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东郡奇遇 五十八、痛苦的脱胎换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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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槿儿快来吃药了!新鲜的、热乎的、刚出锅的脱胎换骨药啊!”纱纱手上端着一碗黑乎乎地药汤子,吆喝着来到神樱树下,而我正在这里看书。
我怎么看纱纱的这张笑脸觉得头皮发麻呢?
“那个……不吃行吗?”我涎着脸想打个商量。
“不行!你的武科己经落后太多了。”梦梦跟在纱纱身后,无情地打破我的幼稚想法。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是槿儿你前些天发誓耐时候,自己说过的话,不要食言而肥哦!”纱纱还是那副天真模样
“问题是我有点儿信不着你,你真的确定这药吃了不会要我的命吗?吃坏了我,你可就没徒弟了!”我看看那碗黑药汤子实在没啥信心。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是你师父,这医术药理可都是我教你的,你怎么可以怀疑我的本事呢?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我又何以为师呢?”纱纱抹抹眼角开始装哭。
“不肖徒儿!你才入门多久?就开始忤逆师父?”梦梦一见纱纱落泪立刻生气了,不肖忤逆这帽子扣得可不小。
“我吃!我吃还不行吗?你们俩作戏也用不着这么认真吧!”装哭的纱纱悄悄地吐了吐舌头,真拿这两个人没办法。
“我吃了……我真的吃了……纱纱,你怎么不拦着我?”纱纱还是嘻皮笑脸的样子。
“别费话!快吃!”梦梦不耐烦了。
别无他法,我只能硬着头皮往肚里灌。药一入腹烧灼感立刻随之而来,并有扩到全身的趋势。我的四肢开始出现火烧火燎的疼痛感,并且越来越严重,好像要把全身的骨头都要烧断一样。
“纱纱……你……确定……这药……真的……没……问题……吗?”我的头上开始出现豆大的汗珠。
“槿儿,你忍忍,脱胎换骨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这疼痛你若是能忍过去就没事了。”纱纱虽然嘴里在安慰我,但眼里的担忧确实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的。
“我……都说……我……不吃……了,……疼……疼……疼死……我了!”我全身瘫软,倒在地上。
梦梦上前伸手,想要把我抱起来送回房间,却在他手指碰到我的时候,听到了我一声凄厉的惨叫。
“……疼……别……碰……我。”从两个字下降到一个字,我已经疼得意识有些模糊了。“……下……次……再……也……不……吃……你……的……药……了……”
“槿儿!!槿儿!!你坚持住啊!!”耳边传来纱纱焦急的声音,那声音却越来越缥缈,直到消失不见。
这绝对是我昏倒过的许多次中最痛苦的一次。
*****
不知过了多久,我渐渐有了意识,耳边传来若有似无的对话声。
“梦梦,她没事吧?”纱纱的声音带着哭腔。
“咱们不是查看过药方吗?没有任何问题。”梦梦小心地安抚着爱妻。
“可是她怎么还没有醒过来?”一听就知道纱纱心里没底。
“她昏倒的时间还没有一个时辰呢,你别着急。咱们的老师以前不是说过,这药后劲非常大,平常人服用后至少会昏睡三天呢。”这也太夸张了吧?昏睡三天?这是什么破药啊?想要人命是不是?
“可是……可是……我看她疼成那个样子,我心疼!”纱纱心地蛮善良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她十五岁了,要在三年之内将武科修习到极致,总是要吃好些苦头的,我们只不过是把那些辛苦都集中在一起,一次性都让她承受罢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心里蹦出一个成语来---‘拔苗助长’。
“真的么?”纱纱有些不确定。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好了,你在炼丹房里呆了那么长时间,也该饿了,去吃些东西吧,让槿儿好好休息。”梦梦哄着纱纱,让她去吃饭。
“哦!那槿儿你好好休息!”纱纱依依不舍地跟在梦梦身后出了屋子。
好吧,反正我还有三天的时间可以用来‘昏睡’,那我还客气什么?找老周下棋去!
*****
事实证明,睡不着硬睡是很痛苦的,尤其是到了吃饭的时间,肚皮也会不依不饶地跟你造反,那滋味就更痛苦了。可是,我好想睡满这三天时间,省得还要念书习武什么的,麻烦事一大堆。所以我决定,去厨房偷点儿东西吃,吃饱了回来接着找老周去玩儿。
窗外传来呼呼的风声以及时不时响起的娇叱声,是蓝烟正在习武。看来我必须要再等等了,这会儿出去一定会被抓个正着的。
蓝烟离开了专门教导侍从的义学堂,跟着我来到隐谷。虽然平时的杂务都是她在做,可是也依然没有少了学文习武,而且是由梦梦亲自指导她。她的武器是长枪,舞起来总是虎虎生风,宛若蛟龙,非常漂亮。不过梦梦对她的要求并不是非常严格,总是说看她自己的天分,学到哪算到哪就可以了,不必强求。
敢情那个必须学得一身绝技的人是我,哪怕是给我用脱胎换骨这么厉害的药物,也必须把我培养出来。这么一来倒是凸显了纱纱和梦梦两个人的用心良苦,我的学艺三年,将来要走上的是一条万分艰险的路,所以他们无论如何也要让我多学些东西,以备将来的不时之需。
我承认,我今天一天的表现都很小人。先是不相信纱纱辛苦为我制的药,后是躺在床上装睡,企图躲避接下来几天的学习,这样的行为让我自己都有些鄙视自己了。
但是!!但是啊!我这样的懒人总是难免会有这样的懒想法嘛!!
“咕噜……”再懒的人肚子也会饿。
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来,蓝烟的睡塌虽然是在我卧房的隔间外面,但其实还是在一间屋子里面的。何况我昏迷当中也等于是在生病,蓝烟一定会更加用心地照顾我。这么一来,我想偷东西吃,根本没机会,那么,我装睡也就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了。失算了!!
“咕噜…………”肚子叫唤的声音越来越响,吃饭这个问题必须要马上解决,刻不容缓。
无可奈何,我只能费尽全身力气,坐起身来。好么,跟刚跑完五千米似的,全身乏力,骨头软得像面条。
“啊…………”我想张嘴叫人,却发不出什么声音。
“小姐?小姐您是醒了吗?”外间传来蓝烟的惊呼,这孩子的晚间练习结束了。她匆匆忙忙地冲进我的卧室,看见我软泥一样地坐在床上。
“小姐,你觉得怎么样了?”蓝烟一脸焦急地问道。
“咕噜…………”不用我说话,我那不争气的肚子已经代为回答了。
“您饿了?蓝烟这就为您做些稀饭过来。”蓝烟没等我说话,又一股脑儿地冲出屋去。
没过多一会儿,纱纱和梦梦便冲进了我的屋子。
“槿儿!你真的醒了?太神奇了,你怎么醒得这么快?”纱纱一屁股坐在我的床头,连珠炮似的开问。
“咕噜…………”回答她地依旧是这个声音。
“稀饭来了,小姐您先吃点儿东西,要不然都没力气说话了。”蓝烟快速地端着吃的东西冲回到我的面前,还是她贴心。
我看见食物,终于来了精神,手里的羹匙不停地上下飞舞,把大勺大勺的稀饭往嘴里送,好像是饿了三天三夜没吃东西的可怜人。
“槿儿,你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慢点儿,慢点儿。”纱纱被我的吃相吓到了,差点儿没上手来抢我的羹匙。
吃完一碗,心里稍稍有了底,吧嗒吧嗒嘴,摆出我最纯洁、最天真、最可爱的小脸,把碗伸向蓝烟:“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