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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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地方生活的太久,便会与周围的人和事,产生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感。想要抽身时,才发现与之有多么的不舍,多么的无力。当自以为已经斩断与这座城,还有那些相遇人的联系时。但在某一个不经意的时间里,会发现自己与这里依然藕断丝连。任何一件事情,都无比真实地提醒着自己,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听着代红遥,一点一点述说着关于她,以及她。那些所有在青葱岁月里,经过自己生命的人们。从代红遥的口里慢慢绽放开来,子木是知道的,虽然以过客的身份,目睹着这场风华。但从别人口中说出时,到有一番别样的感觉。若是自己,会怎样选择?看到正望着自己的小雅,子木的歉意的笑了笑。在自己还没来得急走进教室,便被代红遥拉到了教室后面的角落。当听完代红遥的述说,以及看到他手上那本熟悉的笔记本时。子木只是点上一支烟,并没有过多的言语。
代红遥也是一个经常看自己与老大日记的朋友,但他自己写的甚少。每次说的最多的便是,自己无法用文字完整的表达出,自己心中所有的情感。只能在你们的纸诛笔伐间,体会与自己相似而不可言说的经历。
之后便会出现如今的场景,代红遥希望子木能够代笔,将那些情感一点一点的遗留在纯白纸质之上,让它成为青春里不可抹掉的黑色印痕。依如代红遥手中的日记,记载着两个人所走过的近两年的时光。
子木将代红遥手中的笔记拿过来,随意的翻开着。一阵阵难过,只有这些语言提示着老大曾经存在过,若我们连笔流下的黑色眼泪,都没能好好保存,那如何才能够找到我们存在过的证明?证明我们一点一滴的成长着?
手机响起,看到信息上写着,已经越来越冷了,子木要注意加衣服的呀,偶滴小手都冻的通红通红了。后面是一个大大的笑脸,子木抬起头,越过落满尘埃的风扇。停留在斑驳墙壁之上。子木似乎又看到了那个简单而有明亮的雅如。“你也是,快去找一个人,好好照顾你,冷了,就把手放到他的怀里去,哇咔咔。”许久没有回信,子木便也不理。
似乎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和友人联系了,看着依旧在自己耳边喋喋不休的代红遥。子木觉得好笑,自己只是一滩污水,却倒影着你们清醒的影子。若不是自己亲笔,写下那些只言片语。怎么看感觉也是不够深刻吧!而且能够说出的情愫,也只不过是为了获得某种认同,让自己更加坚定的走下去,又或者现在放弃。但是对代红遥的要求,子木还是答应了。
看着终于走向前面座位的代红遥,以及那个依旧从不走下讲台的语文老师。子木继续把玩着手机,没有任何人的短信,似乎很久没有和友人联系过了吧!教室不到二十的人里,却没有找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或许大家都在网吧,或许在宿舍睡觉,有或者在外面闲逛。雅如依旧没有回短信,子木随手发了一条短信给龙威。
摊开那本起皱的英语课本,子木一阵激动。因夏日汗渍,而变黄起皱的内页。淡黄色的痕迹,清晰的提示着,那些缓缓睡过去的盛夏光年。突然才惊觉,在这座三年的学校,就这样缓缓的睡睡了整整三年。留给彼此的,也只剩下一个季节。从来都没有体会到的,时光的重量的压制的感觉。就这样突然降临在了自己身上,子木想起了父母那期待眼神,子木害怕了。
在子木准备睡去的时候,收到龙威的短信。那本崭新的数学书正摊开在课桌之上。晚上有时间么,来人民医院。子木将龙威的短信又缓缓的念了一遍。对着亮了又暗,暗了又亮的屏幕。似乎连拨号的勇气都失去了。想起未读了的李超两人,子木们本以为,那之后的事情,就是做完流产,便可像从前般上课,逃课,一起疯狂。但传出的流言却是,双方的家人差点,就闹上了法院。如今双方退步,却双双又被学校开除。
在一个晴好时间里,望着背影消失在自己眼中,子木和同伴一样,没有上前说出一句话语,连平常玩笑也没。倒是后来收到李超短信,他已经在另外一所四流高中上学。而她无人知晓。情与爱,在这里究竟占了多少。一朵朵娇艳的花,还没来得及绽放最美的一面,就被生生的斩断,飘落泥土里。年幼爱情的出路,又在哪里?
子木不敢在想,他害怕龙威他们也出了事。只是没有告诉他,子木越来越害怕,透过那些美好事情,看到的只是不堪的挣扎,以及丑陋的事实。是我们这个年纪所无法承受之重。
那些每日踩着长长影子走过的人群,那些一起勾着肩,搭着背的时光。想起小雅哭泣的脸,还有雅如曾经在窗外等待的神情,那些在远方招摇的人们,在下一秒便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扑面而来的寒冷,带走身上仅剩的温暖,子木捂着自己的胸口,眺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连陪伴了自己整整三年的石聪,现在都不在身旁了!
“老婆,老婆,我爱你!”看着小雅露出的高兴的表情,子木用手指了指课本。示意自己准备睡觉,小雅点头同意,只要子木不去打架,抽烟。小雅一般会答应,看着子木在自己眼中的变化。小雅的心里是无限满足的。
得到小雅同意,子木将课本,翻开新的一页,用手臂枕着,这样所有的情绪,可以得到缓慢的释放。在这个冬日纯白的时间里,或许应该下雪了吧!掩盖掉那些不安,世界一般洁白,你看,我们又可以重新在上面写写画画!子木这样想着,慢慢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