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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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右手像断掉一样剧烈的疼痛。在明亮的灯光下,一头金黄色的秀发正瞪大眼睛看着他。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那是个甜美温柔的声音。
“我这是在哪儿?”他稀里糊涂的问。
“中国科学院院士,中科院副院长,中国当代最伟大的科学家,乔礼乔教授家。”甜美的声音一点也不嫌麻烦的娴熟的说了一连串。
“哦,”他态度很漠然,“你是谁?”他淡淡的问。
“我是他女儿!”甜美的声音简单明了的回答。
可以看得出这个女孩对他父亲的无比崇拜及无限敬重之情,可谓父女情深。
“哦,”他的态度依然很冷漠。
“你没事吧?”女孩伸出手摸了下他的额头,“也不热啊!不会是傻掉了吧?”女孩嘀咕了一句。
他也不做回答,只觉得脑袋很沉,全身酸痛,连眼睛都懒的全部睁开,而那个女孩在他的视线中一直很模糊,如其说是个人倒不如说看到的只是幻影。我在做梦,我在做梦,一个声音不断的提醒着他。
“喂喂,你别吓唬人好不好?”女孩晃动着他的身体,“你这样子让我跟老爸怎么交代,快醒醒,醒醒啊!”
“我在做梦,我在做梦。”他不断的重复着同一句话。
女孩急了,“求你了!别睡了!”她猛烈的摇着床。
“乔教授,我要见乔教授。”他思维混乱的抛出一句来。
“我爸一天到晚很忙的,你以为你是谁啊?说见就见!他肯让你在我家住已经够便宜的了,居然还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女孩显得很不乐意。心想:老爸今天也不知道抽什么疯,居然让这个臭小子住在自己家里,还让他睡在自己床上,最气人的是还要求自己分秒不停的看护他,看他傻里傻气的,老爸还对他赞不绝口呢,真不知道老爸到底在想什么?
“我要见乔教授。”他继续说着梦话,“叫他来见我!”
臭小子分明耍着无赖,明明都醒了,女孩十分生气,“你到底起不起来?小心我往你脸上泼硫酸!”
“硫酸?硫酸算啥!有本事用氢氧化钠!”他说话的语气就像是个喝醉酒的人。
哟呵,这臭小子还跟自己叫上劲了。
“你以为我不敢啊?等着。。。”说着她转身刚想离开,胳膊却被他的右手牢牢的抓住了。
他的右手坚实而有力,这让女孩相当吃惊,这小子的手不是废掉了吗?
“哼!害怕了吧!”女孩得意的说。
“我怎么会怕呢?知道我是谁吗?”他慢条斯理的问。
“你不就是高氏集团懂事长高天仁的独生子高家的小少爷人称天文学小神童的高家奇吗?”女孩又飞快的说出了一连串头衔。
高家奇?好熟悉的名字,他努力的在脑海里搜索着答案,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呢?
“你说我是高家奇?”他一脸茫然的问,却仍然睁不开眼睛。
女孩眨了眨修长的眼睫毛,用力的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高家奇这个人我似乎认识,但我绝对不可能是他!”他不假思索的说。
这一句话不要紧,女孩马上意识到情况不妙,莫非他失忆了?可千万别啊,否则父亲回来会杀了自己!
“放心吧!我没失忆!”他的声音即飘渺又虚无。
连自己在想什么都知道,女孩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他是人吗?不会是鬼上身吧?
“高家奇,你能不能先把眼睛睁开再跟我说话呢?”她声音颤抖着说。
“我也想啊!可我睁不开啊!”说着他竟从床上坐了起来,依然闭着眼睛。
女孩开始承认他是个天才了!一个连天都无法理解的怪才!怎么会睁不开眼睛呢?他不是故意吓唬自己吧?
“可你刚才明明睁开了啊?”女孩神色紧张的说。
“那不是我的眼睛!”他又说了句吓人的话。
女孩在心里默默的祷告,这个少年不是精神不正常就真有可能是。。。是鬼。。。她的手臂都被少年的右手掐麻了,一阵凉风直入她的脖子。
她隐约感觉到少年的手是冷的。她劝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鬼这种生物的!况且自己出身于科学世家,祖父是建国初期的优秀学者,母亲曾是化学界的精英,父亲更是当代杰出的科学名流。一切现象都有它的本质。
“放心吧!乔雨薇小姐,我不是鬼!”少年又用那种飘渺的声音说话。
“我,我有告诉过你我的名字吗?”女孩弱弱的问。
“你有必要告诉我吗?乔雨薇小姐!一切现象都有它的本质!”少年淡淡的说。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我在想什么?”乔雨薇轻声的问。
少年思考了一下,如果我不是高家奇,还能是谁呢?可问题是我真的不是高家奇啊!可高天仁明明是我父亲!我明明是高家的小少爷!可是眼睛怎么睁不开呢?
“对啊!如果我不是高家奇,那我又是谁呢?”他茫然的问。
“所以你就是高家奇啊!”女孩态度很诚恳,因为她坚信不管事情有多蹊跷,眼前的这位少年一定就是高家奇。
少年笑了,“都说了不是了!不然我怎么会知道。。。”说到这儿他停了下来。
乔雨薇看着他的脸,心想:这臭小子也真是的,看你能瞎编胡闹到什么时候。
“你知道什么啊?”她的声音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甜美温柔。
“一定要我说出来吗?”少年有些迟疑的问。
“快说啊!你究竟知道什么啊?不会是编不下去了吧?”乔雨薇得意的问,看你这次还不穿帮,真是的,想象力还蛮丰富的,可惜是个怪人。
“真的要我说出来啊?”少年有些难为情的问。
“怎么啦?是不是词穷墨尽了?高家奇,你当初真不应该戏弄本大小姐,如今看你怎么收场!”乔雨薇器宇轩昂的说。
没想到少年冷笑了一声,“乔小姐,那可真是对不住了!”他停顿了一下。
“你八岁那年,兰灵芝,也就是你母亲,突然间病逝,死的很离奇!在那儿的前一天深夜,你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一个让人恐怖到窒息的秘密!但你却选择了忘记!”少年就像是讲着故事一样的述说着。
乔雨薇失望的叹了口气,还以为他想象力能有多丰富呢?到头来还是编出个如此烂,如此可笑,如此滑稽的故事来。
“你在胡说什么啊?我母亲是生我时由于难产死的!我都没亲眼见过她本人!只听爸爸提起她是个优秀的化学药剂师。”乔雨薇带着伤感的语气说。
“其实我真的不想提起你的伤心事!不过你的母亲并不是难产死的,而是被人谋杀的,你亲眼目睹了那个凶手杀死你母亲的过程!就在你八岁那年。”少年声音低沉的说。
乔雨薇有些疲倦了,“我妈的的确确是难产死的!所有认识她的人都是这么说的。”她不耐烦的说。
少年早就料到她不会相信自己的话,更确切的说是不愿意承认事情的真相。
“乔小姐,拜托你清醒点吧!你想想看,要不是那件事所受的刺激,你怎么会这么多年从未踏出家门一步呢?”少年刨根追底的问。
“天啊!连这你也知道?高家奇,你查户口的吧?你是不是连我家房顶有几片瓦都调查个一清二楚啊?你到底是何居心啊?难道只是想当个院士那么简单?我看未必。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却满腹心机,你处心积虑的接近我爸,难道是想。。。还是说。。。我知道了,你崇拜我老爸到了疯狂的程度,或是你从多方位打听到乔礼有个漂亮聪明的女儿,可是谁也没见过,于是你想亲眼目睹一下本姑娘的芳容。先是拼了命的夜以继日的攻读各类天文学著作,接着参加了开普勒大赛,一举成名,受到父亲的重视,又破例被邀请参观中科院的秘密研究所,你可真是幸运啊,那地方连本小姐都没去过,接着就是听老爸说的了,研究所里有个疯子弄伤了你的右手,还差点残废,当时听的我怪害怕的,我爸即内疚又担心就把你抬回我们家了,还让我细心呵护。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是你一手策划的。我爸可真是看走了眼,居然会被你蒙蔽,还总在我面前称赞你,说你是天文学界的明日之星,百年不遇的天文奇才,即单纯又朴实,长着一张娃娃脸,家庭条件又好,又孝顺,唯一不足的是个子很矮,好像还不到一米六!可惜现在你坐在床上,我又没法目测!倒不如你从床上下来,站直了让我仔细看看,你知道的,我还从未见过比我矮的男生呢?真不明白老爸为什么那么喜欢你!你可真是会演戏啊!其实我很清楚,你是那种坏坏的男孩,当你第一眼看见我时,你惊呆了,因为本小姐美若天仙,光芒逼人,所以你才睁不开眼,是也不是?”乔雨薇越说越兴奋,越说语速越快。
救命啊!少年的内心深处痛苦的挣扎,我活过来一次容易吗?怎么偏偏碰上这种女人!这女人不但有着非凡的想象力,还有着如此活跃的思维,而且说变就变,真是集合了人类的各种秉性于一身啊!高家奇,这回你可遭殃了,你的人生从此沸腾了!
于是他的嘴角挂起了久违的微笑。
他居然笑了,乔雨薇的心头微微一颤,虽然只是淡淡的一笔,但那笑容绝对是她见过的所有微笑中最迷人的。而她对这位少年的认知也在不断的变化着,经历了担心,害怕,愤怒,猜疑,此时此刻她居然萌生了好感。他真正的名字或许不是高家奇,但直觉告诉她这个少年既有水一样的柔情,又有风一般的洒脱,他的博学可纳天地,他的神秘就像那浩瀚的宇宙无法洞悉。
“乔小姐,我一点也不否认你的想法,你确实很漂亮很美丽,就像你前胸的天鹅形胎记。”少年说到这儿急忙捂住了嘴,“不是的,乔小姐,你千万别误会。”
乔雨薇只觉得心跳加速,他居然能看见我胸前的胎记?难道他有透视眼?她顿时一阵脸红。
“没关系的,我习惯了!”她说了一句连自己都不敢想象的话。
少年显得既重容又淡定,高家奇,你小子以后可有福气了!好好表现啊!可千万别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意。这也许就是人类的七情六欲中的情字吧!这种感觉,微妙的很,说不出口!
少年稍微想了一下,不如实话实说好了。
“而且我也不是。。。”还没等他说完。
乔小姐已经坐在了床上,她用一只手捂住了少年的嘴,“嘘!不用说我也知道了,你不是高家奇!”说着她慢慢的向少年的身躯靠近。
这可不太好!难道我会有如此巨大的人格魅力?真后悔没有早点发现!还是说这个女人太经不起诱惑了,没一点自制力?不行,绝对不行,这样一来高家奇可倒了血霉了,不对,应该是便宜了高家奇才对。绝对不可以。
想到这儿他从床上跳了下来,在空中滑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其实事情正想你所想的那样,我的确是高家奇,这一切都是我一手策划的,目的是为了一睹你的芳容,既然看过了也就不那么好奇了。”少年笔直的站在乔小姐面前,依然闭着双眼。
乔雨薇一看,他果然与传说中的一样身高还不到一米六,可谓小巧玲珑。
“你不是高家奇!”这回变成乔小姐认定少年不是高家奇了,而少年本身又承认自己就是高家奇的局面了。
“我真的是高家奇!”少年语气坚定的说。
“先放下这个疑问暂且不提,我不管你是真的高家奇还是冒牌货!为什么你不肯睁开眼睛仔细看着我呢?”乔小姐好奇的问。
“不是我不肯,而是根本睁不开,无论如何努力也办不到。”少年坦诚的说。
“简直荒唐,你自己的眼睛想睁就睁,想闭就闭。怎么能睁不开呢?”乔小姐很是不理解。
“因为我不是高家奇啊!”少年被逼无奈。
乔雨薇都快被这个少年整疯了!一会儿是,一会不是,是不是精神上真的有问题啊?难道手废了连脑子也残了?不可能啊?故事可是编的头头是道呢!
她打了个哈欠,有些疲倦了呢!
看了眼墙上的挂钟,都快到午夜了,她却和一个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谁的男人在一起,原来感觉只是一时的,再这样争论下去也未必有个定论!看来老爸今晚是回不来了。此刻她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回自己的房间睡觉,至于这个内心如此纠结的少年真希望他能一觉醒来就顿悟出大道理。
“高。。。”她刚叫了个姓氏便收口了,“你就在这儿慢慢思考这个问题吧!本小姐要回房休息了!”
“等等,你先别走!”少年拦住了她的去路,这才发现这位小姐高他还不到半头,内心一阵蠕动。
没想到这个举动竟被乔雨薇误解了,“你想干什么啊?我明确的警告你没门!别说刚才我没给你机会?不过本小姐现在实在是没那个心情!”她洋洋得意的说。
少年竟爽朗的笑了,“乔小姐,我想你是误会了,你即无心我也无意啊!”
“那你挡在那里干嘛?还不快给本小姐让路。”她摆出一副富家小姐的架势。
“乔小姐,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拿回本属于我自己的东西。”他一本正经的说。
“听你这语气,好像你有宝贝藏在我的家里。”乔雨薇半开玩笑的说。
“Bingo猜对了,真不愧是乔礼的女儿,天资过人!”也不知道少年的话是夸赞还是讽刺!
“真没礼貌!我父亲的名字是你随便叫的吗?”乔小姐生气的问。
这位小姐一定有恋父情节,对父亲的崇拜之情可以说是到了极致!
“对对对,是不应该,因你是乔教授的女儿,所以天资过人!”少年改口说。
“这还差不多,”乔小姐满意的点了点头。“鉴于你表现良好,本小姐已经决定帮你找回属于你的东西!”最后几个字她加重了语气,但心里却想,鬼才相信你说的话,看你到底能闹到什么时候?
少年早就看出了她的心思,“我想要的东西就装在你最心爱的盒子里。”
我最心爱的盒子?不是吧?连这也知道?反正一般女孩子不是都有个自己心爱的盒子吗?里面用来装自己最喜欢的东东的那种。
“那么你的那件东西是什么呢?”乔雨薇问,看你怎么回答?我那个盒子里装的可都是头绳,耳环之类的女生小饰物。
“我也不是很清楚!”少年轻声的说。
“既然你说是属于自己的东西,为何不知道是什么呢?”乔雨薇有意继续追问。
“乔小姐,你那么聪明,这点怎么会想不通呢!”少年稍加提示,心想都过了那么久了,我怎么知道它变成什么样了?
“明白,可是那件东西如果不存在该怎么办呢?”她信心十足的向少年发出挑战。
“好办,如果不存在,你可以向我提出任意要求。。。”
“真的假的?我提什么要求你都能照做?”乔小姐兴奋的问。
“那当然了,我还没说完呢!如果真被你找到了,我只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以后别跟任何人提起今晚发生的事,包括高家奇本人!就当做是我们两个人的小秘密!”少年认真的说。
“好啊!我答应你!”她一边说一边想,大半夜的她单独跟一个她第一次见面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的男孩在一个房间里,这种事谁能说出去啊?况且还如此荒唐可笑!
“那乔小姐祝你好运!”少年轻声的说。
乔雨薇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心里美滋滋的,她才不相信这小子有本事在她眼皮底下往她房间里藏东西呢!再说了从父亲把他送回来直到现在,他一直昏睡在床上,就没动过地方,况且还有自己的监督呢!除非他是神仙!这种时候也许连神仙都帮不上忙!哼!臭小子!死要面子!她打着如意算盘,找不到,找不到,到时一切听我的,看我怎么耍你!
她快活的插入钥匙,写字桌的小抽屉开了,接着把手伸到最里面,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精美的小盒子来,这便是乔雨薇最心爱的盒子。她一有时间就会打开盒子看看,里面充满了对儿时的回忆,装的都是她最心爱的饰物,草莓形状的头绳,白雪公主发卡,悬着一个小沙漏的项链都是她过生日时爸爸送的礼物。在她六岁以前一直留着短发,六岁到十二岁随着头发的不断生长,营养也变得旺盛,这段期间她梳着两个羊角辫,天真可爱,如今她有着一头金色的披肩秀发,还是天生的自然卷,遗传自她的母亲,如果追溯到根源呢,可能是因为她的母亲有八分之一的爱尔兰血统,虽然在前一代没有表现出来,她的母亲也完全看不出有欧式女性的痕迹,但并不排除隐性遗传的可能!
童年是美好的,你成长的足迹踏遍每一片乐土,但愿棱角未完全风化,残存一颗永不泯灭的童心。有位哲人曾说过一个诗人如果没有一颗纯真善良的童心那么他便与好诗无缘。精明老练固然不错,但与即精明老练又天真的人相比,顿时黯淡了许多,两者并不矛盾。纵使人分三六九等,木有花梨紫檀,亘古的道理还是一样不会改变。
小巧的心形钥匙在孔中轻轻的一转,盒子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情景让她大惊失色,她最心爱的儿时记忆都消失不见了,只有一个玻璃材质的天蓝色眼镜安静的躺在那里。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是幻觉,她把手伸入盒子中当她触摸到眼镜的瞬间,竟有一种微妙的凉凉丝意,这种清凉的感觉慢慢的扩散,仿佛舒展了全身上下的每一根毛孔,加速了血液循环,打通了筋脉。真是怪事了,又不是武侠片中的什么通灵宝玉。幻觉,这一定是幻觉,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可是事实就摆在她的眼前,那的的确确是一副天蓝色的玻璃材质的眼镜,看上去很普通,她从未见过这副眼镜,所以它应该就是少年想要得到的藏于室内的宝贝!可它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心爱之盒中呢?她的那些珍贵的饰物又哪里去了呢?难道是魔法?怎么可能?科技如此发达的文明时代居然还有人相信魔法?那也太荒谬了!难道是魔术?
不明白啊!倒不如直接向他本人请教。想到这儿,她手里拿着盒子来到了父亲的卧室,少年在地板上走来走去,依然闭着眼睛。
“你赢了!”她说,听起来即扫兴又不情愿,“按照约定,我一定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少年笑了,“是什么东西呢?”他装作很好奇的样子问。
“你自己打开看吧!”说着乔雨薇把盒子递给了他。
他慢慢的打开盒子,那颗蓝色的水晶如今已被铸造成一副看似普通的眼镜。他用手轻轻的抚摸着,那种似曾熟悉的感觉,此刻他不知是怎样的心情,是久别重逢的喜悦还是未尽前缘的担忧?或许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或许信仰早已冷却,埋没于内心深处!
“连眼睛都不敢睁的人也会思考?”看着他一脸深沉的表情,乔雨薇语气略带嘲讽的问。
不是不敢睁,而是根本无法睁开,确切的说是。。。算了,还是不解释的为好。反正她怎么也不会相信的!孤寂的情结开始在少年体内蔓延,虽是眼前旧相识却如隔千里,失去的终究失去,何故舍得舍不得,分分合合,悲悲喜喜,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人生吧!
“你说的或许有道理,我是无论如何享受不了思考这门高雅的人类艺术,人类用明亮的双眸洞悉着世界!”少年的声音显得很压抑,“既然没有其他的事,乔小姐,请回吧!”他淡淡的说。
他到底怎么啦?难道是我说的话刺痛了他?不会啊,我也没说什么啊?她仔细斟酌着他所说的每个字,唯独‘高雅的人类艺术’这个词组很难消化,为什么要这样形容呢,感觉怪怪的,还有‘人类用明亮的双眸洞悉着世界’听起来也很别扭。
她开始尝试着改变这种压抑的氛围。
“为什么不戴上试试呢?”她带着建议性的口吻说。
“咦?”少年表示不解。
“那副玻璃材质的眼镜啊!我真的很想看看你戴眼镜时的样子呢?”乔雨薇声音甜美的说。
“那不是玻璃做的,是水晶。”少年认真的强调。
“水晶?是真的吗?”乔小姐问。
“堂堂中科院副院长的女儿,不会连水晶和玻璃都分不清吧?”少年摇了摇头。
“切!”乔雨薇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如此简单的问题本小姐岂会不知?刚才是有意考考你罢了!”
“哈哈!”少年爽朗的笑了,“那可真是有劳乔小姐你费心啦!不过我若连这点知识也没有又怎配做天。。。”他差点说漏了嘴。
“天什么?你配做天什么啊?”乔小姐好奇的问。
“没,没什么!”他冷淡的说。
“你怎么不说下去啦?继续往下编啊?”她用鄙夷的神色看着他。
“乔小姐,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上床睡觉吧!”他开始搪塞起来,他竟丝毫没察觉自己的用词存在相当严重的歧义。
这一歧义不要紧,又被这位小姐误解了。
“天啊,天啊,天啊!”她大叫了起来,显然情绪有些小激动。
我让她回房睡觉,她这么兴奋干嘛?难道没听懂我说的话?
“别叫了,乔大小姐,赶快回去睡觉吧!”他漫不经心的大声喊。
刚刚沸腾的血液瞬间被扑灭了。原来他是这个意思啊!真是尴尬!太让人失望了!另外这个臭小子实在太没礼貌嘛,身为客人居然冲着主人大喊大叫!真是没大没小。但眼下更重要的是摆脱窘态,挽回自己的面子。
于是她灵光一现,“天,天蓬元帅,天蓬元帅,天蓬元帅!”她继续大叫着,没想到这个词还挺适用。
“咦?”少年显得很疑惑。
“我说天蓬元帅啊!我猜你刚才就是想说自己是天蓬元帅吧!”说着她做了个猪猪的表情。
“你说什么?”少年故意的问,“我-没-听-见!”最后四个字他断断续续的拉长了音。
“反正不可能是元始天尊!”她随口说了一句。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少年很神气的反问。
“无赖啊你!”她吐了吐舌头,臭小子,十足的自恋狂!并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个沙包嗖的一下飞了出去,直奔少年的额头。
只差不到一毫米的距离就要击中目标了,就在这时,少年的右手就像激光般弹起将沙包纳入其中。
“速度太慢了!不过看得出是个高手!”少年傲慢的说。
居然没打中,“你,臭小子!纯属侥幸!再来!”她感到相当的不满意。一定是长时间不练退步了。
看着她挫败的模样,少年嘻嘻的笑了,“不来了,不来了!”他一边笑一边推脱。
“真是的,有什么好笑的?”说着她故意把脸绷了起来。
少年看着她那一副欠火候的纠结相,笑的更欢了。
“要我说你才好笑呢!明明闭着眼睛却什么都看得见!真是神-”她停顿了一下,“神经病。”
“耶,是你!”少年冲她做了个鬼脸。
这时乔雨薇可谓是哈欠连篇,这个少年还真挺有趣呢,本想再闹一会儿,不料她实在是挺不住了,困意十足!也许是太兴奋了,她居然忘记了问他是如何变的魔术,如何用眼镜换走的饰物?她心爱的饰物们现在在哪儿?
“今天就玩到这,我要回去休息了,晚安!”说这句话时她身子晃晃悠悠,好像马上要倒在地上似的。
“晚安!”少年轻声的说。
他也相当开心!多么希望这种感觉一直延续下去啊!可是今夜过后,自己就要。。。算了,别想那么多了,别自寻烦恼了,反正今天不是已经很开心了吗?此时开心就好!
她即疲惫又开心,回房后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
而此时就在离市中心不远的一座袖珍别墅的一个房间里正灯光辉煌。
两个少年正惬意的靠在沙发上亲密的闲聊。
“星,你的那位朋友最近怎么样?”黑头发的少年突然问。
“谁知道呢?”金发少年显得漫不经心,他怡然自得的抽着烟斗,烟圈一缕缕的盘旋,很快弥漫了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