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命信 第四章 坏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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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阙总编不胜其烦的坐在办公室内,股市开盘以来,不良的大盘走势正一点一点侵吞着他多年辛苦积攒下来用以养老的财产。这让他近来看什么都不顺眼,他十分迫切地期待着能发生一件天大的好事来缓解自己目前所面临的窘境。
“嗨,总编在吗?这儿有你的一封信!”这时候宫飞往他的办公室里探进半个脑袋。在此之前,他已经拒绝了办公室外总编秘书待他交信的请求——他今天来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
宫飞尽量保持着硬挤出的几分微笑让自己看起来平易近人一点——就在今天早些时候,张燕女士为了表达自己对国家邮局事业的关心之意以及承担起作为一个“优秀公民”应尽的义务,她特意打电话给邮局的领导揭发了宫飞作为一个邮递员对工作的不尽责之处。邮局的领导很重视张燕女士那由犀利言辞组成的辛辣意见——邮局局长甚至一度从她的意见中看到了国家邮局自1950年运营以来遇到的最大生存危机,他亲自写了一封道歉信给这位高傲、挑剔又咄咄逼人的女士,对她带有“善意”的批评表示了诚惶诚恐的谢意。本来,他想毫不犹豫地将宫飞开除出邮递员队伍,但鉴于张燕女士在这一小区的恶劣名声,他打算征求一下本区其他几位重要人物的意见。
“如果有一个人对你的工作不满意,那就直接卷铺盖卷走人!”他最后对宫飞这样说道。
宫飞将自己沉重的邮包径自放到林阙的办公桌上,然后在厚厚的一沓信中翻找着属于林阙的那一封。“你不是黄封的就是白封的。”——这句话让痴迷于股票的林阙听后很不爽。
“张庭?”宫飞从那厚厚的一沓信中抽出一封递到林阙眼前,但他很快从林阙暴怒的眼神中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张庭)涨停只是暂时的!年轻人,这里不是你的家,请你注意自己说话的措辞!我姓林,不姓······”他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似乎要紧急收回那个即将脱口而出的“张”字,手边的钢笔应声落到地上。
“跌地上啦!”宫飞大声的提醒他。
“你给我闭嘴!”林阙瞪大布满血丝的眼睛狠狠地盯住眼前这个出言不逊的年轻人,“拿上你的东西,给我立马滚出这里!”
“先生,你别生气。”宫飞尽量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怒火,他把属于林阙的信以及一张调查问卷小心翼翼地放到林阙面前,态度尽可能诚恳地说,“我是说我刚才可能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但是我现在还有一件事情要麻烦你帮我完成······嗯······”在林阙气呼呼地拆开信封并打开来信阅读的时候,他尽可能将这件事情说的简单而明白:“我们邮局今天在做一个调查,内容是有关我对顾客服务态度问题的,你知道这关系到我能否继续拥有这份工作······你面前的这份调查问卷只有两个选项,嗯······如果你对我的服务态度满意的话请用黑色签字笔在标有“满意”的一栏进行勾选,同时你也可以写下自己满意的理由;但如果——当然先生,我不希望是这样的。我是说如果你对我的服务态度不满意的话,请用蓝色笔在标有“不满意”的一栏进行······”
“该死!”林阙似乎用尽全身力量将信纸揉成一团,赌气地扔了出去,“这个说话不算话的二流作家!”本来昨天已经谈好的——潇潇的《阿姐》一书要在《星晨日报》上进行连载。但今天她却突然改变主意说要烧掉这本虚伪而失败的小说,这意味着从今天起《星晨日报》的版面上将出现两千字的空白,要拿什么东西填补呢?
“倒霉!真他妈的背运!”林阙不满地大嚷着,抬头见宫飞仍一脸惊疑地站在原地。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什么黑的,蓝的?”
“是调查问卷,先生。你满意请用黑笔添写,不满意用蓝色笔填写,先生我恳求你······”
“我当然选蓝股!”林阙口不择言地打断宫飞的恳求,毫不犹豫地在“不满意”的一栏用蓝笔画上了勾,在填写自己不满意的理由时,他只匆匆地写下了三个字: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