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死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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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死局
夜色苍凉,如钩的冷月挂在夜幕上,孤独,冷清。
夜原本就是凉的,此时皇宫的楼顶更高处不胜寒。司马健放眼望去,在惨白的月光下,这奇形怪状却万般美丽的飞檐浩浩荡荡地蔓延至远方。
司马健抱着怀中的那把剑,侧过头去看女娲。女娲的皮肤在月光下显得更加白净更加脱俗。司马健没有问她为何要潜伏在这皇宫里,不带他去斩妖不带他去除魔,自从湘西玄门一役之后,司马健再也没有动过手了,他似乎也感觉到手中剑,也寂寞了。他从来不问她原因,除非她亲自向他说起,不然,总是有缘由的。
司马健来到京城有一段时日了,欣赏皇城里的夜景也有一定时日了,只可惜身旁赏月的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娲,并不是令他心动的女子。
“看,那颗红色的星星,离帝星越来越近了。”女娲轻轻的话语打断司马健已经习惯的沉默。
“这就是我们这次来这里的原因吗?”司马健不笨,定然知道她怎么说暗示着什么。
“不光是我们来这的原因,也是我出现的原因,帝星黯淡,看来天子必有一劫啊。”女娲的声音很淡,如同她很淡的笑容一样令人觉得舒服。
“真是令人期待啊。”司马健口中的语气现出压抑不住的兴奋。
女娲微笑着摇头,她理解司马健寂寞而又浓烈的战意,她知道这种人一生下来就该单纯的只为剑道辉煌或者黯淡。然而如今纷乱的局势,又不得不让他深陷其中,也好,这或许对他来说也是不可多得的历练。
夜风,不善解人意的更加冷,两人依旧沉默,狂风暴雨前惯例不变的平静。
夏侯嘉一路跟着欧阳文翰与长孙玉儿到了成都。
这两人没有多余的举动,没有多余的对话,活脱脱就是一对贩卖布匹的夫妻,一对恩爱的夫妻。
越是平常的事情背后就一定隐藏着越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夏侯嘉不会不懂,于是依旧跟着他两,他们行,他就行,他们停,他就停。
是狐狸,它的尾巴始终会露出来的,终于,夏侯嘉见到了与欧阳文翰会面的人,两人虽都是一般百姓打扮,但那眉宇间凌厉的神采明显是习武之人才有的风骨。这两人一人是独眼,一人脸上有着两条深深的刀疤。夏侯嘉功力今非昔比,他一路跟来,也没出什么岔子,这群人浑然不知自己已被人盯上了。
夏侯嘉也不着急,他找了附近一个客栈住下,耐心而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潜伏在喧哗的闹市里。
慕容荃紧紧跟着吊死鬼的气味一路寻来,可无论他如何追寻,依旧差之毫厘。
尽管那吊死鬼附在一个凡人身上想甩开慕容荃,可慕容荃依旧沿着他留下的气味寻来,尽管几次擦肩而过,可他依旧没有认出那个带着斗笠,披着补丁的老汉就是被吊死鬼附身的冤大头。吊死鬼虽紧张,但演技依旧不错,始终能保持凡人安定自若的神态,可心里不知早臭骂跟屁虫一样的慕容荃多少万次了。
鬼始终是怕光的,难怪吊死鬼会找个人附在他身上,好在白天逃窜。然而幸运的是着急的慕容荃却万万没有想到这点。
慕容荃随着这气味一路跟到成都,一个人更多,更繁华的城市,然而也意味着,要找到沈凝嫣的消息是难上加难。
这天阳光明媚,这天风和日丽,街上是满满却又有着秩序的人群。慕容荃仔细地留意拥挤人群中吊死鬼越来越淡的气味,他很怕,很怕吊死鬼的阴气完完全全被人的阳气冲淡!
正当慕容荃迷失在人海之中时,他突然看到,两个小偷,配合着去掏一个老人家的腰间。他原本不想多事,可他们偷出来的那样东西又不得不让他去多事。
那闪着绿光的正是他一直追寻的碧玉葫芦!
碧玉葫芦里眉头紧锁的沈凝嫣也在这时看见了那双尖锐,而又熟悉的眼睛。她兴奋地狂叫着,尽管,她知道他听不见,但她知道他已发现了她,不,是囚禁她的那个葫芦。
没等小偷得手,那老汉警觉地转身,伸手一抓一扭,那葫芦又回到他手中。正当他得意的向那小偷笑时,他也突然发现了一个人在对着他安静的笑。
老汉当然不认得这个笑容,但他体内的吊死鬼却又怎么忘得掉这个笑容呢?这个让他们全城的鬼都胆战心惊的笑容如今美美地,安静地,悄悄地在他身旁绽放开来。
跑,除了跑还能做什么,于是那老汉在吊死鬼的控制下,磕磕碰碰的撞开人群,奔向那曲折的小巷。老汉身后的谩骂声还没落,慕容荃身影一晃,已紧紧跟了上去。
若是逃往人更多的地方,慕容荃定也没有把握能追上老汉,可那吊死鬼情急之下想也不想,选的居然是旁边的那条小巷。暗暗高兴的不应该是以为已经逃脱了的吊死鬼,而是身后飘忽不定的慕容荃。
正当老汉在墙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时,老汉看到了那个鬼魅般的影子,也同样看到了反射着阳光的刀锋。老汉看到了,吊死鬼自然也看到了。慕容荃的刀慢慢,慢慢向他伸过来,架在他脖子之上。
吊死鬼能感觉到,那刀锋,是冰冷的,与他暖暖的笑容截然不同。
葫芦里的沈凝嫣尖叫了起来,压抑不了的兴奋转换为尖锐的声音,虽然只是在这葫芦里回荡,但她很清楚,自己很快就要逃离这个一个人的囚笼。
吊死鬼已经将手中的葫芦慢慢向慕容荃递去,他知道,反抗是没有用的,况且,命,的确比一个承诺重要,何况还是对一个已经死去了两次的月魂的承诺。
千钧一发之际!一把剑隔开了慕容荃的刀锋。
剑是名剑,狭长锋利的剑身,镶着宝石美玉的剑柄,整把剑透出一种灵巧华贵的风骨,它身上金灿灿的光芒不会削减一丝它的锋利,更不会令人觉得它是玩物。
持剑的人更是不俗。她一身锦绣宫装,身段通过这套服饰显得更为迷人与妩媚。她头戴一朵牡丹,含苞待放的牡丹下是那个含苞待放的笑容,如清泉般干净的眼睛流露出如清泉般干净清澈的眼波。没有一块美玉能为她增添颜色,亦没有一样装饰能让她黯淡消沉。她薄薄的红唇微微上扬,似笑非笑。
吊死鬼竟一时愣在那里忘记了逃跑。他不是看傻了有人将一朵牡丹戴在头上,牡丹是大唐的国花,只有身份显赫之人才能将它佩戴。他不单是在感慨这女子的美,他同时也深深的感到自己与她的落差,他甚至恨不得就把脖子往慕容荃刀口上一抹,重新投胎算了,她的容貌完全是用来让周围的一切变得糟粕,落寞,与丑陋!
就连慕容荃也都多在她身上停了两眼。
葫芦里的沈凝嫣也都忍不住赞叹,人间居然会有如此的容颜,这样美丽的容颜原本就只应该出现在神,或者妖,或者魔的身上。
“祭天大典是何等庄严的事,你不去好好祈祷风调雨顺,反而在这伤人,是不是藐视我大唐的王法?”女子的口吻中透出压抑不住的骄傲。
慕容荃不去理会,伸手去拾老汉手中的碧玉葫芦。谁知一只手更快,抢在慕容荃之前拿起了碧玉葫芦。
那女子将碧玉葫芦在手中翻看,口中还喃喃道:“不错的宝物,不错的宝物,皇兄应该也会喜欢的,不如就拿回去送给皇兄好了。”说罢,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她只顾爱不释手地玩转那手中的葫芦,竟一时忘了还有慕容荃与老汉在场。
“谁批准你能将我的东西带走?”慕容荃的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的女子,并不因为她是女子而减少他身体里透出的杀气。
“柳儿,看他需要多少银子,你加倍打发他走便是。”那女子对身边一只站立不动的侍女说道,可终究依旧头也没有回,甚至她都不会关心这样东西别人是否同意卖。
“钱就可以买到一切你想要的东西?”慕容荃身影鬼魅般地跳动,转眼间他已拦在那女子前面,他大声喝道,“我不买,多少钱都不买!”
女子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男子,竟不相信世上还有人敢忤逆她的意愿。
两人正僵持间,身后传来一阵阵叫喊声。
这几人不约而同的向后看去,只见之前的街道上,是盲目逃窜的人群,恐惧是他们脸上一致的神色,他们喊叫着,拉扯着,不顾一切地向能逃的地方奔跑。
祭天大典是天子为求风调雨顺,为求平息战乱了亲临现场的祭祀活动,周围的侍卫不可谓不多,参加的民众不可谓不虔诚,可他们究竟看到了什么如此惊慌失措?就连天子周围的御林军也都没有能处理好慌乱的场面?那女子思索了一会,将葫芦放至腰间的锦袋中,持剑跃到那街道边上。
慕容荃如何肯罢手?他定要与这蛮不讲理的女人理论一番,于是也已紧紧跟了上去。
一个人持剑慢慢走向祭祀用的专有的高台,尽管高台之畔有着众多的御林军,尽管更多的御林军向这个方向继续涌来,他脸上丝毫没有畏惧之色。他脸上仅有两条深深的刀疤。这人慕容荃不会不认得,这便是他寻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寻的仇人——魔影!
魔影根本就没有出手,动手的都是围在他周围的几个影子,这写影子都手持兵刃,挡在他之前的侍卫或者是跑过他身边的百姓,无一生还。
魔影放肆的笑着,他的笑声在漫天的血花中更加尖锐刺耳。
一把剑,一个人在这时出现了,剑是幻灵,人是司马健,慕容荃当然也认得。
就算目前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慕容荃也依旧没有出手,因为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这女子,毕竟碧玉葫芦在这女子手里,他所在乎的东西也在这女子手里。
慕容荃刚想再次要求那女子归还碧玉葫芦的时候,那女子已经跃到那高台之上,她持剑立在身穿龙袍的男子前,并细细观察台下的情况,穿龙袍的男子慌张的神色总算有所平静,但脸上的威严不曾减少。
穿龙袍的,当然就是当今的天子,慕容荃虽第一次见他,但亦被他的天威所打动。
就在大家认为局势都不会出现什么严重变化的时候,高台之上那个站在肃宗之后的祭师突然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朝身前毫无防备的肃宗刺了过去。
这时,躲在暗处的女娲虽看到了这一状况,却也鞭长莫及,毕竟她虽与司马健暗暗保护肃宗,却料不到敌人有此一招!
风过,那祭师只觉得手臂一凉,只见他紧握匕首的那只手已在地上了,他面色惨白,向后退了数步,失足跌落高台。
头戴牡丹的女子向肃宗身后偷偷瞄了一眼,见持有匕首的臂上还缠有祭服的衣袖,而慕容荃的刀锋上有留有红色的血迹。她便明白了八九分,却也不去说破,心里虽暗暗赞叹慕容荃的侠义心肠却装着没看见,依旧谨慎地盯着高台前乱哄哄的场面。
“还我碧玉葫芦。”慕容荃冷冷道。
“你算是在求我吗?况且这葫芦说不定也不是你的,而是那老汉的。”她眨着大眼睛眼微笑着看身边越发着急的男子。她理直气壮,倒像是人家欠她东西而不是自己欠人家东西。
慕容荃实在拿这眼前的女子没有办法,她是女流之辈又不好动粗,况且又得留意高台下的魔影,免得他跑了。若是向魔影出手,又怕这女子带着碧玉葫芦溜了,若是守在这女子身边等她乖乖交出碧玉葫芦又怕错失了与魔影交手的机会。大千世界,况且又是乱世,要寻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若是给魔影逃走,又如何寻报仇机会?若是碧玉葫芦被带走,寻沈凝嫣的机会更是渺茫,慕容荃犹豫着,不说话。
慕容荃犹豫的目光当然逃不过那女子精明的大眼睛,她早看得出慕容荃不让碧玉葫芦离开自己的视线,亦始终用怨毒的目光紧紧盯着高台下的操纵影子的神秘人。“若你能帮我拦住那个操纵影子的人,我便把葫芦还你。”女子试探性地问了出来。
“求之不得!但,我又怎么能相信你?”慕容荃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葫芦里装的可是沈凝嫣。
这一句话简简单单便把慕容荃与那人的关系试了出来,那女子心里暗笑,可嘴上依旧很平静的说道:“当然,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其实她心里像开了花一样灿烂,就连她也不得不佩服自己会想出这么一个一石二鸟之计。一,可以借他人之手平息这混乱,二,葫芦在自己手中,送不送人是由她说的算,况且,她又不是君子,她只是一个小女子,连肃宗都让她三分的小女子。
见眼前女子豪爽地答应,慕容荃便奋不顾身从高台上跃了出去。
“魔影,看刀!”慕容荃狂吼着,手中战刀势大力沉,内力从他体内狂奔而出,汇成一柄巨大的风刃,从魔影的头顶直劈下去。
魔影没想到在这个地方居然有能认得出自己,便目光微微向司马健身后一瞟,只见一柄巨大风刃不留余地地劈向自己。魔影狼狈地退开,风刃擦着他的左肩落了下去,地面顿时崩裂,沙石四溅!
原本司马健正与魔影斗得难分难解且渐处劣势,谁知这一刀竟逼退了魔影,司马健不由得也向后看去。“慕容兄弟!”司马健大声叫道,惊喜中还压抑不住心底的兴奋!自从灵山一别,他再无慕容荃与沈凝嫣的消息,如今再见,喜悦之情总是少不了的。
慕容荃也点头示意,同时也挥刀向前抢攻,刀光绚烂夺目,魔影连退十五步。“司马兄,这人是我的!莫要插手!”慕容荃话音未落,人影已在魔影跟前。
司马健点头,环视四周,观察局势。
那女子也暗暗赞叹:好在刚才没和这人硬来,仅看刚才那一刀,不知足矣让多少武林豪杰闻风丧胆。
在一旁观战的女娲也暗暗称赞:“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此子多日不见武功精进如此,又能站在我们这一边,也许,天子之劫,亦是可以度过的。”
正当大伙都在留意着眼前慕容荃与魔影只见得争斗时,两股浓烈的杀气,袭向肃宗!
这两人一男一女,一左一右,男的一脸虬须,身壮如虎,女的清秀纤瘦,两人各执一把剑从两个不同的方位袭来。
女娲正欲出手,谁知一个身影早已出现在肃宗旁边,此人一身道袍,白色头发,虽是道士,却英气逼人,他的出现也让肃宗喜上眉梢,肃宗当然忘不了,那个从刑天手中将他救出的道兄。
只见夏侯嘉左手一卷一带,右手浮沉一晃一引,这两人的剑气顿时撞在一起,一声巨响,两人被对方的剑气震开几丈且虎口发麻。
这两人看着站在肃宗身边的夏侯嘉,不禁脸色铁青,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人便是当初硬闯军营的道士,也没有想到他能从那个深不可测的漩涡中再活着出来。
猜也不用猜,这两人就是欧阳文瀚与长孙玉儿。
原来夏侯嘉一直躲在暗处观察他们,如今他们既已对肃宗下手,他当然不能再有所保留,自然要为大唐出一份力。
欧阳文瀚与长孙玉儿相视点头,再次拔剑朝高台攻了过去,女娲也不再躲藏,舞着白蛇鞭,加入了战局。
夏侯嘉功力今非昔比,加上女娲,再有司马健赶来助阵,欧阳文瀚与长孙玉儿立刻处于颓势,尤其是长孙玉儿,司马健寒冷刺骨而又刁钻的剑气让她一退再退。
欧阳文瀚虽也节节败退,但女娲与夏侯嘉联手之下也讨不得半点便宜,只见欧阳文瀚时而巨剑横劈,时而随手将周围的石狮子举起砸向两人,两人功力虽高,却也难近身半步!
“你是巨灵神转世?”女娲惊愕的叫着,侧开身子躲过欧阳文瀚的一剑。
“不光有巨灵转世,还有傲世三魔!”一个声音从身畔传来,女娲循声看去,只见一人微笑着漫步而来,这人笑容亲切,手持宝剑,身后背着一个包裹。
夏侯嘉一言便认出这时诡计多端的安庆恩,他知道这人不好对付,如今又搬出傲世三魔这个名头,不知又打什么鬼主意。
原来他正欲将刑天的头颅送回林中,但此时又接着他亲兄弟安庆绪要刺杀肃宗刻不容缓的命令,他只能先缓了缓归还一事,先投入战局,毕竟,寻找那被众神隐去的山林,总是有难度的,也总是需要时间的。
傲世三魔是魔类的几个宗师般的人物,就连夏侯嘉也只是在他师父那听过这三魔的名号“狮魔”“龟魔”与“麒麟魔”。安庆恩只是一个诡计多端的凡人,任他本事再高,也请不来早在武林间消失了几十年的人物!
然而夏侯嘉错了,在他正要向安庆恩出手之时,黑云压城,狂风骤起,三团黑气落在了高台之前,煞气逼人。
女娲当然也听过傲世三魔的名头,如今形势不对,她立马奔至肃宗旁边,拉起肃宗就往皇城的方向跑,毕竟皇城是被她施过法的,她还因为施了那个阻拦妖魔的法术整整虚脱了三天三夜。
待到黑气渐渐散去,夏侯嘉才看得清,那三人的模样,一人散乱着头发,梳理得整齐却又浓密的胡须,仅穿一件马褂,双手上都戴着铁做的护腕,护腕下是锋利的钢爪,钢爪长,但配起他那粗壮的身形便觉得十分小巧。这人看来就是狮魔了。
另一人赤裸着上半身,他的肌肉精瘦,却诡异地泛着淡淡的绿光,八字胡在他消瘦的脸上让人觉得有些滑稽,奇怪的就是他身后背着一个硕大的龟壳,他手持一根木杖,愣愣的站在高台之前,不像是来闹事的,倒更像是看热闹的糟老头。
另一人是一个女子,黑衣黑裙,肤色白皙,不带武器,不露笑容,眼神只有在接触夏侯嘉时才微微的泛起一波旁人难以察觉的涟漪。
夏侯嘉当然认出了这曾无数次出现在他梦境中的容颜,他没有说什么,他既然早就知道了她是魔也就早就料到了这般的结局,只是,他没有想到这样的事就发生在他那么期待的重逢之上。
女娲才将肃宗拉下高台,正欲逃往皇城方向,谁知肃宗看到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孩童。
孩童似乎在混乱时被践踏过,他衣服上还有着一些鞋印。
谁能忍心对跌倒在地的孩童置之不理?只要人心还是肉做的,都不会。肃宗当然不忍见到如此情景,尽管在逃难途中他也想去将那孩童扶起来。
哪知这孩童的身体早已冰冷,在肃宗将他拉起的一瞬间,他身下竟放着精致的盒子,盒子在孩童身体被翻开的刹那间雨点般暴射出数根银针!
女娲手起鞭落,仅听见一阵细细密密的撞击声,那些银针已全被震飞出去。
肃宗汗如雨下,惊魂未定之际又被女娲拉着跑了出去。
一群御林军迎了上来!他们围在肃宗与女娲周围,保着肃宗渐渐退去!一名为首的侍卫跪在地上,“末将救驾来迟,忘皇上恕罪!”
肃宗无力的摇头,挥手示意其退下。
见到亲信前来,肃宗紧张的心情自然有所缓解,哪料,那跪地说话的侍卫竟从怀里掏出一柄短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肃宗!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何人之计策,如此阴毒,如此慎密!堪称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