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江南恨》 13、银华公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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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绪穿过了长长的回廊,抬腿就往楼上跑去。就在这时候,身后突然传来风寂席一声暴怒的叱责,不过一个字,却带着无以比拟的气势,在花月楼上空阴恻恻的回荡。
“滚!”
或许是风寂席此时散发的杀气太盛,又或者是端绪本身就有些心虚。反正不管怎么样,因为风寂席的这一声怒吼,端绪下意识地就停下了脚步。偷眼回头看去,只见风寂席身旁的女人们都吓得花容失色,别说再继续纠缠风寂席了,所有姑娘都对他避之唯恐不及,乖乖让出了一条通路。
风寂席周身尽是杀气,看样子是真气得不轻。在端绪的注视下,他脚步平缓地慢慢走上前来,提着大刀的右手节骨分明。
“这不是席爷吗?”楼上突然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就跟银铃儿似得空灵、好听。生平第一次,端绪因为一个声音而对某人产生好感,下意识地抬头,端绪好奇地往楼上看去。只见一个清秀的白衣少年正倚栏而立,面对他们的方向风情万种地微笑着。不对,正确的说法应该是,面对风寂席风情万种地笑着。
端绪心里更好奇了。
听那少年的口气,他跟风寂席还不仅仅是认识,恐怕交情匪浅。那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越想越是纠结,端绪自己还没发现,他心里已经开始冒酸泡泡了。
“真是不好意思!”白衣少年缓步下了楼来,一边走还一边向风寂席赔礼道:“席爷,姑娘们不懂礼数,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望席爷多多担待。”
风寂席的脸色这才稍有缓和。虽然他还是那副酷酷的样子,板着一张俊脸不说话,但他握刀的右手却放松下来,身上的杀气也减缓了许多。
端绪更好奇了。这白衣少年究竟是什么来头啊?竟然能让风寂席这我行我素的死木头听从自己的话。不行。端绪在心中暗下决定,找机会一定要去讨教几招,他也想好好压压风寂席嚣张气焰。
“席爷大驾光临,不如就到银华房里坐坐?正好前两天,少主新进了上等的江南碧茶,银华给席爷沏上一壶,也算是代诸位姑娘向席爷赔罪了。”白衣少年说这话时,每一次吐字呼吸都拿捏的恰到好处,再配上他本来就清脆悦耳的声音,更是听得人心情舒畅。
“不了,下次再说吧。”风寂席依旧面无表情。不过,他跟着握紧了端绪的手,将他拉进了自己怀中,扣得死死的。“我今天来,主要是想见见你们少主。”
“是吗?那可就伤脑筋了!”看着风寂席紧紧握住端绪的右手,白衣少年突然眉眼弯弯地笑了。“席爷你也知道,我们少主是不轻易见外人的。”
闻言,端绪不禁皱紧了眉头。搞什么啊?这崔子舟还真不是一般的大牌!说什么从不轻易见客,搞的就跟青楼里的花魁一样。不过转念一想,端绪自己都觉得好笑起来,自己这不是就在青楼里面吗?
“可以帮忙通传一声吗?我叫端绪。”
听到端绪报上名后,白衣少年明显地愣了一下。收回一直看向风寂席的目光,他这才细细打量起端绪来。娇小的个子,纤细的身材,精致的五官,果真如少主所说,是个漂亮的人儿呢。
“如果端公子不介意的话,就请稍等片刻,容银华去向少主通传一声。”
“那就有劳公子了。”端绪不觉施了一礼。
“不敢。端公子叫我银华就好。”
端绪没有应声,只是礼节性地笑了笑。风寂席一直静静地站在端绪身后,淡然地观看着端绪跟银华的礼节性交谈,没有出声。
“请席爷和端公子稍候。银华就先行告退了。”说完,银华躬身施了一礼,转身就往楼上走去。离开之前,他还不忘吩咐一旁伺候的小童,带风寂席和端绪去二楼的雅间,好生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