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含苞.破茧 第五十六章 星族故事.之一 流星 晴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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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波。
萧羽飔与辰曦楠针锋相对,辰曦楠不觉得她站在明子帝一边,她开战,是因为从小听到的那些故事:
最早,星族人是有翅膀的,他们居住在天上。
有一天,星族出生了一个三对翅膀的婴儿,她的每一只翅膀都闪烁着钻石般光彩。星司主觉得无上光荣,赐予这个婴儿一个独特的名字:许愿。
许愿的初源力与其他星族成员不同,因为拥有纯血和精纯初源力,她可以实现别人美好的愿望,这种力量,可撼生死。
许愿是一个幸运的孩子,每天,都会骑着独角兽晴星无忧无虑地在天际游玩。
有时,许愿会展开翅膀,从天空飞至大地。
因为翅膀璀璨美丽,赶上晴天,就能看见一颗水晶球从天空落下来,如果此时大声许愿,愿望让许愿听见了,她就会满足你。
这个传说久了,地上的人们就给许愿一个好听的名字:流星。
一个冬天,雨司使在天地之间布雪。
许愿兴奋得不得了,从天空飞到地上。落地时,白雪覆盖,没注意到落脚之处是一个深坑,狠狠地挫伤了翅膀。翅膀受伤了,她就不能自由使用初源力了,只能流落寒冷街头。
没有族人的照顾,平时备受宠爱的许愿成了一只流浪狗。
雪地中,许愿踽踽独行,泪流满面。
一个慈祥的声音:“小姑娘,你怎么一直哭,天黑了还不回家?”
许愿抬头,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带着一个男孩,向她嘘寒问暖。
许愿噙着泪:“我回不了家了。”
妇人拉着许愿的手,给她擦干了眼泪:“不哭了,先去我家,明天,再想办法送你回家好不好?”
许愿点点头。
妇人给许愿换了干净的衣服,是家里小男孩的,穿起来肥肥大大;又给她盛了一大碗米饭,桌子上摆着简单的菜。
许愿狼吞虎咽,感觉这比星族大厨做的饭菜要好吃不知道多少倍。
妇人和蔼地说:“小姑娘,我们家这个傻小子说,他中午出门就看见你在哭,傍晚回来又碰见你在哭,非要让我去看看。你是不是迷路找不到家啊?”
许愿咬着筷子点点头。
妇人笑着:“这么伶俐的女孩,留下给我做儿媳妇多好!”
许愿太小,还不知道什么叫“媳妇”,只是说:“嗯,我回去问问爹娘。”
妇人和妇人的丈夫被许愿的单纯逗乐了。
晚上,许愿扒着窗户看外面的雪地。
一件衣服披在身上,许愿回头,男孩轻声低语:“要着凉的。”
许愿坚定地做了一个决定,凑到男孩耳边:“其实,我回不了家,是因为把翅膀弄伤了。”
男孩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陷入思考,随即,跑到屋外,手里攥着一块脏兮兮的泥巴。泥巴男孩手里变成了一对粗糙却是用心捏成的小翅膀。
男孩乐呵呵的说:“给你翅膀!”
许愿接过来,小小的她,很感动。
后来,星族终于找到了许愿。
很多很多年后,许愿成为了族中司主。
某日,一个星司使慌忙跑来:“司主,不得了了。”
原来,曾经搭救她的男孩,村子发生了瘟疫,村民已死了一半,当年的男孩也不幸感染。
许愿第一时间赶到男孩身边。
他已长成一个挺拔的男子。
许愿看见他的时候,想起了那对泥土捏成的翅膀。
床边,许愿在男人耳畔低语:“说出你的愿望。”
男人喃喃说道:“我希望,全村人都能摆脱瘟疫。”
许愿一笑,初源力散发至村中各个角落,肆虐的瘟疫被压制了。
许愿照顾着大病初愈的男人。她也懂得当年妇人那句“留下来做我儿媳妇”的含义。许愿想,不如就这样留下来,留在这个给她翅膀的男人身边。
有一天,一个看似寻常的人,找到许愿。
许愿不是司众,她清楚地察觉到这个人身上不同寻常的压抑初源力。
他漠然说:“许愿,我叫龙渊殓。”
许愿一惊。
龙渊殓宣判般陈述:“你打破轮回和平衡,这个村子的人注定要死。我只能让他们多活半年。”
许愿心事重重地回到男人身边。
男人气色好了很多:“许愿,多谢你照顾我,我已能下床走动,过几天,我们把内人接回来好不好?”
许愿五雷轰顶:“什么?你……妻子?”
男人有些害羞:“是啊,内人怀孕了。村子里闹瘟疫,我要照顾娘,她就回娘家去避难。如今,你治好了村民。我想,是该接回她了。这么长时间不见,我有些想她,也想未出世的孩子。”
许愿神情悲伤,无力地垂下手:“好,我今日回家去,办一些事情。”
夜,山巅,许愿展开羽翼,翅膀没有像是往常一样夺目的闪耀,而是鲜血淋漓,许愿向天空的方向堕落而去。
当晚,下了一场流星雨,对着流星许愿的人,愿望都实现了。因为,那是一个星司主的血。
许愿沉寂了很久后,嘱咐星司使给龙渊殓捎一封信。
夜空的星星闪烁着密语。
星空下,许愿和龙渊殓。
许愿面无血色:“是不是,打破平衡需要代价?”
龙渊殓冷峻的脸上,没有多余表情:“是。”
“死亡司主,终是不懂情……”许愿这么说着,随手扯下一对翅膀,身后血流如注。
龙渊殓看傻了。
许愿却笑了:“这是星族有史以来,纯血纯初源力的司主赠给你的礼物。能不能作为交换村民生命的代价?”
龙渊殓看着血迹斑斑的翅膀,故作冷静:“这礼物很贵重。另外,我要恭喜你。”
许愿苍白的脸满是疑问。
“那男人的妻子日后会因难产而死。到时,你便可……”
许愿惊呼:“他的妻子会死吗?”
龙渊殓目光中毫无杂色:“这是命数。”
许愿眼里盛满了男子说起妻子时的害羞,咬了咬嘴唇,又扯下一地翅膀:“你,不能收了他妻子的命。”
之后,绝望的笑笑:“对不起,我忘了,还有他们的孩子……”
正欲扯下最后一对翅膀时,龙渊殓按住了她的手:“你……!!好吧,那只是一个胎儿,我只要一只翅膀便可。”
许愿含泪笑笑,笑容麻木:“谢谢你。”
龙渊殓用许愿的翅膀送她回到天上。
天地之间,下了一场奇怪的雪,正值夏季,那些“雪花”,不是冰晶,是一片一片打碎的星光。
那是许愿背后止不住的血。
庾咒星空,从此再也看不见流星,许愿躲在大殿之中,守着单翼,赐予人们沉默,掩饰各自的哀伤。
许愿死了,她的独角兽——晴星继续飞翔在苍穹,若是听见有情人羞涩的愿望,就带回给许愿散落的羽毛。
许愿散落的羽毛,继续实现着美好的愿望。
龙渊殓问过许愿,为什么不保住翅膀,把那个男人占为己有。
许愿说,我不想那么卑鄙,他给我翅膀时,一片真心。我不想为了一己私欲践踏那片纯洁的回忆,也不想自己玷污自己。那样,我也会变得很脏。我变脏了,还有资格跟他长相厮守吗?我变脏了,还怎么去实现美好的愿望?
男人和妻子依旧相守。只是,有一片太纯洁太纯洁的雪景,留在他的心里:那片雪里,一个男孩,给了一个女孩一对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