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帅不知该怎么形容面前的夫人。单单从那夫人身上飘溢出来的香味，足以让人迷醉，不同于清流那种蛊惑人心的香，这种香让人清醒舒适安逸，就像是——就像是远在前世的娘。
    娘亲的味道。
    朱小帅心里想到这个，更加不敢抬头，他怕自己这么大年纪了，若真的喊出来，那多丢人。
    “呵呵，小帅？”那声音仿若红茶，温暖却也底气十足，虽然是问句，但却已经百分百确定了。
    娘亲……，小帅心里喊道。连声音都这么像！
    “小帅？知道刚才我们说什么了么？”那被朱小帅当做娘亲的女人，也就是石洛的亲娘柔声问道。
    朱小帅乖巧的摇摇头。
    清流皱眉：“朱同学请你认真一点。我们夫人很少和陌生人讲话的。”
    你瞪，我就不会瞪啊？朱小帅两眼怒睁，我瞪回去！不知道看到以前的娘很害羞吗？不知道看到以前的娘很意外吗？不知道看到娘亲的模样听到娘亲的声音很激动吗？……，还猪同学！你才是猪呢！
    “清流，别吓着孩子。”那夫人亲手泡好茶，将茶杯推到朱小帅和朱小兵面前。
    修长的手莹润如玉，显示出这双手的主人良好的修养，以及生活的优渥。
    “真是抱歉，让你们来到这里。可是，我真的太想我的孩子。”
    她叹口气，继续说道：“这个屋子，是石洛那孩子设计的呢。”
    “啊？”这句话朱小帅听到了，就自己认识的那个石洛？
    朱小兵也很惊讶，“他不是……”，幸亏收住嘴巴，没把“白痴”两个字说出口。
    不过，怪不得呢。朱小帅想到某种可能性，这间别墅的设计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经这夫人提示，这才突然想到，这不就是石洛的风格么。
    天马行空的房梁布满史努比图案，——充满童真，而左边靠近窗子的位置确悬挂这一条明晃晃的铁链，——叛逆暴敛……石洛的风格，就是——没有风格，混搭一器！
    石洛妈妈又说道：“之前我们也很努力的纠正，不过效果不大。一想到这个孩子，我就心疼。”
    “啊？”朱小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社么意思？纠正什么？什么效果？
    “……精神分裂，呵呵。刚听到的时候简直天都要塌了。从小到大，我真是头回听他讲起你们兄弟呢。没想到他会和你们感情这么好……”
    “我很感激。如果以后需要我们帮什么忙，尽管开口。但是请不要冷落石洛，算是我请求你们吧。”
    精神分裂？石洛？朱小帅摸摸脑袋，没发现啊。除了笨一点，琐碎一点，没什么其他的问题啊。
    清流冷笑：“你能发现，就枉费我们一片心意了。”
    “石洛控制不住自己情感。一会儿像个活泼的孩子，写写画画，对任何人都笑，一会又像个暴戾的黑社会老大，看到什么都去破坏。”石洛母亲一边说着一边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朱小帅看清，在那晶莹的小环上面，有道黑色痕迹，很明显，这个戒指经过不专业的修补。
    难道这个也是石洛摔坏的？
    “都这样了，你们也让他去蓝天高中吗？”朱小兵问道。他一直怀疑，石洛成绩差的要命，几乎整个学校都知道石洛几乎等于白痴加无用功。依他成绩怎么考的上享誉全国的蓝天高中呢？
    石洛母亲脸上流出一阵悲伤，缓缓道：“在那里不好吗？难道我又做错了？”
    清流飞快的跪在那妇人面前，急切说道：“夫人别那样讲。我们都尽力了，不要这样折磨自己了。老板不喜欢他，但是，少爷有您就足够了，”随即，清流脸上露出一阵痛苦：“少爷他一定会过的很好。”
    清流转过头来，认真看着朱小帅和朱小兵：“今天请你们来，是想认真的告诉你们，石洛——要转学了。”
    “我用几种珍奇曼陀罗花和种子配的药，控制住少爷暴戾残忍，可是同时，少爷心神也被蒙住。少爷不知怎么回事，他有天突然想说要去蓝天高中，我们也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有这种想法。直到有一天，我们发现他正在看报纸，上面有你们兄弟两个的介绍，可能从那时候少爷就喜欢你们两个吧。”
    “我们打理了人，同时打理了点钱，去个把高中很顺利。四周都会有人照顾，看到少爷不高兴，就拿着我的配方去哄哄他。他发起脾气来很可怕，夫人都被他打过，就为这些，老板一直不喜欢少爷。”
    “本来好好的，可是为什么要去一个名字叫做李梓进的。”
    “我们宁愿少爷可爱些。知道加减乘除又怎么样？他从生下来那一刻就已经注定是少爷，不需要有很杰出的成绩。”
    “考高分很了不起吗？少爷像是疯了一样的做题，看书，背单词。连说梦话都是ABCD。不过，这些都不要紧，可是，我们发现，少爷对于灵芽越来越不敏感，用的量越来越大。甚至，有次，为了抢夺一只白色抱枕，他都可以将一个保镖打伤。”
    “灵芽？就是那种迷香的名字？”
    清流点点头。
    “那他为什么要转学？”朱小帅问道。
    “自从少爷去了高中，老板一直没问过他的情况，直到知道了有保镖被打。”说道这里，清流冷笑声，“堂堂石天集团怎么可以有一个精神病少爷！如果没有其他继承人，他将这个儿子掐死也说不定。”
    “清流，不要再说了”，石洛母亲温柔劝道。
    “夫人！难道这不是您最后一次看到少爷了么？”清流攥紧拳头，恨声道：“老板显然也是防备我了。可是，他没想到，他身边的人是我的好朋友。就这样偷偷将少爷运走？做梦！”
    “娘亲你……难道不陪着石洛一起走吗？”朱小帅没发现，已经将最重要的两个字说出口。
    石洛母亲惊愕抬头，随即黯然：“走？”——那人不会允许吧。当初，要是有像面前这样的儿子多好！
    多好！
    “做梦！想当我们夫人的儿子？亏你想的出！”清流怒道。
    “我，我……”朱小帅指着自己鼻子，说不出什么来。他真的一点目的都没有，没有！他才不喜欢给人家当儿子。
    朱小兵将小帅手指拉下来，朝夫人鞠了一躬，说道：“他不是故意的。可能是为石洛有这么个好母亲感动了吧。不过，如果夫人您不介意，收下我哥哥当养子吧。他很孝顺。”
    啊？朱小帅心说，你说什么呢。我堂堂一个……好吧，就算不是皇帝了，也不能随便给人家当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