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葡萄美酒夜光杯
    今夜的月光格外的刺眼，晓汶做出了个十分艰难的决定，到底是好是坏，无处可知。若是这样想，卿然在怎么让人动心，也不过是个女子，和整个江山比起来实在太不值得一提，一颗棋子，缓缓的落在了棋盘中央，每个人，都该承担自己的决定，那些后果，太乱。
    不出所料，楚黎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大臣之后，无一例外，全部举手赞同，而卿然却也只是抿嘴一笑，并未表明态度。
    他们说的那些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卿然站在楚黎的旁边，第一次面对如此多的大臣，面对那一道道如炬的目光，心下反而更加坦然，没有面对络傀时来的慌张。
    “父王，儿臣有话要说。”晓汶横跨一步，恭敬的抱拳，低着头，“儿臣只是想问，幽灵王有没有答应过此事？”
    “这一点有什么好问的，”楚黎的眼睛眯了眯，一到危险的光芒闪过，“即使他络傀再嚣张，但现在还不适合我们撕破脸皮的时候，他会接受的，络傀是个明白人。”一句话，将卿然最后一点的侥幸粉碎。
    “父王，儿臣的意思是，我们是不是要专门为幽灵王举行一个仪式，然后面对面商谈这件事情。毕竟，幽灵王的心思有些难以猜测。我们如果直接将卿然送过去，他或许会觉得，我们在看轻他。”晓汶依旧温文尔雅，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一个雅字。
    楚黎撇这头，看了晓汶两眼，确定他是没有特别的意思之后，点了点头：“准，这个提议非常不错，也能借着这个机会，和络傀谈一些一直有争议的问题。”
    卿然抬头，偏向右侧，依稀能看见眼角的失望，她对着空气，嘴唇张了张，一字一句无声地说着些什么。当然，没有人关心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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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春3月，明明是春天，空气中却透露着一股稀薄，空中的金色，微微有些刺眼。
    卿然站在那里，看着不远处楚黎和晓汶的交谈，眼前晃过一个个正在奋力布置的宫人，很显然，这是在为下午迎接络傀而准备着。
    “卿卿。”晓汶一脸担忧的走了过来，他的声音很好听，“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吗？今天心不在焉的，这可不好。”
    卿然轻笑，抿着唇：“没什么，只是有些拘谨。”他担心的样子入她眼，却化为了淡漠，“等会儿，可又要麻烦你们为我的婚姻操心。”笑意未达眼底。
    晓汶轻叹，不知该说些什么，亦不知怎样说，只好笑笑，故作轻松，只是眼底一掠而过的阴霾却没逃过卿然的眼睛。
    并没有让众人等太久，刚刚布置好，准备到位时，络傀便到了。“幽灵王到——”下人们一看见他，还未来得及感叹，便开始行礼。
    卿然细细的打量，不知为何，今日的络傀一缕黑衣，更显英气逼人，她却发现，好像他有些疲倦，那深黑的眼底流露的正是疲倦，不多想，还是呆在一边欣赏着“未婚夫”的英姿。
    围着御花园中的一个小台坐下了，络傀端起酒杯，扫了众人一眼，最后落在卿然身上：“虽不知陛下召我来何时，我先敬各位一杯。”只抿了一小口，他一笑，如何的豪爽：“的确是好酒！陛下，今日到底何事？居然用如此醇味的好酒！”
    “喜欢便好。”楚黎举起酒，回敬了一杯，然后笑道，“络傀，卿然的琴艺，你可知晓？”
    “不知。不过上次一曲《高山流水》倒真是十分入味。”络傀的目光暗了暗，似乎猜到了些什么，紧紧地盯着卿然。
    卿然没有不好意思，她自然懂得他们之间的哑谜，对络傀回以一笑，只是弹琴，那是一曲《忘机》，说琴音是最能流露心情的，可不是吗？她的曲子依旧动听，却多了几分婉转，凄凉。
    楚黎很满意地看着络傀的表情，卿然的表演，眉开眼笑，只是这个媒人做的不太成功：“幽灵王啊，这是朕的小女，也是已逝兰儿的遗孀，朕看你和卿然很是投机，便想做个顺水人情。”
    络傀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他看向卿然，沉思了会儿：“恩，陛下，恕我不能从命。我肯定给不了三公主正妻的位置了，所以，以三公主的身份，若是做了侧妃，这实在是，有失颜面。”这倒不是他吹牛，幽灵王的正妻必须是同族人。
    卿然隐隐间一种感觉，好像络傀在帮自己开脱一样，这种感觉，忽近忽远，忽而清晰忽而模糊，她的眼蒙上了一层迷茫。
    楚黎干笑着，似乎在权衡着什么，幽灵族的规矩他倒也有所耳闻：“幽灵王啊，朕也明白你的难处，这个正妻侧妃什么的朕想卿然也不会在意，只要是让卿然受欺负，侧妃也没问题的。”看来他是一心想拉拢这个幽灵王了。
    络傀也没着急答应，又瞥了一眼在发呆的卿然：“陛下，这叫事情容我回去和长老们商量商量，这不是我想做主就能做主的事情。过几天，给您答复。”接着举起酒杯：“我再敬各位一杯。还有要事，我就先行告退了。”
    走的时候，从卿然身边经过，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热络的吐息，一愣神。
    卿然分明就听见耳朵里传来的声音，那是专属于络傀的嚣张：“明日，卿翎殿后花园，不见不散，可别告诉别人。我的然儿，你还真可爱。”满满的宠溺味。
    卿然甚至还觉得，那轻笑到现在还在耳旁徘徊，直到晓汶来到卿然身旁，她却还在发呆：“卿卿，怎么了？”
    “恩。啊？哦，没什么。”卿然一想起那句“可别告诉别人”，于是摇摇头，转身向自己的殿内走去。
    晓汶若有所以的看着她，好像，从来都是他看着她的背影，而且，他分明就看见了络傀经过她身旁时那若有若无的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