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飞烟转身的身躯僵在原地，再没有移动。
    现在又是什么状况，最好也不过是窝里斗，下场最惨的不会是凤飞烟，是那个被生生再一次利用的人。
    凤飞烟就像是早就料到一样，镇定地看向夺门而入的凤飞月，他每一次的出场都是这样，红装青丝，妖冶无比，他背后无尽的黑夜，并不柔和的月光，更是把他照耀得像是黑暗精灵一般绝美动人。
    可是，美好的东西都是有毒的，凤飞月代表的就是那无尽的杀戮。
    “哥，太后还活着吧？”凤飞烟的声音很轻，有种并不属于她的软弱与卑微，在凤飞月面前她一直学着隐忍与假装，也不过是为了那么微乎其微的注目。
    “飞烟，真的是你？”凤飞月大步走到凤飞烟面前拉住她的胳膊，硬生生地扯住，“哈哈哈，是你，原来是你，你们都这么对我，都这么对我，飞烟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这么对我。”我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凤飞月，他这个人总是习惯把情绪隐藏的很深，仿佛他的人生中就不会存在竭斯底里这种状态，即使残忍暴虐也只是为了利用这种假象来得到什么。
    我以为他不会痛的，原来只是那些和他无关而已。
    不在乎，所以不痛。
    凤飞烟突然扯开一抹笑，那么沉静的夜，她对着凤飞月淡淡地笑着，我远远地看着，仿佛遥远的像一株彼岸花，而此岸，却无人留心，“哥，今天是我的生辰。”
    凤飞烟顿了顿，我也是呆呆地看了看凤飞月，“去年的今天我许愿了，希望明年的时候，哥能够叫我一声锦儿，我为了你做了那么多年凤飞烟，你能有那么一天把我当做锦儿吗？只是锦儿，不是你那个假冒的妹妹凤飞烟。”
    原来，是这样，原来，一直是这样。
    凤飞月优雅转身，一眼也没有瞧那个坐在床上被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的我，只是沙哑的带着并不真实的哭腔说：“不能。”
    凤飞月对着身后的侍卫露出将领般冷然的表情，大喝：“护送皇后回凤宣宫，小心看守。”
    我想凤飞烟被软禁了，像我一样被软禁了，看来，我又傻帽了，她怎么会像我一样，她是他的妹妹，说不定还是纠缠不清的情人。而我，只是个利用的工具，是个笑话。
    凤飞烟被押走了，我是不是可以大声嚷嚷着说，不是我，可以放了我吧？
    好吧，我知道我不能，孩子不是我害的，可是他死了，我就活不了了。
    在我慌神的时候，凤飞月居然那样坦然的坐到了我的床边，他满脸阴沉，浑身上下的气场有着令人惧怕的杀气。
    “很精彩，是不是？”
    我眨眨眼睛，其实，我想说，现在是在和我说话吗？
    又被扼住了喉咙，我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听见凤飞月喘着气凑在我耳边低低地说：“知道为什么不能吗？当我们踏进凤家的时候，就不配做自己了，想要丢掉唯一支撑自己活下去的仇恨做回自己的下场就是生不如死，我不会那么做的，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们连死也不配，而那些令人发狂的丑恶是谁带给我们的你知道吗？”凤飞月说着居然伸出舌头轻舔了我的耳垂，我连呼吸都不敢大声，“是你，是你们秦家，是这个肮脏的天下。这天下，我唾手可得，可是我并不想要，我唯一要做的，就是毁了它，就像你们七秦皇族毁了燕山萧氏，就像萧侯爷毁了我一样。”
    我瞪大眼睛，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华丽的流苏垂在素青色的帐沿上，无数腾飞的凤凰在明珠的照耀下闪着璀璨的金光，坐在床上的女人散落的青丝洒在肩头，对着窗口露出鬼魅的笑容，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突然对着身旁静静站着的宫女，小声地说：“他说过要让我做皇后的，后来即使那个人不是他，我还是一直想要母仪这天下，因为他答应过我的，那么多年的执着早就没办法收场了不是吗？玲珑，我要把这一切给我儿子，我和他的儿子。”
    玲珑静默不语，忽而低下头小声应和：“太后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