华手向身后一拍,将符纸贴上,顺手借力向左边移去。
“别想跑!”雪映大吼,提剑紧追不舍。
碧华觉得自己的莲茎都被雪映的气息冻得即将出现裂痕,脚步都被冻得僵硬,眼看要被雪映追上。
来不及了!碧华咬唇,顿时停住脚步,左手弹出三张符纸,右手注入灵气甩鞭一抽,借着气流,将符纸吹向对着屏障的三棵树上,而此刻,雪映的剑正向着他的咽喉刺来。
碧华眯眸大喝一声:“缚!”四张符纸中顿时抽出无数条碧绿色泽的缠丝绳向着二人方向袭来。
雪映见状竟然不躲不闪,挥剑从缠丝绳的间隙自下而上向碧华咽喉刺去,似是死也要拖着碧华一起!
躲不开了!碧华抿紧嘴巴,不但不后退,反而用力向前撞去!
“哥哥!”墨墨小食惊叫,汜源也瞪大一双黑眸,满是不可思议。
因为碧华迎上前,冰霜巨剑错开了咽喉,从低了三寸的方向贯胸而入,血缓缓流出,不再莹淡发光,而是变成了猩红滴滴答答流下来,还未流到地上就凝成了红得妖娆的冰,而雪映已经被碧绿色泽的丝绳缚紧缠绕着拖远挣扎不修。
碧华抖着手脚化出玉将远处依旧破口大骂着的雪映罩在里面,使出最后的力气挥手收回莲茎,便跌坐到地上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