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人间香益远 十一、桑剪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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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下午,全场批斗这两人。
总场的高音喇叭“造反有理”的歌声不停地反复播送,那激越的旋律振奋人心,人们都兴奋起来,知道有革命行动了。一有革命行动,每一个人都要参加,不参加便是态度问题,轻者会受到批判,重者会被揪出来审查。现在这歌声一响,全场的人都涌进了礼堂。桑剪晴也不能例外,不管她如何的不愿意,也不能不去。
桑剪晴本是一个性格软弱的人,对这运动的一系列变化,没有心理准备,更不可能知道自己的丈夫一下子就变成了革命的对象。她好象一下子从云端掉进了冰窖,整个人都吓坏了,心里也绝望到了极点。再说,现在也没有人来同情她,更没有一个人敢来和她接近,人们都象避瘟神一样的避着她。
批斗会一点半召开,每次开这样的会,她都要挨到点才从家里出来。这次也是这样,到了一点半她才走进礼堂。但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她一踏进礼堂,组织会议的桑捍东就对着话筒叫了起来:“大家看啊,刘世云的臭婆娘来了,这臭婆娘也能参加这样的会吗?”
他这样一叫,所有的人都转过身来,看向桑剪晴。
桑剪晴一下子好象被扒光了似的,突然面对所有人的目光,不知所措。她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那里,紧张得全身发直,脑袋里一片空白。
“怎么办!”桑捍东煽动道。
“滚!”有人叫道。
紧接着,几乎所有的人都叫了起来:“滚,滚出去!”
“滚出去,臭婆娘!这个臭婊子!”
“打倒刘世云!”
一致的吼声象海浪,几乎要把桑剪晴掩没了。
桑剪晴瞪着几乎是绝望的眼神看着这场面,象看到了无数只狼眼,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突然,她开始颤抖起来。
一个老职工实在看不下去,走了过来,很粗鲁地抓住她的手臂,把她往门外搡,大声喝斥道:“还不快滚,滚出去!你滚出去呀!”
桑剪晴“啊!”地惨叫了一声,捂着脸地冲了出去。
桑捍东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不是很喜欢桑剪晴吗?这正是他的阴暗心理。一是当着大家的面,他要这样做,以表示他革命。二是司令要他这样做,开会前大家商量好的,他只能这样做。三是说不清的事,他在桑剪晴面前做奴才惯了,现在想在气势上压倒她。只是他没想到后果,因为这次批斗会后,桑剪晴便有些不正常了,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这次批斗会,总支书记被打得很厉害,这哪里是在打人?简直就象是在打一个装满了东西的麻袋,打得趴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刘世云好些,因为他平时为人还算平和,又及时的把责任推到了总支书记身上,所以没被打得很利害,只是挨了一些拳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