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一行 第十二章 烤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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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之下,祈轩逸一行八人端坐在一棵大树旁,手持一根串着兔子的树枝架在火上不停地烤,那严肃的神情不像是在烤兔子,反倒像是在思考什么生死攸关的大问题。
“呐,轩逸,别说我没提醒你,你那兔子再烤下去就焦了!”君冽翻翻树枝上的兔肉,瞄了一眼似乎正在盯着火光出神的祈轩逸,用手肘往祈轩逸的胳膊上一撞,出声提醒道。真不知道轩逸在想些什么,他那兔子再不吃就要烤过头了!
“嗯?哦!”祈轩逸反应慢了半拍地应了一声,慢慢地收回手里的树枝,仔细地看了一会儿树枝上串着的兔肉,很顺手地拿起一边放着的酱料往兔肉上抹,然后继续烤肉继续发呆。
傅零拧着眉头看了看祈轩逸,然后转头凑到轩尘身边,低声道:“轩逸他这是怎么了呀,好像昨天从客栈出来就是这副模样了,难道是因为不告而别,感到内疚了?”不是对着火光发呆,就是对着饭菜发呆,轩逸这两天到底是怎么了?中邪啦?
“你认为可能么,可别忘了,我们从丐帮总舵出来的时候也是偷溜的!”那时候轩逸的神情可没这么奇怪,轩尘收回树枝,仔细地研究了一会儿兔肉,再放回火上继续烤,嗯,还没熟!
“那你说他这两天怎么总是发呆啊?”相处那么久,都还没见过轩逸这副模样,实在是太不对劲了!眼见着自己的兔肉烤熟了,傅零也不管那肉热不热,直接撕了一只兔腿便开始啃。
“我怎么知道嘛!零啊,你去问问呗!”轩尘很无辜地耸耸肩,聚精会神地盯着他自己的兔子。
傅零瞄瞄还在神游中的祈轩逸,对着坐在旁边的冷穆道:“穆啊,你去问吧!”
冷穆看自家好友一边吃肉还一边说话,叹了口气,也真难为零了,说话居然还能说得那么字正腔圆,佩服!不过……“轩逸,你到底是怎么了?”这么不声不响的发呆真的很让人担心啊!
祈轩逸转头看了眼四周的好友,眼见着他们眼底担忧的神色,暗地里叹了口气,他该怎么说?赶了两天的路,眼见着就要到杭州,到“家”了,可是,他虽有祈轩逸的记忆,但他并不是真正的祈轩逸啊,他要怎么去面对“祈轩逸”的家人?好吧,他承认他有点紧张!微微笑了笑,祈轩逸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之前我离家出走,现下回家指不定我爹会怎么对付我呢!”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大不了就把真相说了呗!
轩逸也会怕父亲责罚?天下红雨了还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明明轩逸看着就像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嘛!唐洛像是看到稀奇动物似的看着祈轩逸,一脸的不相信。其实不只唐洛,另外六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儿那意思。
很轻易地就看懂了自家好友的表情,祈轩逸似笑非笑地道:“你们还别不信,我爹他不说话也就算了,一说起话来,那整个就是一话唠!烦都烦死你,特别是在他说的时候还不能打断他,若是打断了,那不好意思,他会一直不停地说下去,直接把你说晕他才罢休!”想了想,笑吟吟地又补上一句,“哦,若是你们谁对我老爹的话唠功能感兴趣,可以去试试,我不介意的,我相信我老爹也不会介意的!”想起记忆里的赵元偁那一大段一大段的教导,祈轩逸是真的头大了。
“去,别想把我们当成是替罪羊!”一直不停地说?那不是像和尚念经么!君冽想到原先和家人去相国寺的时候见到的和尚念经的场景,忍不住寒了一下。
祈轩逸收回烤好的兔肉,优雅地拿着小刀割下一片肉,再漫不经心地瞄了君冽的兔子一眼,带着些幸灾乐祸的意味笑道:“呐,冽啊,别说我没提醒你,你的兔子已经烤焦了,再不收回来就要着火了!”
“怎么?”君冽猛地回头,看着自己的兔子,欲哭无泪,哀嚎,“我的兔子——”原本色泽光亮、酥脆多汁的兔肉此刻已是焦黑了一大片,绝对是烤过头了!“祈轩逸,都是你,你还我的兔子!”君冽龇着牙咧着嘴,把手中的树枝往空中一抛,一下窜到祈轩逸身边准备动手抢劫。
“冽,浪费食物是不对的,这明明还能吃啊!”东方澈很自然地接下从天而降的兔肉,然后很顺手地递到云枫的面前,“呐,枫啊,听说冷心阎王的气劲能实体化、凭空裂石,所以,枫,不要大意地把这些焦了的肉切掉就好了,浪费食物真的不好!要知道,一年里有多少无辜百姓是饿死的啊!”
云枫定定地看了眼前的兔子一眼,也没说话,只是伸手往兔肉上比划比划。
东方澈一看有戏,立马聚精会神地盯着云枫的动作。嗯,西阎王出手,果然不同凡响,连伸手比划的样子都那么有大家风范!
云枫收回手,再次看了会儿眼前的兔子,想了想,似乎是在考虑该怎么下手,点点头,动作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唰”的一下,银光闪过,“好了!”
“噗嗤!”一直密切关注云枫这边的动静的轩尘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起来,枫和澈的表情还真好笑啊!
“嗯,削得很完美!”唐洛一本正经地研究了一下东方澈手里的兔子,面无表情地评价道。
“的确很完美!”傅零点头赞同,看了看那只被削好的兔子,继续感慨,“一只还算肉乎的兔子,好吧,就算是焦了一大半的兔子,就那么‘唰’的一下被削得差不多只剩下骨头架子了,能叫不完美么?果然不愧是西阎王啊!”
云枫收回自己的树枝,认真地看了看,嗯,熟了,然后辩解道:“这不能怪我,实在是冽烤兔子的水平太差了!一只兔子也就只有那么点儿是能吃的!”
跟祈轩逸抢着兔肉的君冽冷不丁地回头对着云枫嚷嚷,“什么叫我烤肉的技术差,明明就是轩逸这家伙惹得祸,如果不是他在那里装忧郁发呆,我怎么会损失掉一只已经烤好的兔子!”
冷穆再次叹气,伸手往旁边堆放兔肉的地方一指,“我说,我们烤的又不只这么一只兔子,前面不早就烤好了几只么!”
“轩逸烤的好吃!”君冽抓着刚抢回来的兔子,啃得一脸心满意足。
冷穆无语,看了眼被抢了兔子,但似乎没什么所谓的、笑得温温和和的祈轩逸,沉默地盯着自己的兔子,既然人家被抢的都不介意了,他还着急什么?不过……轩逸的兔子有那么好抢么?
东方澈看着手里的兔排骨,哀怨地叹一声,“兔子啊兔子,你死得好惨啊,死后居然还要遭受千刀万剐之刑,真是太可怜了,为了慰藉你的上天之灵,我就勉为其难地把你的排骨啃掉算了!”
云枫用匕首割兔腿的动作一顿,然后若无其事地把匕首放到一边,手上一用力,然后淡淡地道:“既然兔子你被千刀万剐是件很可怜的事儿,那就五马分尸吧,痛苦少一点,至少不用被人家啃排骨!”
为什么吃个晚饭也要扯上千刀万剐、五马分尸?傅零很无力地道:“我说,那兔子早就死了,你们就算把它鞭尸一百下它也不会有任何感觉的!”
东方澈和云枫同时沉默了。
唐洛的嘴角不着痕迹的抽了一下,没搭话。
轩尘额角青筋暗跳,强行勾起一个笑容来,“零,我想我们还不至于没事干到去鞭一只兔子的尸!”吃兔子就吃兔子,没事干提这些干什么!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讨论一只兔子的死法?”君冽举着兔子,很困惑地问道。
“咳!”冷穆将空闲的左手往脸上一抹,深吸一口气,“停,别说了,继续吃。”再说下去这话题又不知道会被扯到哪里去了!
傅零一向是个沉寂不下来的性子,还不到一刻钟,便满眼亮晶晶地望着祈轩逸,“轩逸,你送给小玉堂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呀?”他可是帮小玉堂算过命的,小玉堂二十三岁的时候会有一劫,那礼物莫不是就是帮小玉堂度过劫数的东西?
祈轩逸但笑不语。
“对啊,轩逸你到底送了什么东西啊?”还是直接塞到人家怀里的!君冽想起两天前的场景,也好奇了。
“想知道?”祈轩逸的笑容更温和了。
“嗯嗯!”傅零、轩尘、东方澈和君冽动作一致地点头,至于冷穆、唐洛和云枫也是眼中透着感兴趣地神色。
“就是不告诉你们!”丢下一句话,祈轩逸埋头吃兔子去了。
“祈、轩、逸!你又耍我们!”
“好了好了,明天还要赶路的!别闹了!”
“穆你别拦着我,今天我不扒了他的皮我就跟他姓——”
“嗯,祈冽,祈冽,貌似不怎么好听啊!”
“就是就是,要不姓冷吧,冷冽,也还过得去,再要不姓云也行啊,云冽怎么着也比祈冽好听!”
“你们这群家伙——”一声狂啸响彻整片树林,“嘎嘎”惊起乌鸦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