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年少 第十一章 时间太瘦指缝太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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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岁,花骨朵一样的年纪。本就应该向着朝阳,茁壮成长。每个人都曾经如此年少,六岁的孩童时代。那些欢欣的记忆,随着时间的洪流渐渐掩埋在磅礴记忆的角落里,那样的年纪,无论欢笑,都应该最纯粹,最简单。
华夏看着时间从她身边悠悠穿过,像亘古不变的绵延的河流,阻止不住,缓缓流动——依然。她的眼角习惯性的湿润了,不是不够坚强,而是实在没有坚强的理由。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陌生的星球,陌生的国度,甚至和周围一群原本非常陌生的人群,像最熟悉的陌生人一样,既撩拨着她的神经,又让她对从前分外留念。她害怕,她惶恐,而她也知道,终有一天,如今的记忆会埋葬过去,甚至粉碎,像是从没活过那一世一样。
她知道感恩,她知道不再怨怼,她知道她是极幸运的,可她也宁愿她可以重新投胎,没有记忆,崭新的姿态——活一次。
那样,是不是可以不这么痛。
环晓看着已经八岁的华夏在春花烂漫的季节,站在浑圆古朴的书桌前,眼里闪烁着陌生的光流,似乎有痛楚,亦有追忆。她不知道,年轻的骄傲的天才般的小姐,为何会现出如此落寞的神情。她亦不知道,每当身边的人对小姐更好上一分,她的心里就会愈痛,似在上演无限循环的悲剧,她的小姐做了那个可怜的主角。
有些人会笑她不知足,过得如此舒心坦然,偏要在那里节外生枝。她是在自寻烦恼吗,当你有了你爱的一切的时候,上帝将你的戏份戛然而止,告诉你另一部戏需要你的全情投入,而你会如何呢?你当可瞬息忘记前戏的所有,欣欣然地投入到新的热戏中,像是曾经的过往从未经历过一般。
你,做得到吗?
我想,神也是做不到的。华夏漠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细细的桃花窸窸窣窣地掉下来,汇聚在地上,远处盈盈香气涌入鼻端,惹得她忍不住想打一个哈气。
来这个世界八年了,整整八个年头,无论如何,八年已经根植在她年轻的心中,尽管灵魂渐渐老迈。她知道,是该放下前尘种种的时候了。衍伦,长潇不是你,我爱的你,而你,已经不在了。
桌面上有个晶透的水珠,那是华夏为衍伦留下的泪,也许这已经是最后一次流泪,为了衍伦,也许不是。
“小姐,今天长潇太子来接你共同前往魔兽山脉。虽然环晓对您的战斗力丝毫不表示怀疑,但是魔兽山脉毕竟险象环生,艰难重重,小姐自当多保重,万事小心。”
“傻环晓,我的功夫你还不知道吗!我自会小心的,不要瞎想。不让你去,只是怕有意外发生,你虽然斗气已近十二级,但是一天没突破十三级,我们就不可大意。”呵呵,环晓很想笑出声来,她的小姐啊,不过是八岁幼龄,却总是担心她这担心她那儿的,平时别看她调皮捣蛋上课睡觉的,动真格的时候,从来都是严肃而充满关怀爱意的。
“小姐啊,你怎么和老太太似的!”啪——,倏长的一声敲打,“居然说我是老太太,你这丫头,当真皮痒了不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瓦没见你揭下,脾气倒是硬了是吧!”
这样也很好,华夏心想,如果有你有你们——父亲、母亲、爷爷奶奶,这许多人一起陪着我,就好好做自己,也是好的。
阳光洒在她们俩笑意盈盈的脸上,折射着淡淡的光影,像浇灌着树苗的雨露,让年轻的面容,呈现出勃勃生机。
如果,我是说如果,当你不得不选择一种人生,单项循环,没有迂回的余地,那么就这样吧。
“小丫头,又撒欢了!”长潇温润的声音在这个午后像一阵悠扬的古老乐曲,扬撒进方正的书房内。他微笑着看着,肆意大笑的小华夏满屋子追打着可怜的十二级斗气高手环晓,而环晓毫无还手之力,华夏的功夫又长进了,这小丫头。
“你来啦!”华夏一蹦老高,蹦跳着来到长潇面前,可爱的初现貌美的小脸,巴掌大,滚动着几滴圆滚滚的汗珠,真是红果果的小萝莉。
当然,长潇是不知何为萝莉的。但是他知道他很喜欢逗她玩儿,看着华夏和自己置气,任性,耍脾气,都好可爱呢!
这就叫怜惜吧。已经十四岁的正太长潇满心柔腻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