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梅……凌霜…… 第二十九章 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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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瓷杯盏之上勾勒了几许兰花,带了些紫韵,母后悠悠然放下,脸色渐渐苍白,纤弱之手不由扶上额头,我慌忙赶上,一别方才的清冷,忙问:“母后,没事吧?”
母后勉强一笑,答道:“没事!”可我清楚看见她的脸色怫然间苍白。
“来人,去请梁太医!”我紧紧抓住母后的手,吩咐下去!紧张神色尽显,可母后还是一如既往冲着我微笑,话音却微弱了下来,可她坚持道:“哀家,没什么事的!”
一盏茶的功夫,梁亦生便跪倒在了我的面前,我放下母后,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他匍匐在地的模样,看着他不得我吩咐不敢抬头的模样,暗自好笑,如此一番,我才慢悠悠让他起身,为母后把脉。
至始至终,他的身子皆是弓着,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却只是一个迷惑我的假象罢了,便是他,连累了母后,害死了父皇。
我一甩衣袖,屏退其余宫人,而后对站在一边,缄口不言的楚放道:“二皇子我们去外边等着吧,好让梁太医为太后诊治!”
楚放颔首,便径直出了门,我拂袖跟上,只是出门刹那,我迅速回转,匆匆见道娘亲勉强支撑的模样,一股自责之感油然而生。
厢房的院落中,那株高大的木槿繁花灿烂,我便偎着那树与楚放相对,绞指间时间过得却慢。
“东黎的贺礼并非百年人参!”突然,楚放冒出这样一句话!
“是么?”我装作漫不经心,眼眸却盯在房门之上。
便在这时,门被打开,我一下挺直了身板,往里走去,不过两步,却又停住,转身望着依旧静立于那的楚放,问他:“不进去了吗?”
他的思绪仿佛现在才回转,匆匆跟上我的步伐,我心中窃喜,却见梁亦生抖抖索索跪在我的面前,磕头道:“太后她,老臣无能为力……”
一切诚如我所预料着进行,可果真从他口中说出母后这般讯息,我还是一震,尤是看见方才精神甚好的母后此时却毫无血色晕倒在那的模样,贝齿咬过了唇角,倾尽我所有感情朝着梁亦生大喝:“你这庸医,方才朕离开之时太后还好好的,不过把个脉……”
“皇上,您先来看看太后吧!”正当我怒喝梁亦生之时,楚放却抢前将我母后扶好,招呼我。
我白了他一眼,立即抽出腰间的佩剑,在梁亦生的瑟瑟发抖间,刺破他的咽喉,他的瞳孔一下间放大,带着质疑与不信,我桀骜而笑,只是这般的笑却断然不会属于一个关心母后生命的子女的,所以楚放在那刻放开我的母后,带着质疑问我:“一切皆是你的安排?”
是,一切皆是我的安排,母后所谓的病只不过服了我让羲和从南蛮找来的特殊之药,看似重迷其实不过三四天便能醒过,而我最终的目的,却是梁亦生,我只是需要一个杀他的理由,当然,我亦需要东黎二皇子的陪伴,来迷惑梅临江的视线!
这是这般心思,却不知是否被楚放看透,我未答,他也未再问,沉默良久,才缓缓道:“我们还是将太后扶上床榻吧!”语气带了些许的惆怅。
我没有拒绝他的理由,慌忙上前,他却一把拉住我的手,问:“你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么你呢?那个晚上,为什么要骗我?”我不答,却质问他。
他一下松开我的手,话音一下没了底气,低了下去:“我没有骗你!”
我摇了摇头,示意他我是不会相信他的了,独自扶着母后至床榻,他几次欲来相帮,皆被我冷冷的眼光震慑,每次手都停在了半空,可没有勇气帮我将母后抚过。
我帮母后掖好被角,瞧见他凝望着我的模样,心念一动:“若你果真想帮我,那么,借我十万精兵,帮我铲除梅临江!”
他断然拒绝,不留一点余地。只是这些,皆在我预料之间。楚放,我已经给过你机会,是你不愿把握我们的幸福,不要怪我!
于是,我向门外走去,跨过梁亦生尚且温热的尸身,推开房门,大声道:“梁亦生下毒谋害太后,赐死!”
那些随行而至与思过园的宫人自不敢有疑,维诺间答应,顺便歌颂下我的英明神武,我踏尽一树繁花,命人清理了尸身,又派了芷柔、墨怜等我身旁的宫女照顾了母后,一声喝起,御攆带着一行人,浩荡间离开了思过园。
我靠在御攆之上,终于有了因母后病重这样一个冠冕堂皇的一个哭泣的理由,看着皇宫间如画的风景,随着上下略略的颠簸,眼泪也潺潺而出,直至景和殿。
殿前,羲和站立,等待着我,一见御攆,便匆忙上前,许是他第一次见我哭得那样伤心,一下间怔住,直至我下了攆,方跪拜道:“末将在此恭候皇上多时!”
我知道他在这里的理由,他该是欲问我计划的结果,只是碍于跟在我身后的楚放,才始终缄口不言。
那些闲散之人皆退,依旧在这景和大殿之前,依旧是三个人。
只是那时,是我,是羲和,是碧涯。
现在这时,是我,是羲和,是楚放。
流水的静谧被我的娇笑打破,面对只这世上唯一知道我身份的两个男人,我便肆无忌惮地笑了过去,手指摩挲过楚放脸庞的刹那,我瞧见羲和的神色变了,可他什么也没做,什么也说,只是两侧的拳头,却攥了个紧,我恍做不知,与楚放言道:“不知明日二皇子可否有事?”
他的脸色严峻如石刻,边回答我道:“我该回东黎了!”眼眸边死死盯住羲和。
我敛住了笑意,低沉了嗓音,回复了一如既往的模样,道:“我北蛮太后性命垂危,东黎皇子不该代表东黎探望么?二皇子还是在我北蛮多住些日子!”
“我在北蛮打扰得够久了!”
我沉吟了下,又言:“那明日晚上,你入宫,朕亲自为你践行!”
他淡淡一笑,却用异常坚定的话语道:“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我看着他的离去的身影,心底残存的眷恋依旧回转,可羲和却一下间将我拉回殿中,“哐当”一声将门关上!
我还未来得及生气,他却朝我怒吼:“他东黎国人怎么会知道你的身份?你那天晚上是不是跟他在一起了?你说!”
看着火冒三丈的羲和,一下间,我的所有脾气皆无,任他朝我怒吼,最后,他的声音低了下去:“你这样,怎么对得起碧涯?”
碧涯……
我想,我不会再让自己沉沦,楚放,不过是我铲除梅临江的一枚棋子,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