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夜色竹林明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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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转眼七年时间便过去了。在院前忙活的她,看着屋檐下那两个孩子,好像有些懊悔,懊悔当初自己的软弱,懊悔自己当初的清高。“咳,咳,娘,你后面那还有草没割完”“娘,我好饿,头好晕”两个孩子异口同声的讲着,她听后更加心疼两个孩子。由于长居山中,除了过年的时候,旧友会送点肉来,平时都吃不上肉,两个孩子营养严重不良。一个三天两头就咳嗽,一个体质虚弱。让她很是揪心。
“青隐乖,等娘把这边的草割完后,就去给你做饭”一边割着草,一边颜悦和笑的对两个孩子讲着“朱娅,你带妹妹进屋去玩,娘弄好了,就叫你们”
“不嘛,我想看娘割草。等我再长大几岁,我就来帮娘割草…。咳,咳”朱娅的脸上已经被咳红了,可她还是不肯带着青隐进屋去,她总是怨恨自己有病,恨自己帮不上娘亲的忙。她总是不愿在屋中玩乐,而让娘亲一个人在地里干活。她觉得她看着娘亲干活,娘亲会更高兴一点。
“姐,我头有点晕,我进…。”话还没说完,青隐刚站起来,就晕了过去。重重的摔倒了屋檐下,一旁的朱娅惊呆了。地里的妇女把镰刀一扔,连喊带跑的奔向青隐。吃力的抱起青隐朝内屋走去,口中还有一点小抱怨“朱娅,你看你不听娘的话,这下妹妹晕过去了,要是。。”
“呜呜呜,娘,我下次再也不敢不听您的话了。呜呜,妹妹”朱娅哭着嗓子,揉着双眼。
“朱娅,别哭,你别哭”把青隐放在床榻上,她又忙着讨哄朱娅,两个孩子对她而言就是命根,一个也不能少,一个也不能有事。
“娘,你以前老是给我和妹妹讲,外公和外婆的故事。那我们的爹呢?我好想知道爹长什么样,是不是我和妹妹不乖,爹才不回来看我们”朱娅嘟着嘴,蹲在灶房里,幼稚的问着。
她听后有些恍然,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似乎知道以往的答案再也敷衍不了眼前这个小丫头片子。她想了想,满是慈爱的应着“娘做的饭不好吃么?老是想着问爹。要是以后你们的爹爹打仗回来,你们是不是就不想要我这个娘了?”
“才不会呢,娘是我最爱的人。至于爹爹呢?就要看他以后的表现咯”说完,朱娅背着手,一副大人模样的走了出灶房。
看着朱娅出去的背影,她心中泛起涟漪,往事又如一把利刃狠狠刺了她一下。她只希望这个善意的谎言,孩子们长大后能原谅她,能体会到她现在的心情,能幸福平安的活下去。
从灶房出来的朱娅,来到了地里。她找到了娘亲刚才丢下的镰刀,小手拿起镰刀,自言自语道“娘不要我割,我偏要割”说完,就蹲在地里,卖力的割了起来。一不小心,割破了手指,朱娅看着鲜血从指尖流下,她没有哭,她看着这些血,就想到了娘亲手上受伤的口子。
打从记事开始,朱娅就知道自己爱咳嗽,妹妹身体不好,娘亲整日劳累。每次看见妹妹无精打采,怕冷,爱哆嗦的时候;每次在灶房偷看到娘亲捶打着肩膀,双腿。朱娅就暗暗发誓,她长大后一定要当名医生。这样,妹妹以后就不会再叫冷;娘亲以后也不会再偷偷捶腿。以后等有了钱,就可以回到娘亲的故籍。买一座大大的房子,和妹妹娘亲一起开心的过日子。每每想到这些,朱娅的唇边就会有一丝微笑。
转眼,初冬来临。朱娅背着娘亲和妹妹,一个人来到竹林。她记得娘亲曾经说过,初冬到了,竹林里就会有冬笋。趁着娘亲和妹妹熟睡的时候,她跑了出来。天上的月亮没有往日那般饱满,和周围的枯树相配,更显得深邃。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尘埃的气息,走在路上,朱娅突然感到有些失落。寒风一吹,朱娅不禁打起了喷嚏,她加快脚步走到了竹林。
放下竹篓和铁铲,朱娅双掌来回搓擦着。过了一会,朱娅就低着头,在皎洁的月光下寻找从泥土里冒出头的笋尖。可能是天性如此,朱娅好像听到了脚步声,抬头一看不远处有个人朝竹林走来。
“姐,我就知道你肯定在这里。我来帮你一起挖笋”青隐拿着篓子和铁铲走了过来。
朱娅忙比了个小声的手势,附近方圆百里,就只有她们一家人住在这。朱娅怕青隐的声音大了,会传到家中,吵到熟睡中的娘亲。
朱娅埋头继续寻找着拱出泥土的笋尖,青隐提着篓子跟在身后。看到一个笋尖,朱娅蹲下了身,熟练的用着铁铲把笋尖周围的泥土一边一边的抛开,又用刀锋把竹笋连着根部那节一起斩断。青隐小声的讲着“姐,你好棒,教教我,我也想学”。朱娅头一歪,斜着小嘴“你行吗?我可是练了整整一秋。挖笋的时候,土呢不能太浅,也不能离竹笋太近,不然竹笋很容易被铁铲捅破、戳坏。你行吗?你。”看着朱娅那副得意的样子,青隐邪邪一笑“你不教我,我就告诉娘去”朱娅听后,没理青隐,她知道时辰快不早了,可是只挖出了一根笋,根本达不到她目标中的数字。
夜色弥漫在上空,显得几分静谧。在月光下,竹林里依稀可见两个身影,一前一后,时而埋头,时而弯腰。也不知过了多久,朱娅和青隐终于站直了身子,甩着小手,样子视乎颇有些劳累。看着两只竹篓里的战胜品,她们的脸上布满了笑容。小心翼翼的提着竹篓,拿着铁铲,牵着彼此的小手,朝家中走去。
回到家中,朱娅先去内屋看了看,还好娘亲在熟睡。走出内屋,朱娅吩咐青隐先去上床睡觉。她则一个人走进灶房,轻轻的把竹笋一根一根的从篓子中拿出来,放在地面上。搁好竹篓和铁铲后,她悄悄走进屋里,一腾儿的爬上了床,和青隐四目相对,咬着嘴唇,憋着笑声。
可能是她们两个太兴奋了,都睡不着,在床上左翻又转。她们蒙着头,在被窝里小声的聊着天
“姐,我想学功夫。”
“功夫有什么好的,一个女孩子整天打打杀杀的,累不累啊?”
“才不是呢,等我以后学了功夫,我就可以用功夫来挖笋,这样你和娘亲以后就不用动手了。姐,你呢,你以后想学什么?”
“我?我想学医术,我以后要当一名大神医。这样,以后你就不会再天天喊冷,喊晕了”
“好啊,好啊,姐姐呢当神医,我呢以后是盖世女侠。我们姐妹合在一起,那就是绝世医侠”
“绝世医侠?好难听,还不如叫神医绝侠”
“我才不要叫绝侠,听起来好没人情味”
“说你笨,就是笨。绝侠又不是冷侠。。。”
朱娅和青隐在憧憬着未来,在她们看来,只要自己长大了,就能保护娘,就不会让娘在这么辛苦。熟不知,多年后的她们,回想起这些,都只是感叹当年的无知和幼稚。
--------如果一个人活在世界上,没有一个朋友,可以想象她是多么的可怜,多么的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