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妙春院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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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妈收过银子后,让下人去通知了樱雪,说是有公子要与她品茶闲聊。
这一边也吩咐着下人带轩公子上楼,当然千易这时也顺理成章的去了思雅处。
安排好后,冥轩在下人的带领上了二楼。二楼左边角落的房间,下人正准备上前敲门告知客人已到。这时,冥轩无声阻止了下人的动作,表示自己来就好。下人则取下了房间前的灯笼吹灭,寓意着此房间已有宾客。
冥轩立于门前,整了整衣衫,抬起手准备敲门。
手即将落于门上时,只听房内一女子幽怨低吟:
“妙园春色温柔乡,
轻纱挽舞梦断肠。
孤怜女子何须爱?
只身游荡戏人间。”
冥轩失神,这是出自那位傅公子及樱雪之口?这女子总是让自己觉得惊讶,一夜之间变幻如此之大。到底那个才是真正的她。
回过神,冥轩推开门。只见樱雪倚坐窗边,看着窗外,红色衣裳已是换下,一身白绸粉纱。刚才的艳丽即已消失,换而来的是清雅。
“傅姑娘为何如此伤情?”冥轩本想喊樱雪,但樱雪自介时说是姓傅,所以冥轩还是喊了姓氏。
樱雪一听回头“轩公子?”听他喊道傅姑娘,樱雪明白对方已知自己身份。于是也不再伪装道“轩公子请坐。”
冥轩进屋轻掩上门随后落坐。看看房间,落座处是小厅,桌椅在中,左边有一书架案桌,右边一门一帘想是樱雪寐处。虽是青楼中,书桌上却是笔墨纸砚一应具全。
樱雪为他斟上了一杯热茶。“既然到了这里,轩公子唤我樱雪便可。区区烟花女子,姓氏已该丢弃。”樱雪苦笑着,在这个地方自己不配拥有父母给予的姓。
“这。。。”冥轩听对方说得如此悲伤实在不知该如何接话。
樱雪也知那话说得有些不妥,这里是妙春院已不是花灯夜市中。在这里自己只是个卖笑女子而已,于是樱雪说道:“既然轩公子来到妙春院,来到樱雪此处。那樱雪以此为题献诗一首可好?”
“如此甚好,那在下洗耳恭听了。”冥轩听樱雪要题诗一首,有所期待。这女子还会给自己什么样的惊喜呢!
两人一坐一站,樱雪埋首微思后念出:
“此院幽深杏花墙,
书香琴音院里藏。
连绵细雨飘不断,
城中行人躲避忙。
首度春雨春心漾,
发枝连理盼君郎。
敬得轩君怜入幕,
谢礼红茗年初芽。”
‘琉璃夜有话说~写得不好,主要是藏头诗,所以字句有些牵强。。亲们请竖看每行第一字。嘻。’
念完诗句,樱雪端起红茶配合诗意。
冥轩即端起红茶,闻香浅品然后开口道:“好诗,好茶。”
“轩公子见笑了。”
“此院幽深杏花墙,书香琴音院里藏。这妙春院还真是如此,你和那思雅姑娘的文采、琴技,让在下甚是惊叹啊!”区区烟花女子,在此青楼之地,能有如此两位女子确是让冥轩觉得惊叹。
“献丑了,这些怕是入不得轩公子眼吧!”樱雪微一点头表示多谢轩公子的错爱。
幽幽夜色,点点烛光。两人一言一语,一问一答。
冥轩越聊越觉得这女子可爱有趣,双面佳人或就是如此。歌台上翩翩起舞,妖娆惊艳。歌台下芊芊才女,端庄文雅。冥轩觉得和此女子聊天很是愉悦,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冥轩觉得和多才女子聊天更有趣味。
樱雪回着答着,浅笑一直挂在脸上。自己只是一青楼女子罢了,卖笑而已。客人喜欢聊什么就聊什么,客人不愿提及的绝不能开口问。客人喜欢文雅型的,那自己就变得文雅。客人喜欢妖娆型的,那自己就变得妖娆。本来的自己早已忘记。
如此二人看似相谈甚欢,可谁又明谁之心。
“樱雪刚才可有练字?”聊着聊着冥轩发现书桌砚台里墨汁未干,毛笔正放于砚台边。
“恩。写到一半想不到后面该如何了。”樱雪也看向书桌,刚才写到一半突然心里感伤就倚到了窗前。
冥轩起身走向书桌,只见纸上小楷书着
‘妙园春色夜夜笙歌’
“这是对子的上联吗?”
樱雪也起身上前,看着自己写下的字句回道“算是吧!”
“那在下献丑,对出下联可好?”冥轩抬头直视樱雪,虽是问话却带着坚持。
“能得公子赐教是小女子福气”樱雪闻言站到冥轩一旁,拂袖砚墨。动作轻柔细腻,随后毛笔轻湛递于冥轩。
冥轩接过笔微一酝酿落笔纸上,隶书字体依然。
“这样可好?”书完冥轩转头看着对方。
“歌台红粉翩翩起舞。。歌台对妙园;红粉对春色;翩翩起舞对夜夜笙歌,轩公子对得甚好小女子佩服。”樱雪脸露羞色念出下联,觉着此下联对得极好,但樱雪也感到了一丝调笑之意。这歌台红粉莫不是刚才的自己吧!
“拙见献丑。。倒是樱雪,这些字都是你写的?”冥轩看着书桌边一张一张的小楷、行书诗句问道。
樱雪回道“恩。闲来无事时抄抄诗集。”
“既然樱雪喜欢诗集,那在下考考你可好?”冥轩转身取下书架上的诗集,随手翻阅起来。
“啊!恩。好吧!”樱雪看他动作猜到了对方要玩什么,可樱雪有些为难,虽然书架上的诗集都已阅完可这样玩法还是第一次。其他客人可没这闲情雅致。
冥轩翻阅着,然后开口道“艳色天下重,西施宁久微。。。”
未等冥轩念完樱雪接道“西施咏,王维”
正解,冥轩想着怕是西施二字已出现她才这么快答到吧!继续翻阅念出“蝉鸣空桑林,八月萧关道。”
“塞上曲,王昌龄”
又是如此诗出两句便已答出,冥轩略表惊讶。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望月怀远,张九龄”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白雪歌送武判官归,岑参”
两人一问一答,问之人越问惊讶越现,答之人淡定自若甚是轻松。
问答之间书架上诗集已是渐渐翻完。冥轩已被樱雪的才情征服,心中盘问为何这样一女子会是青楼女子。“樱雪居然能全全说出,真让在下钦佩啊!”
“轩公子说笑了,这些诗集已放于此处甚久,每日翻阅自是记下了。”樱雪笑着说着,说完却埋下头。为了在这妙春院存活下来,为了在这少受委屈少受罪,自己下了多大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