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昼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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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开始侵染大地的时候,迹部正在房间里看书,琳迪斯。瑞依的《神泣》,第七章。
迹部修长的手指划过一行行诗句,“冰冷的月,凝固的风,永远也看不透的夜色。我站在夜的国度,找寻着夜夜梦魇的源头……”
房门外传来脚步声,门被推开,手冢走了进来。
迹部只是抬眼看了一下,又埋首书页中,这并不奇怪,他是吸血鬼公爵,活得比任何人都久,他的夜晚也比任何一个吸血鬼都长。
“我倒不知道你还会德语”手冢说。
“商人嘛,总归会到各地去的。”迹部随口道。
淡黑色的影子投射在他的书页上,迹部的阅读无法继续,抬头一望,手冢抱臂站在他面前,眼里写着审视“你总是喜欢看关于教廷的书。”
“这怎么触犯你了?公爵大人?”迹部皱眉笑道。
“你既然心怀上帝,为什么愿意和我回来?”手冢声音冷冰冰的。
迹部合上书,站了起来,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到只有一吸之隔,手冢冰霜般的眉峰并没有凝住迹部唇边的弧度,迹部说“我只相信自己,不信上帝。”
手冢说,“这话我信。”
迹部笑出了声,“那我说的其他话你不信吗?”
“因为你不愿意成为血族。”手冢步步紧逼,刚刚缓和一点的气氛又封冻起来。
迹部无力的抬起左手,撸了撸垂在额前的发丝,又倒回沙发中,仰视着手冢,“你一定要用这种方法才能确定我不会背叛你吗?”
“那么你就一辈子都呆在这个城堡,哪里也别去。”
迹部的眉头皱了起来,两人相持对望,谁都不肯退却一步。
半晌,迹部耸了耸肩,拿出刚才那本书继续看了起来。手冢被晾在了一边。
“我的时间很漫长。”手冢在走出去之前如此淡淡的说道。
迹部没有回答,反而绽放出一个微笑,每一个角度,每一丝弧度都闪着自信的光芒。
手冢看得一愣,暗自心想,是的,就是这种笑容,犹如黑夜里的太阳。手冢转身关上了房门。
迹部再次埋首书页,认真地看起来,右手支颐,左手指尖翻动书页,姿态优雅得无与伦比,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