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陪伴在他身边
    最后铜徵还是鼓起勇气，以若无其事的态度接了电话。
    “喂？哪位？”
    对方沉默了许久，然后淡淡的开口，“……六百五十。”
    铜徵听到濑一的声音后，心里莫名其妙的激动了好一阵，然后莞尔失笑。
    “……你还记得啊？我还以为你忘了？你们大人还钱都这么不及时吗？”
    “对啊，所以最好不要借钱给别人哦，尤其是像我们这种大人。”
    现在是什么社会？借钱的比要钱的还要理智直气壮？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是说不过濑一的。铜徵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和濑一好几个月失去了联系，结果话题还只是围绕那几百块。其实铜徵早就没有指望在濑一身上要到把钱在要回来，只要不再倒贴就谢天谢地了。可是铜徵却不想告诉濑一，因为他总感得这是唯一可以跟濑一有关联的证据，而这个证据，铜徵不想就这么轻易的断开，即使就这样纠缠着自己一辈子，铜徵也是毫无怨言，心甘情愿的。
    后来，濑一告诉铜徵自己又出车祸了，驾照被扣了去，可能以后不能在开车了。铜徵听后下了一跳，担心濑一出了什么事情，连忙问，“那你呢？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
    “……你那么激动干嘛？我啊，命贱的很。我倒是希望自己出什么事情，那样的话就可以一辈子躺在医院里享清福了。”
    濑一虽然只是随便说说，但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铜徵心里开始紧张起来，“……你在说什么啊？……躺在医院也叫做享清福？你的脑子到底在想什么啊？”
    濑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好像呛到喉咙了，重重的咳嗽了几声。
    铜徵心疼的皱起眉头，感觉比自己呛到还要难受。
    濑一的声音很好听，开起玩笑的时候听起来俏皮可爱。铜徵通过电话，听他的声音，都可以想象到他这个时候是什么表情，做什么动作。甚至他的喘气声，铜徵都可以感觉到那种温热。身体像触电般酥麻酥麻的……很快的，铜徵意识到了自己身体的反应，而且随着通话的继续，越来越明显。铜徵觉得自己完了，彻底的完了……铜徵像梦游一般淡淡的回应着，具体濑一再说什么，自己几乎什么都没有听进去。最后，濑一好像问一个什么问题，铜徵脑袋属于真空状态一个字也没有清楚，直到对话那边渐渐地默安静下来，一直到长久的沉默。铜徵才突然反应过来，“……濑一，你刚刚说什么？”濑一突然安静的让铜徵感到担心。“……你怎么了？”“恩。”濑一轻轻的回应了一声，“……没有什么。就当什么都没有问。”
    他一定问了什么？铜徵咬住下唇，该死的自己竟然一个字也记不起来。突然感到很尴尬，铜徵想了一会儿，故意把话题扯开，“……你女朋友和你现在怎么样了？处于什么阶段啊？有没有打算什么时候……。”铜徵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濑一挂断了。尽管努力的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只是不小心挂断的。可是心里还是觉得闷闷的，像是灌入了什么悲伤的液体，让自己感到全身无力。铜徵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在感情的世界里，是那么的脆弱，脆弱到如此的不堪一击……
    过了几天，林秀素把前龙带到他的老家去了。虽然不会是很远，但最起码要坐几个小时的车。铜徵随便帮前龙收拾了两件换洗的衣服，买了一些在路上吃的东西。送他们去火车站的时候，铜徵心里突然很感到很舍不得。前龙捶了他一拳头，“你这是什么表情？好像我们不回来似的？就算他不回来，我也要回来啊。暑假结束了，我还得上学。”林秀素冷笑了两声，“铜徵倒是像你的妈一样，什么都负责到位了。”
    “结果，还不是被你给拐跑了？”铜徵看到林秀素脸上到没有什么变化，前龙的脸就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了，铜徵满怀疑虑看着前龙，“……就算他真的不回来了，你也要回来啊！。”
    上了火车之后，前龙就就没有再跟铜徵挥手了。
    铜徵在心里跟自己倒计时，十，九，八……三，二，一。前龙没有抬起头来，他身旁的林秀素用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额头。铜徵淡淡一笑，转过身向回走去……
    前龙和林秀素走后的第三天，铜徵就开始觉得这个世界似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房间安静的不像话，即使坐在电视机的前面，心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原本以为早已经习惯了寂寞，可是空虚却毫不留情的侵蚀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夜晚铜徵醒了几次，然后又沉沉的睡去。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的天空是深蓝色的，很美。
    铜徵带着画具包，椅子，还有一把用来遮蔽阳光的伞。到了那条街道后，铜徵直接向那个便利店走过去，心像海浪似的此起彼伏。可是倒了窗前看到濑一双手张开脸埋在窗台下的样子，心里突然异样的平静。“……买杯咖啡。”
    濑一没有动，白皙的胳膊和手腕轻微的颤抖了一下，朦朦胧胧的声音，“旁边，投币就可以了……。”过了一会儿，濑一猛地挺直腰板抬起头看着铜徵，水汽迷蒙的眼睛，清冷的目光，在铜徵的眼里变成定格。
    可能是因为刚刚睡醒的原因，铜徵看到他的眼睛红红的，透明的液体在他的眼底打转，但是没有掉下来。铜徵对他微微笑笑，“……我用付钱吗？”濑一点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最后只是淡淡的笑着回应他，“付吧……等一下，我再请你吃好的。”
    “得了吧？又想敲诈我？”铜徵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剩下的钱是要交学费的。”
    濑一再度抬高头，白了他一眼，“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啊。我不是这意思啊……”铜徵提了提手里画具袋，濑一眼睛顺下来，“我的生日，你想带着画具陪我度过吗？”
    “……生日？”铜徵像傻瓜一样的看着眼皮底下的濑一，“……我怎么不知道啊？”
    “少来这套……不是已经来了吗？”濑一的眼底尽是笑意。“……还装什么？”
    代班的人来了之后，濑一让铜徵把画具之类的东西放在了那里。就直接拉着他向市中心跑去，铜徵觉得濑一像小孩子，转了转去都是吃的地方。有一瞬间，铜徵觉得濑一的肚子是无底洞，怎么吃都吃不够。只要问他吃不吃？他就会一脸坦诚的回答，吃。
    铜徵算是豁出去，短短的半天，吃了他一个星期都吃不完的东西。
    快天黑的时候，濑一经过一个做棉花糖的摊子，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铜徵，伸手指了指，“这个……我要吃这个。”铜徵站在那里，周围的是十岁以下的小朋友，真想找个地洞然后钻进去。而濑一便闪的远远的，一脸坏笑的看着铜徵……
    “咯。”铜徵把手里的棉花糖递给濑一，“……吃吧。”
    铜徵把棉花糖拿的很高，几乎挨着直接的脸，濑一看到周围没有人，然后慢慢的俯下脸，在距离铜徵的脸最近的地方涩会拿出舌头舔了舔。炙热的气息，和湿漉漉的舌头，让铜徵整个人像雕像一样，石化了。他不知道，濑一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但是他敢肯定这绝对是一种挑逗，更不可思议的是自己竟然还会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