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江南恨》 06、报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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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绪真的没想到,他竟然帮一个男人做了这种事。真是一场噩梦。昨晚睡觉之前,他都还苦恼得不得了,一直到了睡梦中,他都还在被风寂席纠缠。
烦死了。
端绪苦恼地皱紧了秀气的眉毛,在心里暗暗咒骂起风寂席来。那个心理变态的混蛋,死黑木头,好端端地硬是把自己这个身心健康的大好青年给毒害了。天呐!以后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自己的那票队友啊?他明明不是GAY好不好!还有方路,方路一定会念死他的。
越想越是心烦,端绪干脆不去想了。反正事已至此,他再怎么纠结也无事于补,还不如顾好当下,认真计划一下今后该怎么走。
嗯,对,享受眼下的生活最重要。端绪一下子就释然了。
抬头看了看窗外明媚的蓝天,真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啊!和风习习、太阳也暖融融的,正适合热水洗个澡,放松一下心情。念及此,端绪乐呵呵地笑了,起身跑出了竹屋。
在竹屋外面,有一口古井,井水干净清凉,用来泡澡的话,一定也是超豪华的享受。说干就干,端绪马上挽起袖子,放下摇木,准备动手打水。
费了好半天的力气,端绪才提上来一桶水。清凉甘洌的井水还在木桶里晃来晃去,惊扰了层层叠叠晕开的波纹,而水面上倒映出的,却是端绪清秀的脸庞。
竹林里传来一阵阵剑气风声,端绪知道,风寂席那木头又在练他的刀法了。或许是因为伤势好得差不多了,这两天,风寂席练功愈发拼命。纵是端绪这个丝毫不会武功的人,也能感受到他刀上无尽的杀意。
出来混江湖的,哪个身上没有背负几条人命。就像书里说的那样:有人心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杀戮;有杀戮的地方,就有恩怨情仇。
风寂席的刀,太冷。像他这样孤独的刀客,注定是寂寞的!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来去自由的他自然不会去追求什么江湖威名、财富地位。他为之努力实现的,或许只是一个报仇雪恨的执念。
心里,不由得有些同情起他来。
端绪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会顺着刀声剑气寻到风寂席练功的地方,远远地观看他认真练功的样子。不得不承认,风寂席这木头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他挥刀的样子确实还挺帅的,每一次凌厉的出手攻击,都很有几分江湖侠客的味道。
突然,平地上随即刮起了一阵旋风,风寂席的眼神跟着就变了,隐约透着一抹妖冶的血红。最后一记挥刀,风寂席周身尽是狠戾的杀气,刀锋过处,前面的竹子已经齐刷刷地倒了一大片。
端绪被这杀气震慑到,一下子重重地跌坐在地上。脚,竟然开始有些发软。真是太恐怖了!像刚才那种无差别的攻击,别说杀伤力了,就光是散发的杀气,都害的端绪直到现在还站不起来身来。
“端绪……”风寂席惊呼一声。真是失策,他竟然才发觉端绪就站在那儿。现在,看到端绪一脸惊恐地跌坐在地上,风寂席不禁吓了一跳,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跑了过去,满脸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来了?没事吧?”
端绪连话都说不出,只能惊魂不定地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确定端绪没事,风寂席这才放下心来。要是他真的不小心让端绪受伤了,那他肯定会后悔死了的。有生以来,风寂席还是第一次这么紧张一个人。对于他来说,端绪是唯一特别的。
在风寂席的搀扶之下,端绪这才费力地站起身。好恐怖!像刚才那般悚然的经历,他再也不要经历了,会减寿的。
“我没事了。”说这话的时候,端绪还故意退后两步,不着痕迹地拉开了和风寂席的距离。其实,经过昨晚的事情,端绪直到现在都还不敢看风寂席的脸。
“那就好。”风寂席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端绪是在躲着他,也就不去过分碰触端绪的身体,转而悻悻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端绪重重地松了一口气。看着风寂席的眼睛,好奇地问道:“你这么努力地练功,是不是想实现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啊?”
风寂席呆了一下,但仍然固执地没有回答。提着自己的大黑刀,风寂席再不看端绪一眼,率先起身往竹屋的方向走去。
“喂,不要这样啦!跟我说说又不会怎么样。”端绪赶紧追了上去,在风寂席的身后喋喋不休地询问道。他才不会承认他端绪会关心风寂席这烂木头。他只是,对这木头的事情感到好奇罢了,他想知道这人拼命练功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风寂席被端绪缠得没办法。其实,他根本就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既然端绪都开口问了,至少证明他还是对自己感兴趣的。就冲着这一点,风寂席也不想随便说些什么把端绪搪塞过去。
咬着牙,风寂席最后狠狠地吐出两个字:“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