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我的童年  第三章 黄村过年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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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侯随着父兄在黄村和老祖母一起过年,母亲留在山庄上看守茅草舍。
    祖母早年守寡,含辛茹苦将我姑母和我父亲、叔叔养大成人,各自都成家立业了,都有了一群男女,平日里对我祖母照应也比较少,过年这几天总算是让祖母享受天伦之乐的日子,祖母乐呵呵的,十分高兴。
    农历新年是我国的一个古老传统节日,也是全年最重要的一个节日,在过去千百年历史的发展进程中,形成了传统的风俗习惯世代相延。
    黄村过年的风俗丰富多彩,别有特色,小孩子都盼望着过年。腊月二十四要谢灶师,由恩上观音庵的主持人穿着道士衣,按家按户拜灶师,常言道:请灶师老爷上天言好事,下地保平安。谢了灶师,掸尘扫房子。
    年三十白天,有时逢小年是二十九,家家户户都贴红纸春联。
    春联也叫门对、春贴、对联、对子、桃符等,它以工整、对偶、简洁、精巧的文字描绘时代背景,抒发美好的愿望,是我国特有的一种文学形式。家家户户在门上贴上大红春联,为节日增加了喜庆氛围。据考证这一习俗起源于宋代,到了明清两代开始盛行,春联的思想性和艺术性也都有了很大提高。
    春联的种类多,依照使用的场所,常分为门心、框对、横披、春条、斗方等。“门心”贴于门板上端中心部位,“框对”贴于左右两个门框上,“横披”贴于门媚的横木上,“春条”根据不同的内容,贴于相应的地方;“斗方”也叫“门叶”,为正方菱形,多贴在家俱、影壁中。贴春联无形中成了村中文化修养和毛笔字书写水平的一次大展览,大比拼:
    吴叶郑合建三合上社,黄村人聚居兄弟一家。
    五湖四海皆兄弟,黄村村口荷花墉。
    高帘山上枇杷绿,面前山下杏子黄。
    村口栽有千年银杏树,村尾植有万年黄山松。
    出村左之左之前程秀,入里右之右之府上春。
    轩辕一族遍天下,黄帝子孙踞黄村。
    晨曦装点蓝天五采,春风染绿山中一色。
    朝阳岭上凤凰翔集,披霞峰下仙人往来。
    山中小庙乾坤大,旷野天地日月高。
    水摇蓝黄村轩辕一脉,山泼黛岭后黄帝子孙。
    上水来龙跳岭西坑采石旧宅,下流去脉石门叶村松关宋村。
    岭后山庄久饮仙人塘水,闵岭亭上常喝玉液琼浆。
    史祖吴肇兴为大明开基创业,儿孙打猎人有洪武特许恩荣。
    吴太伯周文王长子让弟赴荆蛮兴吴国,吴肇兴朱洪武功臣辞谢徽州狩猎安家。
    黄村的楹联集源远流长的人文村史和山野景色于一体,为黄村的过年添彩增辉,光照千秋万代。
    一年忙碌到头,三十夜丰岁,这一餐尽量操办得丰盛一些,孩子们还有份红纸包着的压岁钱。
    除夕守岁,是最重要的年俗活动之一,守岁之俗由来已久。最早记载见于西晋周处的《风土志》:除夕之夜,各相与赠送,称为“馈岁”;酒食相邀,称为“别岁”;长幼聚饮,祝颂完备,称为“分岁”;大家终夜不眠,以待天明,称曰“守岁”。
    “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天”,除夕之夜,全家团聚在一起,吃过年夜饭,点起蜡烛或油灯,围坐炉旁闲聊,等着辞旧迎新的时刻,通宵守夜,象征着把一切邪瘟病疫照跑驱走,期待着新的一年吉祥如意。这种习俗后来逐渐盛行,到唐朝初期,唐朝皇帝太宗李世民写有“守岁”诗:“暮景斜芳殿,年华丽绮宫。寒辞去冬雪,暖带入春风。阶馥舒梅素,盘花卷烛红。其欢新故岁,迎送一宵中。”直到今天,人们还习惯在除夕之夜守岁迎新。
    古时守岁有两种含义:年长者守岁为“辞旧岁”,有珍爱光阴的意思;年轻人守岁,是为延长父母寿命。自汉代以来,新旧年交替的时刻一般为夜半时分。
    黄村的三十夜十分热闹。村中建有四个祠堂:前门祠堂、后门祠堂、叶家祠堂和郑家祠堂,三十晚个个词堂都张灯结彩,敲锣打鼓,“咚咚且,咚咚哐,咚咚且且,咚咚哐!”悠扬浑厚的锣鼓声激荡在黄村除夕的夜空。过年,村里由前门词堂和后门词堂以及叶家词堂轮流当头手,也就是轮值当东家。郑家只有二户人家,担心他们负担太重,也就免了轮值当东家了。当轮值东家的要主持这一年的开门和祭祀神灵祖先的各种庆典礼仪活动。
    半夜封门之前,要选定一个新年开门的好时辰,一般选在寅时或卯时几刻开门。令我惊奇的是父亲在家中推算出来的开门时间,竟与词堂里确定的开门时刻完全吻合。老祖母守岁之后上楼入寝,父亲分工大儿接天地,小儿我跟着帮衬。寅时不天光,卯时亮厅堂了。开门也是很有讲究的,都有约定,轮值词堂的东家掌握燃放第一、二、三发二梯响炮竹的开门时刻。当听到轮值词堂第一发二梯响炮竹响彻夜空时,家家户户男人起床烧水洗脸,摆好接天地的香桌,香桌上摆上茶盒,点着插在蜡烛台上的蜡烛,为接天地做好一切准备。当祠堂里传来第二发二梯响炮竹声时,家家户户轻轻开启大门一线缝,点好灯笼,准备好火纸媒,做好放大小炮竹和抛撒利市的一切准备。当从祠堂里传来第三发二梯响炮竹声时,家家迅速打开大门,高呼“开门大吉,万事如意!”同时向空中抛出一把“利士”。全村大小炮竹一齐放,街上一片炮竹声,火树银花,蛟龙飞舞,前后约半个多小时。
    炮竹声渐渐停息下来了,盛大的出行开始,前面是两人抬着大锣鸣锣开道。像这样的大锣有好多面,中间夹杂着小锣,边走边敲,“哐,哆!哐,哆!”几百人提着灯笼,依次匆匆赶往五猖庙、土地庙、雷祖庙、社屋、关帝庙、恩上观音庙等朝拜。出行中有时也会为谁走在前谁走在后而发生争执,一般都能相让过去,但有时也会对理亏的一方罚以金银纸、香烛、炮竹,用于祭典活动。这样一埸出行下来,大约过去了二个多小时,天已大亮了。
    紧接着是家家户户的祭祖活动,儿孙们提着水酒带着金银纸到祖宗坟上祭祀。
    祭祀结束,回到家中。
    迎来了新的一年,家家户户早上都是吃着煮熟了的面条盖上青菜肉丝的长寿面。这天都是由男人们担当主持接天地、上庙、祭祖和煮长寿面。乡亲相见以礼,互道恭喜发财,万事如意!
    初一朝,是一年的开头,大地回春,一片新气象。小孩子穿件新衣裳,放放鞭炮,打打铜角,已经是十二万分的快乐了。有的小顽皮时不时将小鞭炮丢到姑娘们的火熥里,啪地一声,碍于初一朝不许骂人的规矩,也只好瞪一眼嘟嘟嘴罢了。
    初二,开始拜年,老规矩是女儿、女婿上门向岳父母大人拜年;外孙、外孙女向外公外婆拜年。一般,此时鸡蛋都早已煮熟等候。以青吉茶、盐茶鸡蛋、长寿面的最高礼遇接待。不久,是正餐,猪肉酒饭。即使家庭多么困难,也要想方设法来这样摆设。
    初三,许多年轻人到山上斫根青岗栎背回来,竖在门口墙边上,称为摇钱树!
    过了三朝,有些勤快人家就划算开工做事了。
    村中流传着:小人想过年,穷人难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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