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晓听到身后的凌蓦然这样说，停了脚步，转过头来，以眼神询问。
    凌蓦然雅润一笑，指了指楚清晓刚刚坐过的位置，示意她先坐下再详说。
    “清晓，本王给你的情报，你现在看了多少？”
    楚清晓整了整衣袖，略略回想，答道：“我大致都浏览了一遍，对太子和顺王身边的人物都有个粗略了解，还有点细节上的东西不是特别清楚。”
    凌蓦然剑眉微扬，来了点兴趣，“你且说说你对本王大皇兄的看法。”
    楚清晓拿起桌上的白玉茶杯为自己倒了杯桂子茶，润了润喉，然后才说：“以前我在清雅小筑时得到太子的情报多是儒雅敦厚，常设善堂救济贫苦百姓，但看了蓦王殿下你给我的资料后，我对他有更深刻的认识。”楚清晓瞥了一眼凌蓦然，接着说道：“南帝溺爱太子，给太子诸多权利，使太子经常不务正业，又加之他身旁的奸佞小人李季常推波助澜和芙水国青楼文化盛行的影响，逐渐使他沉迷酒色，京城的销仙楼就是他最重要的据点。”
    “嗯，清晓，你说得一点也不错，本王的大皇兄的确如此，”凌蓦然赞赏地看着楚清晓，“那么，若然本王要你进一步接近太子，你会如何做？”
    这岂不是在问自己以魔术成功吸引太子之后应该怎么做？楚清晓沉吟片刻，而后平视凌蓦然，说道：“我想应该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亲近太子身边的李季常，逐步获取太子与李季常的信任，而后探听出证据的所在地，”她顿了顿，见凌蓦然没有说话的意思，于是继续道：“第二条路就是接近太子最得力的谋士易先生，听闻他喜好幼女，销仙楼的童妓服务原先就是为了他而设的，可见他在太子心目中的重要地位。”
    凌蓦然嘴角一逸，露出一丝微笑，“听你的说法，似乎更倾向于笼络易先生？”
    “也可以这样说，虽然接近李季常会更容易攻克太子，但是温家碧的妹妹温家玉现时在销仙楼里，想要尽快救出她，和易先生打好关系无疑是最快的做法。但是这样一来又……哎，不行……”楚清晓额头轻皱，似有为难之色。
    凌蓦然低笑一声，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抚了抚楚清晓蹙起来的眉头，轻笑道：“谁说接近易先生会更快救出温家玉的？”
    楚清晓面带疑惑地看着他，等着他说出下文。
    “清晓，本王先前是否叫你易容成平凡丑陋之人以魔术接近太子？”
    楚清晓轻轻点头默认。
    “那么，”凌蓦然狭长眼眸一转，流连到楚清晓白皙无暇的脸上，“你是否知道李季常喜好什么？”
    楚清晓一怔，而后说道：“是美女吗？”
    凌蓦然微笑着摇了摇头，“你只说对了一半，他还喜爱‘兔儿爷’。”
    楚清晓当时看情报看见“兔儿爷”这个词时，只依稀记得那是一种灯笼的名称，至于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她一点也不清楚，想着以后再问凌蓦然，于是便先行翻过，接着看其他的，现在听凌蓦然这样说，她也隐隐猜到“兔儿爷”是什么意思。
    “你说的‘兔儿爷’是男宠吗？”楚清晓试探性地问。
    “对，‘兔儿爷’就是男宠的意思。李季常此人不仅爱美女还爱美男子，他府中蓄养的娈童并不比姬妾少。”说着，他笑意古怪地望着楚清晓。
    楚清晓一看他算计的笑容，无声打了个寒颤，她轻声问道：“你该不是叫我和他……嗯……”
    凌蓦然听罢，一愣，心里想：这丫头想到哪里去了？
    他略带鄙夷地扫视了楚清晓一遍，忍住笑意说道：“就凭你这副既不像男儿又不像女子的尊容？清晓，你未免想太多了，本王的意思是当你成功以魔术接近太子后，也装成与李季常有同样爱好，不仅仅好女色，也好男色。”
    “殿下的意思是要我与李季常培养共同话题，藉此打好关系，再从他和太子口中得出证据的确切之地？”楚清晓说出自己心中的见解。
    “没错。”凌蓦然再次一笑，眼底掠过一丝危险的意味，“原本本王想你直接道出你爱好男风，但转念一想，若然他真的要你当场……的话，便会识穿你女子的身份，到时本王也会有麻烦，所以，清晓，你还是牺牲一下，先假装喜欢李季常……”
    “等等，”还没等凌蓦然说完，楚清晓就迫不及待地截断他的话，“如果李季常到时真的喜欢上我，要与我欢好，那我怎么办？”
    凌蓦然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斜睨她一眼，眸光略微一带楚清晓平坦的前胸，有点难以置信地道：“你怎么总是想到那里去的？莫说你易容之后吸引不到李季常，就算以你现在这种打扮也不会受李季常青睐，所以，清晓，莫要太过高估你自己的魅力……”说到最后，凌蓦然嘴角的弧度已是不可抑制地上扬。
    楚清晓听到凌蓦然的话后，一瞬间无语。
    原来我在你眼中真的如此差劲……
    “你现在先别着急，且听本王说完余下的话。”凌蓦然喝了口茶，平静了一下心情。
    楚清晓摆正自己的心态，“嗯”了一声，算作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