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前情往事 忠良蒙难  第9章 第五回老王爷被怨“披麻戴孝”呼满门皆屠造肉丘坟(上)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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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及到第二日,早朝过后仁宗皇帝又兴冲冲的来到西宫庞贵妃的殿中。普一进门,就看见“爱妃”倚着雕花的窗口,紧锁着秀眉一脸清愁,叫人好不怜惜。小皇帝心中一动,上前揽了美人的腰肢,将唇瓣贴近那人的耳朵,细声问道:“何事引得爱妃如此伤神?”
    庞赛花像是刚发现仁宗皇帝进门,连忙福身请安,勉强换上笑脸,却仍是语带犹豫的回道:“妾身一切安好,能陪在万岁身边,又岂能又什么事?可是……”
    “可是什么?”仁宗追问道。
    庞赛花却是早早的等着小皇帝问这一句,赶忙回到:“妾身还在闺中待字时,曾去到大相国寺许愿,希望有一天能够陪王伴驾,如今妾身是陪在了万岁身边,可这愿还没有还。昨夜梦中,我好似看见一道金光,影影绰绰的问我何时还愿……”说到这,庞赛花抬头看了仁宗一眼,欲语换休。
    仁宗皇帝听她说到,还在闺中时就许愿要陪王伴驾,自是十分欣喜,连忙接口道:“既是如此,那爱妃尽可去还愿啊。”
    庞赛花一脸欣喜连忙说:“陛下真是应允,那,妾身想在正午过后,就去大相国寺进香还愿。”
    仁宗自是应允,立马提笔写下旨意,刚写了几字,回首问道:“爱妃此去,可要好好派上侍卫保护。可是要派谁去为好?”
    庞赛花自是早就打好了主意,连忙进言:“就臣妾所知,双王呼老王爷今日巡查回京,恰好也是午后抵京,不如就让他随行保护,也省了万岁为臣妾调动兵马。”
    仁宗也认为这主意大好,点头又刷刷点点写下一份旨意,让黄门小校,先一步送到返京途中的呼延丕显手中。
    按下仁宗庞贵妃这边的事不表。那边呼王爷本是急急忙忙回家,因为昨日家中捎来一封信,说有大事相商。老王爷急性子,自是马不停蹄赶了一天路,可是刚到城门,就被仁宗皇帝的校尉拦住,当面把旨意一读,呼王爷无法,只能接了旨,停在城外大相国寺旁边,等着庞妃上完香后一同回京。
    午时一过,街道上传来音乐,老王爷远远地看到车行仪仗,就不由得眉头一挑,心想,这旨上明明说是那西宫娘娘来进香,怎的来的是皇后娘娘的銮驾。可没容他想清楚,这车架就来到了面前。
    老王爷只得下马行礼,就见面前的轿帘一打,从轿子上下来一个“狐媚子”美人。你道为啥要这样形容?主要是眼前这人:眉梢上挑带着春意,眸中含水显得风流。行动间如攀风的柳枝,总有种说不清的水性杨花之态。再加上那人显得妖艳的妆容,还有小风一吹就能闻到的浓郁玫瑰香……真真是妹喜重生,也不过如此。
    老王爷心下不喜,自然地带出了哼声,那庞贵妃到像是没听到,上前几步,好像要搀扶起老王爷。可没走两步,脚下一歪,人就扑到老王爷怀里。老王爷怕是要摔到人,就起身搀了一下,谁曾想那奸妃赖在老王爷怀里,蹭了又蹭竟是不想起身,呼王爷心下恼怒,暗呼:“这,成何体统”一把把庞赛花推了开去。谁知,那庞赛花一离开老王爷怀里,就扯下了凤冠,撕毁了凤袍,在自个儿脸上抓挠了几把,又一脚踹翻了轿子,高呼着:“你这老匹夫,竟敢意图侮辱本妃。”也不去进香了,带着人哭哭啼啼的就要找仁宗评理。
    这边庞赛花带着亲信走了,那边双王呼丕显,一脸莫名,连呼晦气,但一想,这事儿自己是绝对占理,也不怕她胡搅蛮缠。接着又想起家中有事,就打马回府,打算换上朝服,再到金殿上评理去。
    可是老王爷,刚进府,后面圣旨就下来。原来那奸妃与奸臣庞吉早已定计,这边刚一弄出事端,那边就上奏了皇帝。可怜小皇帝和奸妃情意正浓,乍一听闻呼王爷见庞赛花貌美,意图不轨,再想想这段时间庞赛花灌输的这些老臣“倚老卖老”的事情。不由得怒从心起,心下认定是呼王爷“为老不尊”,当下便要拟旨调查。
    恰好此时,庞赛花又哭哭啼啼的闯进皇帝的房中,衣衫不整,脸上还有着抓痕,着实狼狈的很。仁宗看着心疼,对呼家的怒气更大,庞赛花接着添油加醋说“呼匹夫意图不轨,她自是不从,却被那老头撕破了衣衫……”说着说着眼泪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直说着要让仁宗为她做主。
    在仁宗眼里,这庞赛花自是天下第一的宝贝美人,其他人对他有企图,也多半是真的。见此情景,也不调查了,直接拟旨,要叫人查办。可叫谁去查也是个问题,那边老庞吉早就想好了人选,提议要大理寺卿潘贵来查,说是怕庞家人自己查,天下人不信服,自是找一个“公正”之人。仁宗觉得有理,又觉得老丈人这回的提议果真公正,就将“呼王爷调戏当朝贵妃”的事交由大理寺卿潘贵来查。
    可是,那庞太师推荐的人真能“公正”吗?
    我们就来说说潘贵其人。这小子的爷爷正是那陷害了杨家老令公的潘仁美,后来杨家平反,潘仁美被斩,自此老潘家和老杨家就势不两立。而这“金呼家,银杨家”两家世代姻亲。自打这边潘贵领了旨,心下就下了个决定,一边感激庞太师,一边想着:“我这整不倒杨家,整翻了呼家,也算是卸了老杨家一个膀臂,替自己的爷爷报了一半子的仇。再说这调戏君王宠妃之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整个老呼家都要被整趴下,趁着这机会,当然是落井砸石,也顺了庞太师的意,将呼家弄得彻底翻不了身!”
    所以才有了上面所说,老王爷前脚进府,后面就有圣旨跟着下来,差官衙役自是不管老王爷是否真的犯了法,直接上了锁链,将老王爷带走。
    呼家的老太太一向心细,忙叫来家将,问发生了生么事。家将将事情一说,老太太就明白,这是有人下了仙人跳,自是意图害死老呼家,再一听这审问之人是潘贵,心里立马凉了半截。要知道,双王呼丕显娶的就是杨老令公和佘太君的女儿,自是最清楚潘杨两家的世仇。再一细想,昨夜庞府跑出来的两个忠义之仆,明白是庞家怕事情败露,趁着现在小皇帝宠信奸妃奸相庞氏一家,定要害了呼家满门。
    想到这,老太太倒是镇定了下来,心想着:“自己是老呼家的人,自是到哪都跟着自己的夫君,可这呼家不能就这么没了。”忙唤来两个儿子,让他们收拾细软,带着太师庞吉谋反的证据还有那两个义仆先行离开。呼延守用呼延守信自是不肯,定要和爹爹娘亲一块,老夫人把眼一瞪说道:“这不是要你们逃跑,这是于老呼家留一条根,还要把那太师庞吉反叛的证据带好,将来老呼家平反昭雪靠的就是你们,难道你还想我们呼家满门忠义,到了地下还烙着一个欺君之名吗?走,马上给我走,去到北地幽州,找你奶奶的马氏族人,直到能给我们报仇雪恨再回来,否则就算是到了地下,也别来见我!”
    呼家老夫人,在家中素有威信,而呼家少爷最是孝顺,此番老人家一瞪眼,两个儿子自是不敢反驳。含着眼泪骑上家人备好的马匹,准备趁着庞太师还没围府抄家,赶出京城。
    可是那言青山和丫鬟碧莲却是不走,言说道:“自己一入呼家门就是呼家的仆人,再说这灾祸是他们带来的,所以是决计不会走的。而且,若是他们死在这呼家之中,那老庞吉或许能安心几分,那么两位少爷也就多几分安全。”
    老太太一听眼圈红了,连声说道:“好好好,你们说是入了呼家门,像你们这么好的孩子,怎能为仆,若是你们能看的起我们老呼家,老身今日做主,收了你们二人为义子义女。”
    言家兄妹一听,眼泪跟着也掉下来,想这兄妹二人,若不是家中没了长辈,又怎会千里迢迢来到这京城做工。而这呼家老太太,看着就可亲可敬,明明是个王爷夫人,要收他们为义子义女,还这般亲切的问询,好像收了他们,倒是老呼家占了大便宜攀了高枝似的,心下里怎能不感动?想想现在自己又有了长辈亲人,不由得跪倒叩头,口上说道:“母亲大人在上,受孩儿一拜。”
    老太太连忙起身搀起二人,越看这俩孩子越是喜欢,但又叹了口气说道:“只是现今时间紧迫,无法给你们操持大办入族仪式,倒是委屈了你们。”
    碧莲二人连说无妨。老太太当即命两个儿子拿来族谱,亲自执笔,将两人的名字工工整整的录入其中。又命着呼家两个兄弟见过新认的哥哥和妹妹。
    这呼家的兄弟本就欣赏言氏兄妹的高义,自是一点芥蒂也没有,当下几人互相见礼。但因着时间紧迫,这边互相行完礼,那边就催促着呼家兄弟上路。呼氏兄弟与娘亲和刚认的兄妹洒泪而别,骑上马刚要走。言青山忽然拿出一块粗制的玉佩,对呼守用说:“离了京城,往北去五十余里有一个村子,村里有一户苏姓人家,那是我妻子家。现在我那娘子正有五个月的身孕,我怕那老庞吉查到那里,若是小弟离家北上,路过那村子正可歇歇脚,若是方便就带上我那妻子,也为我这言家留条后。你且记得,若是那孩儿是个男孩就叫他言玉,若是女孩,就随他母亲起名吧。”呼延守用听了,替他觉得心酸,自是答应下来,嘴上说道:“大哥放心,我定会找到嫂嫂,若是嫂嫂生下孩儿,我自是会当他亲生一般来疼。”言青山对此当然放心,目送着呼家两兄弟踏上逃亡之路。
    这边,老夫人安排完府上的一切,本来要遣散家仆,可这呼家自是满门忠良,个个都是血性汉子,没有一个要走。老太太当时这眼泪就撒了下来,对大家说道:“天理自有其公道,我们就一起睁大眼看着,这老天最终是如何除了这奸妃奸相。”
    众家仆应是,随即合上了王府大门,静等着老王爷那边审讯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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