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若喜若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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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3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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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中晴岚看什么不懂的感兴趣的都会问风嶙雪,没想到他知道的还挺多,根本不像小孩子心智所能知道的范围。也因为这样,风嶙雪总被打扰一直没法好好看书。很快,一行人到了加沙庙。
马车停在庙门外由随从家丁守着,晴岚和风嶙雪二人先进去。这里的人很多,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可见香火不错。院中到处是人却不喧哗,浓郁的檀香味让人在熏熏欲醉中越加清明。穿过两个门院来到正堂,巨大镀金的宝相正襟危坐,单手结着莲花,慈眉善目,庄严又安详。宝相之下众人虔诚膜拜,乞求着自己的心愿。她本是不信佛的,也认不出这是什么菩萨,但看着拜的人那么多心想必是很灵验,于是也要拜一拜。俗话说心诚则灵,即使不是教徒,祈求一下平安富贵之类也很好。
取过两炷香,晴岚分给风嶙雪一炷,道:“你也拜一下吧,祈求一下你想要的。”见他听话的接了过去,很满意。之后跪在蒲团上开始闭目告求。她心里的祈求有三,一是要风柳两家的人都健健康康长命百岁,二是保佑自己和风嶙雪能相濡以沫白头偕老,三是希望风家生意越做越大财源滚滚。
待她祈求完毕睁开眼,却见风嶙雪早已起身站在一旁,也不知道祈求了没有。
“你怎么这么快就起来了?”她问。
“有姐姐求就够了,嘻嘻,能不能告诉我你都求了什么?”他很好奇。
“秘密。”说了就不灵验了,再说她也没必要告诉他。
风嶙雪不甘心,猜道:“是不是求子啊?前面几个人都念叨这个。”
晴岚一阵脸红,心道他倒是傻还是不傻,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尴尬之下咳嗽两声:“我念出声了吗?”
“没有。”他摇头。
她白了他一眼,丢了一定银子在功德池里,道:“那就不要乱猜!”边说便往外面走。
来加沙庙可不是此次出来的主要目的,时间还早,得想好好安排一下。一边想着携着风嶙雪院中,这时对面走来三个人,故意挡住了去路。
“哟,这不风大少吗?有日子不见了。”为首的胖子衣着鲜亮,满手的宝石戒指,一副富得流油的样子。
旁边一个略瘦的人接着道:“我猜,风大少该是帮着他老爹做生意吧。”
“唉,你也忒笨了,不知道人家风大少变成大傻子了吗,怎么还能做生意。想让风家赔本吗?你小子太坏!”胖子接着瘦子的话茬。
风嶙雪见这几个人挡住去路还和自己说话,便问:“你们是谁?认识我?”
“果然傻了,谁都不认识了,哈哈。”瘦子说着,引得旁边两人一起哄笑。
“我才不傻。”风嶙雪反驳。
“人家不傻,只是贵人多忘事!”胖子又带来一阵嘲笑。
晴岚突然感到一阵心疼,原本的风嶙雪是那样高傲,如今怎受了这样的折辱。无再看下去,她上前一步挡在他前面,冷声道:“我们不认识,请你们让开。”
“哟,这是谁呀?风兄你家是怎么管教丫鬟的,这么没礼数!要不要我帮你教训一下?”胖子一副笑嘻嘻的嘴脸。
“丫鬟哪敢这么大胆子,再看看她的穿戴,估计这多半是她的婆娘了,他不是旧年成的亲吗?”瘦子向一旁的胖子分析着。
“是吗?”胖子假装惊讶,之后又仿佛十分惋惜:“风兄,这就是内人呀,比起城了第一美人曼诗姑娘可差远了。看来你真是傻了,放着鲜花不要,愣是娶了个萝卜青菜,啧啧——”
胖子身后另一留着八分胡子的人跟着道:“哈哈,哪有你聪明啊,乘虚而入抱得美人归。”
“那是,曼诗跟我多好,吃香的喝辣的还懂她的心思。”胖子一脸得意。
晴岚不想和这些讨厌的人说话,也不想听他们说话,他们既然挡住路不让开,那自己和风嶙雪绕开总可以吧。于是拉着风嶙雪往旁边走,可他们又跟了上来。胖子继续道:“我说这位,别走哇,咱们今儿算是认识了,你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也还算清秀,以后若是风兄照顾不周,或是你厌倦了这傻子,尽可来找我呀。哈哈——”几人又一阵得意。
“你们无耻!”晴岚真的被激怒了。
见晴岚怒了,风嶙雪也急了向着那仨人骂道:“快滚。姐姐讨厌你们!”
他的生气并没有让对方有任何收敛,反而他们更高兴了:“姐姐诶?哈哈,你们听见没有,他什么时候冒出个姐姐?”
“你们不许笑!”风嶙雪将拳头握得紧紧的,立时就要爆发。
见他如此,晴岚有些担心,对方人多真的打起来恐怕吃亏的是他。况且因为这些小事动手也不值得,忙道:“不理他们,我们快走吧。”说着拖着风嶙雪快步走开了。
那群人没有再得寸进尺,但嘲笑依旧不断。
出了庙门,回到马车里,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对于刚才的事情晴岚其实很在意,但仔细想想却又释怀了很多。既然决定留在他身边,以后的路还很长,也许还会遇到类似今天这样的事情,她需要学会忍耐和坚强。归去的马车轻轻的摇着,仿佛在静静的聆听。
见风嶙雪仍是郁郁寡欢,她不禁轻声问:小嶙怎么了,还在生刚才那几个人的气?”
“他们说我傻,你之前也说过,我不是真的傻呢?”风嶙雪低着头像在自语。
“怎么会?以前我说那是开玩笑的,今天那些人是瞎说的,别理他们。你很聪明,比许多人都聪明,一点也不傻。”她说的很认真,很认真,生怕他不信。
风嶙雪抬起头看着她,像得到了极大的鼓舞,一字字道:“你说不傻,就一定不傻,我相信姐姐。”
原来他是这么好哄的!见他笑了,晴岚很欣慰。原来孩子的心是这样简单又单纯,同时又是那样的脆弱,想着刚才的事情她猜想他也许已经受到了伤害。或许自己应该强大起来,去保护那颗天真又脆弱的心灵,让其尽可能不要受到伤害。这是一种复杂的心理,她搞不清楚这到底是爱情的升华还是怜惜,又或者是掺杂了其他的情感。
马车一路向前,一如来时的轻快。两人渐渐将之前的不快忘却,一路说说笑笑,尽情愉悦。
不知不觉马车已经临近了城门。晴岚实在是有些不甘,想想此次出来还没有好好玩上一玩,之前加沙寺一行让几个讨厌鬼弄的很不愉快,如若就这样回去了,实在是没什么意思。于是将马车喊停在城外,携着风嶙雪决定去集市逛逛。来的时候她就注意到城外这片集市了,看到那里的热闹场景早就心痒了。
晴岚吩咐家丁随从在原地等候,单独带着风嶙雪去了,两人越走越远渐渐脱离了随从们的视线。没有人跟着就是自在,她的心情再次大好。这里的商人很多,商品也很丰富,宝石马刀、玉器香料、皮草丝绸之类应有尽有。这个集市很有意思,无论是言语、服饰、商品、还是交易习惯都带着浓郁的异域风情。还记得当初和风嶙雪初遇是在蓝竹寺山脚的一处街市,当时也是这般热闹,现在虽不是故地重游,但也别有一番滋味。那时他傲慢轻佻跟现在完全不同,当时做梦也想不到和他后来会任何交集,想到此她不得不叹世事无常造化弄人。这样想着不禁看向风嶙雪,说实话他的侧脸很好看,利落的线条中又不失淡淡的柔美,如果少了当初的傲慢轻佻,没了有今日的傻里傻气,该是多么完美,她一时花痴起来。风嶙雪没有注意到有人正偷看自己,自故吃着刚买的羊肉串,目光频频扫过身边的摊位,颇为悠哉。
晴岚不是浪费之人,若不是真的特别喜欢的东西,一般是不会买的。两人走出了好远逛了大半个市集,除了刚来时买几串羊肉串之外还没买过任何东西。仿佛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在她眼里不惧什么诱惑。风嶙雪就不一样了,他见到稍喜欢的就要买,但在晴岚的极力反对下也只好放弃。放弃多次之后他有些不甘,开始动了心思。于是在卖马刀的摊铺前出现了这一幕——
“放回来,我们不买这个!”晴岚向逃开的风嶙雪喊,说着要追出去。刚刚趁她不注意他拿了一把精致的马刀,之后向摊主说要钱找她付。
“这位姑娘还没付钱呢?”老板见她要走,急忙拦住。
“真是服了你!一会儿再跟你算账。”晴岚无奈之下掏出钱袋付钱。
“姐姐骗我呀,不是说刚才买羊肉串钱都花了吗,怎么还这么多。”这会儿风嶙雪又不声不响的回来了。
“还不是怕你花光!”她一边从钱袋里掏银两一边抱怨。
摊主老板接过银两很高兴:“有什么需要欢迎再来。”
“好,谢谢了。”晴岚友好道谢。刚要将钱袋放回衣服里突然被人撞了一下,那人来的甚猛,这一撞让她直直向后倒去。多亏风嶙雪及时扶了一把,才免了摔倒。
“姐姐没事吧?”风嶙雪关切道。
她踉跄几步,站定道:“没事。”恍然发觉手中空空。回头看见撞自己的人并未走远,急忙大叫:“站住!”
那人听见有人喊拔腿飞奔。
风嶙雪不明所以:“怎么了?”
“他偷了咱们的钱袋!得快去追回来。”晴岚说着已向盗贼追去。盗贼跑得飞快,她追了两步就觉得距离越来越远。刚要放弃,只听风嶙雪道:“我去追回来。”说完他一晃便没了人影。
风嶙雪可比她跑得快多了,几个眨眼的功夫就追近了盗贼。盗贼见快被追上,又怒又急拼命加速,两人追赶着在远处一个转角拐了弯。过了一会儿,待晴岚追到转角却寻不着半丝人影,她顺着路又向前跑了好一阵仍是没有发现踪迹。这时,她才发现已经追出集市好远了。这里没有叫卖没有喧嚣,周围静悄悄的,仿佛只有她急促的喘息声是唯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