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善先生看着门外一直徘徊的孩子，要不是不经意德开窗或许他还没发现，这个孩子就这么站在门口。该来的终归还是会来，留不住。
    终于那孩子大概想好了吧。
    “先生……”云澜有些不知所措，已经想好的话在德善的目光下胆怯了。
    微叹口气，“不说吗？”
    “先生您知道我想说什么？”直觉上云澜感觉德善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我不知道啊。”德善带着些许玩闹的口气。
    云澜一张稚嫩的小脸挂着苦笑。
    “小孩子不要皱眉，说吧。”拂平云澜双眉间的褶皱。
    不太习惯和人太过接触，本想躲开最后还是任由先生把那皱起的眉头拂平。相处了这些时日，虽然平日里先生并没有刻意的去照顾自己，可是他给予的是最温暖的。
    “我要去绍兴学习了。”
    “学戏？你可想清楚了？”德善知道他家是戏曲世家，可是这戏子……不是他们学究派，而是这个世道就是如此。
    云澜年纪小，看不懂德善眼里的惋惜，他想表达自己的意思，“其实，我喜欢戏，不是因为家里的原因，而是……而是感觉，就是那种唱的过程心里很高兴的感觉。”
    “是满足感，成就感。”
    “对，满足感。”云澜肯定的点下头。
    平时都是一副沉稳的样子，少有见到眼睛这么有神的时候，这是德善第一次直面的接触到云澜与戏曲。
    “我一直认为你并不是很喜欢戏。”
    云澜想了想，或许一开始是顺其自然的去学，没有什么喜不喜欢的，只是该学了，可是后来从戏曲里体会到那些，渐渐开始感兴趣。
    “我喜欢那些故事。”云澜觉得那是有灵魂的故事，那能从那些故事里感受到一些其他地方不能感受的。
    “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你想到我这儿上学？”当初问过他同样的问题，不过…。。。
    “戏文太生涩了，我想更懂戏文，先生这是最好的。”
    “你当时跟我说的是‘想学’，其实是因为想看戏文所以想学吧。”
    云澜一惊，当时是那么说的，可是也不是先生说的那种意思，只是单纯的想学啊……
    “不是的，先生……我……”
    “哈哈哈……”德善大笑，第一次看见这孩子惊慌失措的样子，真有趣。“这样子可爱多了。”
    整张脸像春日的草莓一样羞涩，一只手一下抓住了衣角，“先生！”
    “先生，如果以后有机会，您还愿意教我吗？”
    看着云澜闪动着期待的光，“随时都可以。”提笔在桌上的宣纸上写下一行字，递过去，“有不懂的就告诉我，最近信件送传很方便。”
    一直到回家，云澜的手依然紧紧的按着怀里揣着的宣纸。
    “爹，您怎么出来了。”
    云文兰一直等在门口，其实他是有些担心的。那日里看见儿子在午后独自带着武戏，突然后悔了，老爷子说的对，这孩子是唱旦角的料，而且是个好苗子。提出让他去绍兴拜老爷子的故友为师倒真害怕这孩子不答应，可没想云澜只是想了半天便应下了，自己却还在苦恼要怎么劝说。
    如今他去向先生告辞，这是云澜很敬重的人，学者一般都是不看好戏子的，要是那先生说些什么……
    “怎么样？”
    “嗯，说好了，先生给了我地址，让我有问题给他写信。”
    看着云澜那宝贝的动作，云文兰倒是吃惊了不少，“先生没责备你吧？”
    “没有。”
    总算松下一口气，看来这德善先生倒是个难得的人。也不怪这孩子如此了。
    “对了，你不是还有朋友吗？和他们说说吧。”
    朋友？何宜情！云澜第一反应就是她。
    “嗯，好。”嘴上应道，可是心里却很苦恼，依照宜情姐的性格……
    （阿毛：怎么一点评论都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