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 第二十四章 镇军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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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那一日在殿外伺候的宫女说,镇军大将军与皇上谈了不过一刻钟。镇军大将军还是如那一场捷站归来是的英姿飒爽。不过原本隐藏在面具下冰冷的笑容,如今却带了些温度。那侍女有些沉湎的回忆着白衣男子疾步出宫的背影——那已是她此生最美的记忆。
不过这些,都已经是后话了。
因为那一日镇军大将军风影与皇上在金殿中究竟谈了些什么,谁也不知道。
只不过,镇军大将军离开之后,皇上便即刻下了一道圣旨,令待命出征的徵墨撤兵回边防守。
也丝毫不顾众人所说之:“君无戏言。”其行事之快,甚至让皇后都来不及阻止。
抑或是,皇后根本无力阻止。
她是在未央宫中的凉亭中看到那男子的。
他很听话的带着轻纱帷冒,就这样静静站在垂柳的小湖边。
近了黄昏的天空,泛着点点殷红。白衣男子就这样背对着她,负手而立,微微仰着头似乎在瞧着水岸的那一边——太子所居住的东宫。
单薄的身形似乎一阵风便可吹倒,哪里还看的出他就是那叱咤沙场的镇军大将军。
严宛央心中突然觉得点点酸楚,在那些血洗沙场的日子里,他是否也像这般,孤单寂寞?
回过神来的严宛央只自嘲的笑了笑,他从小不就是这样过来的吗,今天自己这是怎么了。
“呀,我说母后今日怎么走的这么急呢,原来是镇军大将军风影你来了啊。”跟在她身后的女孩也瞧见湖边静立的人,走上前道。清脆如百灵的音调轻轻上扬,这不长的话中,却处处带着刺。
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生的如花似玉。正是这芜国中受尽皇上与皇后喜爱的长公主——乔止歌。
严宛央轻轻的将女儿拉住自己衣袖的手指拉开:“别胡闹,你先下去。”
再抬头,湖边静立的人也没有转过身来,似乎是不愿意瞧见什么东西一样。严宛央嗔怒的看了一眼撇着嘴的止歌,止歌轻哼了一声,瞪了背对着她们的男子一眼,小声嘟囔:“不就是一个侍卫嘛,得意什么!”说罢便置气出了凉亭。
白衣男子感觉身后只有一人了,才回过神来:“参见皇后娘娘。”只微微欠了欠身子,并没有行大礼。
严宛央只苦涩地笑了笑,邀他坐到了湖边的石桌旁。
“止歌从小就是这样你也知道的,别介意。进宫有半日了吧,渴了么?”严宛央亲自斟了茶,递到他面前,也算是赔礼了。
——能得一国之母如此的待遇,怕是没有先例吧。
男子轻轻推开面前的茶盏,摇了摇头,一派优雅淡然的模样。
“若是连这点事情都介意,宇儿怕是早就无颜见您了。”淡淡的回话,一如她曾经见到的他一般,虽礼貌又优雅,却疏离而漠然。
男子虽口上如此说着,神色也尽显平常,但心中却还是有点淡淡的不舒服。
严宛央也知道眼前之人矛盾的心里,低低一叹,问:“今日进宫是为何事?”
许久没有出现的镇军大将军突然出现在宫中,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这孩子也不是沉不住气的人啊,今日这是怎么了。
“我劝皇上收回了出兵靖国的旨令。”他道,仿佛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漫不经心。透过白色轻纱,严宛央甚至可见他唇角微微扬起的笑容。
严宛央蹙眉,点着胭脂的面容顿时有些失色,平息了半晌,才道:“宇儿,有些事情不必你插手!”
他抬头,看着眼前的女子,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知道,她长的很美,身为一国之母,当然是倾城之色。他也知道,她的身上,流淌着严家的血脉,她是严家的长女啊!
“若只是你的事情,我当然不会管。可是此事关乎千万士兵的生命,我不可能不管。”他固执的仰头。
那些兵,有一半都是与他出生入死的,他不会放任别人这样践踏他们的生命!
“这一步棋,必须要走!”严宛央厉声道,一国之母的威严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谁料她话音刚落,面前的男子便冷笑道:“你私自动用我风影侍卫,我还没有追查。这回的刺杀,又是我的人做的吧?!”
严宛央闻言,抿了抿唇,转过头去。
也不管她这样是不是承认,他只继续道:“我说过,除了三点,我都可以听你的,可你总是违背这三点。如果你执意如此,我也无话可说,但我会竭尽全力阻止你!”
他曾提过三点要求,只三点看起来微不足道的要求。
不可拿天下百姓的人命当儿戏。
不准随意动用他风影的侍卫。
不可毁尽严家血脉!
严宛央咬牙切齿,却最终化作狠狠的一声叹息。她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孩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固执。
或许,他从来都是这般固执吧,只不过,她对他的关心真的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