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东方堇离去已经有几个月了，没有东方堇在一旁的日子，红莫一直一个人待在炼丹房中，或者拿着一柄剑在那里苦练剑术。
    一日，用晚饭的时候，鬼梦对红莫说：“堇儿回宫了，接下来你可能就一个人了。需不需要我安排一个人跟你一起？”
    红莫拿筷子的手顿了顿，然后笑道：“没事儿啊，一个人惯了。”
    鬼梦看着红莫，说：“我还是安排个陪读给你吧，让你不用那么寂寞。”
    红莫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了。
    “这几个月，我会先测试一下你炼丹术练到了什么程度，然后再看你有什么需要继续学的或者提高的。还有，我会教你更多的丹药炼制和看病的技巧，到最后我会教你易容术。”鬼梦看着沉默吃饭的红莫。
    她清楚地看到，当红莫听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眼睛睁大了，可是却马上恢复了平日的冷淡沉默。她一直觉得，这个孩子有点怪……没有属于这个年龄段的孩子的天真活泼，甚至于有时候鬼梦觉得这个孩子很冷血，可是他却又十分关心漆墨和漆桓，待他们非常好……
    “我吃好了。”红莫笑着看着鬼梦，“先回房看书了。”
    鬼梦点点头，又继续想，她一直觉得红莫有时候笑得很假，防人之心又很重，不是很信别人，但是对于东方堇甚至有着超越对漆墨漆桓的依赖。鬼梦越想越觉得红莫这个孩子很怪，似乎他是个精于掩饰的成年人……
    “鬼梦老师，你在想什么？”红莫好奇地问，一顿饭她一直在走神。
    鬼梦回神，忙道：“没什么没什么，只是在想接下来该教你什么。”
    红莫很奇怪地点了点头，就离开了房间。鬼梦轻拍了拍头，强迫自己不要去想红莫了。不应该和他待在一起太久，他有一种会把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的能力，虽然这不是他自愿的。
    也许，红莫的存在，就相当于世上最厉害的媚术吗？
    第二日，鬼梦就去给红莫测试，看他的炼丹术学的如何。出乎她的意料，红莫很厉害，短短四个月，便将炼丹术学得很好，手法也很不错，而且是个学医的苗子，炼出来的丹药药性作用可以很简洁地说出并且头头是道。
    “看来堇儿对你没有藏着掖着呢，他真的教了你很多东西。既然如此，炼丹术也就没什么好多教你的了，只有让你再多记一些丹药，让你自己去练习了。”鬼梦想了想，“跟我来，我接下来教你如何问诊，看病，午饭过后给你一本关于丹药的医术，给你一个月的时间熟记里面的内容，不可以落一个字。”
    接下来的几天，鬼梦每天都教红莫如何问诊看病，什么病什么症状，什么毒什么症状，用什么治理，有时候还会突击检查红莫背书背的如何了，而且会时不时地教鬼梦一些制毒的方法和技巧。鬼梦的确是一个好老师。
    就那样跟着鬼梦学习问诊看病一年，她终于要正式教红莫易容术和制毒了。
    “记住，莫儿，医者不止可以医人，还可以杀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可以滥杀无辜。”鬼梦很严肃地对红莫说，“毒，要少用。一个高手不应依赖于用毒。我也知道你剑术方面很厉害，每日都会抽很多时间去练习。所以，尽量不要用毒。”
    “还有，漆墨来信和我说过了。他一定要我教你易容术，也要求你以后出去尽量多用易容术，可以减少很多的麻烦。”
    “知道了，鬼梦老师。”依旧是平常淡淡的语气。这么一年来，没有任何一件事情可以让这个才8岁的孩子露出惊慌不安的表情。
    “对了，”鬼梦疾走的步伐缓了缓，“明天，堇儿要来了……听说，他父皇要他娶邻国的小公主呢，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的确啊，堇儿都那么大了，该有个正室了。”
    鬼梦猜的没错，她说的关于东方堇的事情让红莫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不知为何，鬼梦莫名其妙的有成就感。
    “算了吧，来了就来了吧……”红莫叹了口气，露出了个无奈的表情。鬼梦看着他，这才像个小孩子，有小孩子的占有欲。
    “呵呵，走吧。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今天教你易容术。”
    来到鬼梦不让任何人进入的房间，一进门红莫就震惊了。
    这个房间不是特别大，采光特别好，但是墙壁上全是面皮，各种各样的，有美的丑的平凡的……一个很大的柜子上也满是面皮，还有一些瓶瓶罐罐的。
    鬼梦让红莫坐在了一张椅子上，开始往他脸上涂抹东西，并取了一张面皮。
    鬼梦就这么手把手教了红莫一个下午，这个怎么用，那个怎么用，这个用什么东西做成的……并介绍摆在红莫面前所有瓶瓶罐罐的用处。
    当鬼梦放下手中的最后一个瓶子的时候，红莫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已经不再是自己了，这是一张很平凡的相貌，扔在大街上估计连谁都找不出来。
    鬼梦从柜子中取出了许多瓶罐，还有一叠面皮，和一个玉瓶。全部放在了红莫面前，示意送给他了。
    “全给我了？”红莫问，“这个玉瓶里的是什么？”
    鬼梦突然很严肃地对红莫道：“这是蚀骨丹，它的作用其实并不像它名字那么恐怖。但是，无论是谁吃下它，脸上的肉都会开始腐烂脱落，然后再长出新的肉，最后经过七天长出一张与之前完全不一样的脸。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希望你要谨慎。”
    在鬼梦离开房间的时候，突然说：“莫儿，希望你多加练习易容术，以后……最好用了易容术再出去……还有，这几日日你便跟着药叔出谷历练吧……满一年了再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