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异国寻梦 异国寻梦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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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行数十里,已远离泉州港口。海洋上空雾气沉重,千米外不辨船踪。
远山朦胧,连船只也变得虚无缥缈起来。
离开祖国大陆业已半天,时间好像过得太快了一般,又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
林傲天起身去用餐,就餐途中与一人擦肩而过。
出门在外,一些小摩擦本无所谓,林傲天正欲进餐厅吃饭,然而这时候却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抓住了。
被陌生人抓住手时自然反应就是还击。林傲天左脚后踩,踩空后又以被抓的手运劲猛推。常人一般在这种情况下用另一只手去攻敌,但林傲天却反其道而行之,用被抓的手攻击,但这种攻击术必须是功力深厚的人才能用的。
“傲天,真的是你,真是太好了,终于见到认识的人了!哎哟,功力长进得很快啊,”林傲天回头见是小学部时的教师黄勇,曾是县里的一级教练,身手颇为了得,连忙欠身道歉:“黄老师,对不起了,没看到是你,有没伤着啊”,听到黄勇连称没事了,心中仍有自责。
黄勇却开导他:“没事,你这样做得很对,我也想试一下你的反应呢,身处异地,常备小心,有备才无患嘛,一个人出门在外的,若不注意点,岂不被别人拐了还替他数钱的。你也别叫我老师了,我已经在三年前离开那里,不再是体校教师了。要是愿意的话叫我声勇哥就可以了。”
“来,我们先吃饭,然后再好好聊聊”黄勇拉着林傲天走进餐厅。
舱中小客厅中,黄勇、林傲天对面而坐。由于刚吃过饭,两人叫服务员上了茶,之后拉开了话匣子,说起了这几年的经历。
“唉,自从娟去了美国之后,三年来,我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我离开体校那年,找了个不大不小的国术馆当陪练。工钱是体校的三倍,累是累了点,不过却过得还算充实。
本想慢慢的淡忘往事的,可是却怎么也无法忘记她的倩影。她走后的第一年,我们还一个月有几次电话。每个月中我就觉得来电话的那几天是开心的,我们说些各自的生活见闻,一些琐碎的事,也关心问候对方过得怎么样。
但是在一年后的那天开始,再也没有联系了,我打过去,却没人接,我不停的打,终于有人接了电话,那人却是她的房东,她说娟跟着一个很有名的泰国武师走了,搬走半年多了,叫我不要再打她电话,又叫我死了这条心,再打的话她就要换电话了。。。。。。”
林傲天知道黄勇一说开头,一定是要说完的,所以并没有打扰他,只是给他倒了杯茶,黄勇喝完后,林傲天又给他满上,再听其讲与娟的故事。
黄勇清了清喉咙后,继续道:“这一年多里,我饱尝思念之痛。经过再三考虑,还是无法忘记她,便带着这几年的积蓄,前去找她。”
由于长久不再言语,林傲天不由问道:“勇哥,这阵子再没有联系过吗?”
黄勇奇怪的看着林傲天道:“嗯,是啊,说说你吧,听说你在县里的成绩都是排在前五的,怎么这时候赶着要出国呢?”
林傲天回道:“勇哥,其实你的故事还没完的,要是你认为完了,这回来找她岂不是没有希望了。”
接着林傲天把在体校的事跟黄勇说了,黄勇听后唏嘘不已,安慰道:“南龙这么做必有深意,他当然是不会害你的!”
林傲天说道:“嗯,我知道,我并没有怪她,只是我妈却要麻烦秋姨她们照顾了,我们这次,就当作是一次旅行吧。”
黄勇叹道:“难怪南龙常用八个字来形容你:心无杂念,处事泰然。你这胸襟气度我是没法比了。我一定要弄明白,为什么她不给我回句话就把我甩了,要是真没结果,如你所说,也当作是一次旅行吧。”
时值文革后期,四人帮暗中使阴谋,终于除去林氏集团,独揽大权,举国莫不痛骂,但有苦也只能往肚里咽,都知道已经有许多‘乱’说的人都被抓去批斗了。
“真希望邓公早日回归,扫清阴霾,让老百姓能够安居乐业。”黄勇沉声道,说话时眼眉低垂,看起来就如三十多岁的人一般,其实才二十七而已,较林傲天只大十岁,也许是红颜远走毫无声息,给他的打击太大了吧,“谁叫俺们一穷人,比不上美国那些阔老呢!”黄勇突然崩出这么一句话来。
“看来,我们都是初次去美国。这人生地不熟的,该找些人了解一下才行,也好互相有个照应。”林傲天向黄勇道,叫勇哥不习惯,干脆省去称呼不叫,这样反而显得亲切。
“我们上甲板看看海景吧,那儿人多,也许可以了解一些事情,知道点情况。唉,也只有每天的中午才会对三等舱开放,其它时间都归一等舱了。中午他们休息,我们就跟着沾点光,才能上来吹吹海风了。”
两人上到甲板,见已是三五成群的杂处着,互相天南地北的闲聊,果然热闹非凡。
这次前往异地,林傲天心里夹杂着几分兴奋,几分期待,又有几分迷茫。
喧闹的三等舱中,带着汗臭味和鱼腥味的过道上,乱糟糟的行李,小市民、农民、穷学生、江湖艺人、骗子、投机者、流亡者---操着各种不同的口音,而又带着不同目的蠕动在拥挤的三等舱。
一艘海船便是一个独立的世界,一个社会的缩影——有钱人住在头等舱,西装笔挺裙裾翩翩,徜徉于顶层甲板上,奢华与风光尽收。
在他们眼里,这些都是身份和财富的像征,公子、名伶,不过是旖旖春光下的声色犬马,舱门一闭,便是风月无边。
中产者住在二等舱。他们有学识,有抱负,有追求,他们是社会的中坚,未来的希望,他们看不起有钱人的庸俗排场,带着酸味投去鄙夷的一瞥,而想与三等舱的人打成一片体验生活,又受不了那脏乱的环境与刺鼻气味,沦落为不上不下最为尴尬的一群人。
剩下为数最多的穷人则随意被丢在了三等舱。他们是社会的底层,大多为生活所迫,不得不破釜沉舟走出这一步。这一舱中,浓缩了众生百态,不消数日,即能感受底层人生活的艰辛,就连船上的船员和水手都瞧不起他们。而他们却保持乐观执着的人生态度。
人怕穷,最怕安于现状,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只要还有生存下去的意志,不论多么困难的环境,不论前路是多么的艰险困苦,你只要咬一咬牙,都能够挺过去。
林傲天如是想着,心情稍稍好些了。
同舱中有一个六人的卖艺班子,四男二女,班主是一个年近花甲的老汉,头顶斑白的头发掉得差不多,却仍根根抖擞,气势十足;他老婆同他一样满面沧桑,只是皱纹少了,头发多些,看来是平日主内,男主外之故;另三个年轻人年龄相仿,一个老成,一个活泼,一个总是面带着微笑;最后是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少女,亭亭玉立的,绿色印花上衣,常在没事时便坐着绣花。
林傲天看得出来,这一个班子都是练有武艺并且功夫不俗的人物,来头不小,不禁多注意起来。
海上的航行是漫长的,也是乏味的。
两天后的一个黎明,远远的升起一根无帆有桅的海船,因为有约微的雾气,看不清是哪国的船。
渐行渐近,只见船上站有约三十名汉子,三人持枪,其他人都操着日本军刀。船只靠近了轮船后,随着领头的一声枪响,余众全部跳上大轮船。
守夜的正打着盹,听到枪响,猛然惊醒,知道这一路上有海盗出没,赶紧叫喊:“是海盗,大家快起来,有海盗来了,起来了!”
不知是谁敲碎了警钟,整个船的人都从睡梦中被惊醒。
林傲天从一枪响即跃身出房,闪身避入无人处,略一察看,知道海盗正在头等舱中抢掠,赶紧叫醒黄勇。
黄勇社会经验丰富,见过被抢劫的事,冷静的组织大家在一起,并且马上组织一帮年轻力壮者以及老汉的班子,准备抗击海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