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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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
人生如只如初见,那些徒劳的纠缠,那些让我时常在深夜痛哭流泪的记忆,那些深入骨血的爱恨便不会再有。
可是,人生并非只如初见。所以,那些看似平淡无奇的时光是那样残忍,毫无声息地摧毁我们原以为比生命还重要的一切。
1)还睡,还睡,解道醒来无味。
安晨,你好吗?清晨吹来一阵暖风,只是缺少我们城市的味道。从枕下掏出一小瓶药,又沉沉睡去。
你从未知道,我就是这样,与你过了醉生梦死的那几年。
还睡,还睡,解道醒来无味。
2)少年不知愁滋味。
“许晴,你别睡觉了!”陈心颜早早起来就趴在我的被窝前。我将还未失温的被子拉上来。。陈心颜大声地说:“安晨进医院了!”我的脑子从一碗馄饨的状态变成了一杯白开水。“什么?”我不敢相信,那个随时让别人进医院的安晨竟然进了医院。“是真的,安晨进了医院。”心颜瞪大眼睛,对着我又重复一遍。“心颜,最近英语讲被动时态,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是他打人,还是他被打进医院?”心颜笑了,“丫儿,难怪安晨说你是才女呢,打架竟然会让你勾引出英语语法。告诉你,安晨,他是被人打进医院的。”“哦,没事,给他点教训也是好事。对了,今个周末我们去哪HAPPY?”陈心颜还未对我露出狰狞的面孔,那吊儿的电话已直逼我的手机,“hello?”我坏笑着。但尽量平静应答,而电话那头杀气逼人的声音直冲我的耳膜,“许丫,你TMD给我滚过来,顺便给我带饭。!”“噢,我听出来了,原来这贱气逼人的声音是你啊!”“少废话,快点过来,我快饿死了!”
我转头对心颜说:“心颜,你的安晨哥哥没什么,就是饿了,你快去给”。买饭还未说完,电话便挂了。呵呵呵呵,我对着电话傻笑。
安晨,我们是怎么了?我们在所有人面前,都那么会伪装。我们的戏还能坚持多久?
我们对心颜该怎么解释?我们到底是错了?
心颜那么爱你,她从小就是你甩都甩不掉的小跟屁虫。我还嘲笑她对你那么好。
我穿好衣服,对心颜说:“走,我们吃饭去。”
“啊?”她惊讶的声音很夸张,但是我习惯了,因为只要是关于安晨的事她都会这样。我没有理会她,溜溜达达到了KFC。我知道,心颜去了有安晨的医院了。我给她发了信息,告诉她安晨爱吃皮蛋瘦肉粥。安晨,原谅我,对你那么残忍。
安晨,我们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我们在所有人面前,都那么会伪装。我们的爱,那么不见天日。
3)情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
还未推开门,就听见心颜温柔地说:“安晨哥哥,你尝尝我买的皮蛋瘦肉粥,还是温的。”
我正转身要离开时,手机又开始地震。
“许晴,还不快进来!”我皱着眉头进去,抱着两桶全家桶。我知道,我又一次成为度数很大的灯泡。我一进病房,才发现那么多小灯泡。
“许晴,安晨哥哥住院不能吃那些油腻的东西。”心颜好心提醒我。然后温柔的看着你。安晨,你从未知道心颜的另一面。因为她的温柔是你独享的专利。一个女生为你做成这样,爱大过天了。可是为何,你偏偏不爱她,却选择了我?在所有人面前,我似乎是充当那个第三者的身份。
“谁给他吃了,我是给这些小灯泡吃的,好让他们自动短路。”我说完,心颜的脸红了,可是我也看见你的脸,是那样难受。安晨,我知道,你介意我那么说,可是我只能用这些话伪装我那颗心,来掩盖我要流出来的泪水。
那些小灯泡结果全家桶,说:“还是许晴姐好,我们以后跟着你得了。”
“好啊,跟着姐有肉吃!”小灯泡一闪一闪地对我发出友好的信号。我知道,在我来之前,他们肯定又被你骂得很惨。你总是那样,凶巴巴的。可是,我却见过你温柔的样子。是不是,你只对我温柔?
“你们那帮小兔崽子,等我好了,让你们连泡面都吃不上!”听完你的话,那些小灯泡把手中剩下的食物都放回到你身边。你看吧小李都呛着了。这时,你笑笑着对我说,“看吧,这叫训练有素!”你拿起一个鸡腿啃起来。
“安晨,听说你以一敌五的英雄事迹已经传遍全校了,直至学校校刊,对你是大批特批啊!”我笑着说。
“许晴,你想死么?你等着,等我好了,第一个办的就是你。”
“安晨哥,许晴不是关心你么?”小胖帮我挡话。
“对了,我给你父母打电话了,摆平了,我先有事,走了。”我笑着说,还没等你说什么,我便起身离开了病房。我的身后没有了笑声。安晨,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4)愁无限消瘦尽,有谁知
“小晴,我今天下午4点到机场,你来接我。”
“哦,知道了。”
“小晴,有没有想我?”
“呵呵,有啊!”
挂断电话,漫无目的地走回家,刚进家就接到安晨的信息。
【他要来,是么】
【是】
不能给与其他,那么就城市,关掉手机,吃药,睡觉。
醒来,我将面对他。他,许安,我的哥哥,也是陪伴我一生的男子,我的未婚夫。是的,我是个孤儿,是许安的父母收养了我。许安,这个大我四岁的男子,很疼我。这一次,他回来,是为了带我回美国,订婚。
机场,4:00,PM。
看到那个沉着稳重的男子向我走过来,我都忘记了笑。
“看傻了吧,是不是我太帅了?”
“是啊,就怕我配不上你了!”
“傻瓜,你要我就万福了。”
“回家吧,对了,你的公寓我还没来得及打扫,今天先去我那里吧!”
“好的。”然后带着他的笑容,顺势牵着我的手。
回到家,安晨的信息又发了过来。
【我想你】
删除键按下,一切如这样停止该多好。安晨,我也是,很想你。
吃饭时。
“哥,明天我上学去,你的公寓已经让人打扫了。你要回去。还有,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进我的公寓。我知道你有这里的钥匙。我知道你回来也会很忙,如果没什么事我就不打扰你了。”
“小晴,我觉得,我们远了,你在刻意疏远我,对么?”
“没有,哥,你想多了。我只是怕我打扰你。”
“小晴,你是不是爱上别人了?”
“有啊,很多帅哥,比如金希、圭贤,不知道你说哪个!”
他不说话,沉默是他生气的表现。我就不敢说话了。
洗碗时,他从背后紧紧抱住我,说:“小晴,我真的很爱你。”哥哥,我知道,你很爱我,我知道。请不要再说爱我,我受不了。
5)人在谁边,今夜玉清眠不眠?
天堂与地狱有多远距离?一步,一句话,天堂就变成了地狱。
“我睡沙发,你睡床,好吗?以后不惹你生气了!”我撒娇地说。
“好,我不生气了。”他又摆弄我的头发。
一会,他从卧室出来,拿着一瓶药,黑着脸看着看电视的我,说:“为什么吃这个?你不是已经好了么?你知道,这对身体多不好么?”
我愣愣地看着他,说:“哥,快点!”
一记耳光下来,他紧紧地抱住我,说:“对不起,如果知道是这样,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会一直守护你的。”
“哥哥,现在小晴有你,不怕了,真的不怕了。”
是的,安晨,我有人格分裂。儿时,父亲当着我的面杀死了妈妈,后来不知去向。那么,我就变成了孤儿。是哥哥,用四年时间把我的病慢慢治好,只是他随许妈妈许爸爸去美国后,我的精神又开始混乱,分不清哪个是自己,又或许那些自己都是分生的我。
6)月似当时,人似当时否?
清晨,哥哥送我去学校,我没有拒绝。我说自己太招摇了,领着大帅哥当司机,他笑笑,一脸甜蜜。
几天就这样过去了,因为许家已经决定把公司搬到美国,不再回来了,所以哥哥已经忙碌起来,顾及不到我了。
我便逃课去了医院。我在病房外看,安晨一个人侧着头望着窗外,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来了!”
“嗯,最近好吗?”
“还好,还有几天就能回学校了。”
“那么急着回学校做什么?还是在医院好好养病。”
“因为我想看见你。”
我低着头,接着又是一段沉默。
“许晴,你知道么?我觉得我们没有时间了,我觉得我们越来越远了。他一来,你就会那么依赖他,分生那个自己,为他进那个笼子里,不敢出来,不接受我。你知道吗?我有多怕?”
是的,我有很多自己,其中一个是深爱着许安的,我的哥哥,很不幸,还有一个是爱着安晨的我。
主,这是不是一种罪恶?爱是人的原罪,可是,我为何背负了双重罪责?
安晨不再说话,就那样默默地看着远方,远方,是不是有我们的出口?或许,没有,但是还是会有希望的,对么?
晚上陪安晨在医院吃的饭,小米粥,咸菜。我离开时,他说:“许晴,你变了没有?”我没有回答。
月似当时,人似当时。只是,你信吗?安晨。
7)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楼下,发现哥哥的车。上楼,进门。他带进很大的酒气。
我看着哥哥红着的眼睛,“哥哥,你喝那么多怎么开车过来了?”
“你去哪里了?”
“我去医院了,看一个朋友,你知道我……”还没说完,他抱着我,吻我,狠狠地。我用力推开他,他说:“你的嘴不是用来骗我的。”
“我确实是去医院了,哪里都没去。”
“他?只是你的朋友吗?”
“是,他是我的朋友。”
“以后去哪里都要告诉我,知道么?你吓死我了,我怕你像小时候那次,不要再这样了,知道么?”
我点点头。然后把哥哥扶到卧室去睡觉了。
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看了看手臂上的疤痕。
是的,我小时候,被人绑架了,绑架我的人,是妈妈的情人,他想勒索爸爸的钱,最终他拿到了钱,却在我的身上留下这个伤口。如果不是哥哥在我生命脆弱的时候陪着我,或许,我早就死了。
可是,哥哥,你不要那样过度紧张,我会内疚的。
一个月后,安晨回来了。迎接他的,一帮小弟,小夸女心颜,还有教务处的重大处分。不过他的威信在这次打架后明显提高了。
放学后,他带我去了KFC。
他说:“为什么不去看我?”
“他不让,他怕我出事,每天接送我上下学,还派人跟踪我。”
我给安晨指着外面的一个男人。
“是我不够强大么?还是不够爱你?”
“不是,是我的原因,你知道,那个我一直在。”
安晨突然出去将那个男人打了,回来拉我跑了。
在安晨的奶奶家,他说:“自从奶奶走了,我就不敢来这里了。奶奶曾说过,如果有一天,想娶一个女孩,就带她来看奶奶。我把你带来了,你陪我,好吗?”
我没有说话,他抢走我的书包,手机,锁了起来。
然后他笑笑说:“没有人打扰我了。”
我笑笑了,如果这就是结局,那么就陪他疯吧!
可是,安晨,你笑得那么悲伤。
“好,不管发生什么,我们在一起,不管多久,我们都要珍惜,努力幸福。”
我抱着他,听见他真实的心跳声。
我们每天一起做饭,一起看电视,一起听歌。深夜,我们牵手,一起去附近的公园看星星。
夏天的夜晚很透明。
每当深夜安晨熟睡之时,我便忍不住想哥哥。
没有他的拥抱入睡的夜晚,我一直用药物抑制自己的恐惧。
安晨的拥抱还不足以让我安然入睡。我时常因为做噩梦醒来而吓到安晨,然后跑到卫生间关上门哭出来。
我的无助,哥哥,你为什么还不来?哥哥,我怕。
安晨从来不问我,他知道,他了解。很久很久,这样的日子,痛并快乐着,恍如一场醉生梦死的梦。
“安晨,我们这样会不会对不起心颜?她会恨我的”
“我会承担一切痛苦的,我只想你快乐。许晴,你知道吗?你已经经不起伤害了,所以,我不会让别人伤害到你的,”
“安晨,为什么遇见的第一个人不是你?又或者,为什么要遇到?安晨。我们究竟还能坚持多久?我怕……”
“许晴,我们坚持到我们没有力气下去好吗?”
“安晨,你不要忘记我,不要忘记我们爱过,我们拍很多照片,好吗?”
“好。”
在我等安晨回来的时候,我看见哥哥的车。
门被踹开,我躲在角落里,他抱着我,转身离开这里。
哥哥抱我上车的时候,安晨回来了。
“安晨,不要忘记我,求求你不要忘记我。”
相机从安晨手中滑落,我知道,他会追过来,跑啊跑啊,知道没有力气了,直到发现自己的无能为力。
8)断魂无据,万水千山何处去?
清晨,哥哥玩弄我的头发,说:“手续办好了,明天你去学校一趟,然后我们就回美国。”
“哥哥,我……”
“傻丫头,我只爱你,你那么年轻,不会嫌弃哥哥吧!”
我不说话,把被子往上拉。
“小晴,既然发生了,我就会对你负责的,我们会结婚的。”他吻了吻我的额头,接着起身穿衣服离开了。
是的,他把我变成了一个女人,只是,我的心,似乎有一块是残缺的。
第二天,走着去学校,与老师告别后,一个人走到了操场。现在的安晨应该在上课吧!那操场人群中,那棵树依然还在,一直在守卫着,很多都没有改变,只是,安晨,你会变吗?
这时,心颜发信息给我。
【许晴,安晨他离开了,他去欧洲了,回到他父母身边了。他说要忘记你。】
好的,安晨,为你分生的那个许晴,终于死了。在你说忘记的时候,已经消失了。你就那么恨我么?是不是我给不了你未来,你就这样选择背叛了我们之间的偌言。那么那么深入骨血的一切,你选择了忘却。安晨,你知道的,我会恨你的。
在机场,回头看一眼,我突然之间,忘记了这一切,安晨,与你有关的一切。
9)一夕如环,夕夕都成玦
在美国,哥哥的忙碌已经将我忽略。
他再也没有时间陪我玩,拥我入睡。
是的,他在惩罚我。很长时间,我从他的衣服上闻到不同女人的香水。直到那天,我自杀醒来时,在医院,他出现了。
哥哥红着眼,说:“对不起!”
“哥哥,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只是对不起我们的孩子。昨晚你怎么能那样对我?一拳拳打到我的身体上,孩子没有了你怎么都没有在意呢?哥哥,你看,她在笑,我们的孩子在笑。”
自从医院回到家,我便失去了声音,他在我身边入睡的时候,我很害怕,即使那衣服上已经有了我的味道。那双手,我很怕,如妈妈情人的那双手。孩子从我身体消失的时候,那个深爱的他的许晴早已死去。
现在的我,只是自己。
只是,安晨,你知道么?与你过的那几天,那几年,我便是这样,这样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