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为宫纱女 015.小麻烦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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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纪的时候,施止然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主动一连数日地劈柴烧火、洗衣做饭,搞得一脸是灰,蓬头垢面不止,还浑身邋遢,不成样子,因为过去自认高级知识分子,做这挡事儿简直可谓浪费时间金钱,就像传说中比尔盖茨如果在地上看见四百万美元也千万莫要捡,因弯腰那瞬间他所能赚的钱远超于此云云~,自己以前也是这么个想法,而今天的苦力活的原创动力,也在于此,因在这所谓异世,施止然空有一双纤细如兰的玉手,原应说是优秀织纱女必备的条件,却没有相应的技术,直接沦为普工,用处不大,于是不得不为了大家的前程,牺牲一下自我。
想及此,她反而觉得自己伟大起来,所谓“善下者乃高士也”,想着想着不禁有些飘飘然,哼起了几首现代的小曲,谁知立即遭遇了麻烦,因她们晚间开小灶的厨房工程所在地,贴近那绣工片区的宿舍,油烟、食物香气早就把大家招惹得不行,她还在午夜哼歌,虽说不难听,但某些词句不大复合当地当代的时代要求,例如什么拉手,什么吻你,什么在一起的,那杂工嬷嬷和小薇侧目不已,她施止然也不理会,只笑呵呵地继续干活。
但小曲直接被绣工片区的几个嬷嬷判定为黄-色曲目,三五嬷嬷杀将出来,卫道士一般的面孔板着道:“小妞,你哪儿的,怎么唱出如此下-流的歌,虽说这里是宫纱厂,但也是宫内范围,在这里的女子均不可有家室之念,连男织工也不准多接触呢,你这样唱来,万一引逗哪位凡心大动,勾引了谁谁,你担当得起么!”
施止然一脸黑线,明知她们醉翁之意不在酒,大概在那饭菜之间,她明知手头上的饭菜乃是自己组里的人今夜的快餐,没了这顿恐怕大家的效率又会低下来,所以为了不招惹是非,只好先损了自己几句,顺便道歉:“不好意思,我,我小时候住在戏班子旁边,沾染了俗气,对不起啊,我这就闭嘴,然后换个地方烧火。”
众嬷嬷哪里肯放,冷言冷语地,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上至报告刘厂,下至喊人来抢,各种桥段言辞都拿出来逼迫于她,势要逼她从锅里吐出几块肥肉分了才肯罢休,施止然断不能让她们得逞,因为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贿赂这东西乃是双刃剑,得了甜头的小人绝对不会罢休,万一让她们宣扬出去说自己这里有吃的,自己赔不起这个钱也就算了,最要紧的是,怕宣扬开去之后,惹来更多的麻烦和质疑,如此一来,恐怕连刘厂都要得罪了,于是低声吓唬道:“各位嬷嬷,唉,原本我不想说的,但您等几个说到这个份上了,实不相瞒啊,这饭菜不是给人吃的,乃是放了药,却不是药老鼠用的——”
“啊?不是给老鼠吃的,放药干嘛?是,真是那老鼠药不?哎呀!”
“当然是给人吃的咯!”施止然故作神秘,其实她避重就轻,嘿嘿,药而已啦。
“啊?要处决什么人么?”嬷嬷们一阵心寒,开始有退缩者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告诉你哦——”施止然招手,双眉轻蹙,低声道:“嬷嬷请附耳过来,原那宫中来的人说不让讲的,既然嬷嬷们想知道,就告诉了你听,以后若是宣扬出去了,大家可要共担风险哦……”
“啊,啊,竟是宫中的事儿啊。”一个为首的嬷嬷神色一凛。
“是啊,我也不知道为何,宫中那位拿了令牌,就让我去干,我还觉得好可怕……”施止然在21世纪呆久了,记得本科那会儿实习的时候,实习医院那些黑心医生就是这般故弄玄虚,吓得病人们连忙掏钱塞红包的,于是如今移花接木,运用以吓人,也是为了保护手下众人的口粮迫不得已,否则她施止然对这种斗心之事断断是不会参与的。
果然,嬷嬷们交换了一下神色,纷纷拿了借口退去,这里虽不是内宫,但也大略跟了内宫里的规矩,不该问的不问,才能活得长些,这是宫内千古不变的道理,施止然见她们虽然离去,眼神里还十分怀疑,估计也惦记着这里的肉食,故几个眼线还在墙缝中偷窥。
施止然明知她们好奇不断,只好在怀中轻轻摸出一包孜然粉,故作很犹豫地放了一丁点儿,然后又以手按-胸,作摇头状,好久,才仿佛捂住了良心般愤然把那包东西撒了进去,然后故意双掌合十朝天空作拜倒状,嘴里嘀咕着什么,她这一系列的动作,全都被人家看了进去,而“杀人的伙食”终于齐备,施止然才继续故作徘徊状,把所有东西一收,走了开去,当即吓得那群嬷嬷不敢再看,纷纷遁逃。
施止然费尽心机,千方百计才逃过此劫,把加餐夜宵给组内的人分了,然后认真给大家检查身体,看见有异常者必须拉去看医生,完了还得收拾碗筷,帮人洗衣,累了整整一天,这才能睡去。
一连七八天过去了,手下众人因施止然加以整合,织纱好手们“物尽其用”,把她们宝贵的时间都用在了工作上,吃饭洗衣看病等后顾之忧解除之后,便能安心地进行生产,再加上那是圣旨督办之物,人人均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好生卖力,施止然身为组长,都不嫌辛苦、不怕嫌疑,帮他们加餐洗衣,组中各人心中虽仍对施止然的猛然升职不大服气,但人非草木,对此也开始稍作感激,工作效率终于提高了起来,施止然这才稍稍心安。
可惜加餐一事因为属于试验阶段,也没有公开请命,再加上织工屋内严禁烧火,于是开小灶就成了打游击,期间遇到各房各片嬷嬷丫鬟和织工们各种的疑问、刁难甚至是勒索时有发生,施止然除了烧饭弄得一脸灰之外,应付这些层出不穷的小麻烦,也搞得焦头烂额,心中暗自祈祷这十天赶紧过去,效率提高,那张片长同意之后,大家就可以明目张胆地开小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