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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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血宝马日行千里,日落西山时,一行人已经过几个城镇十几个村落到达了一个叫安平的小镇。
郭砚霖决定找家好点的客栈先吃饭再住宿一晚养好精神。十七名将士坐了四桌,而郭砚霖、虞应辉和乔装改扮的陈台静自然又是一桌。
虞应辉这才知道这名太医还是一个哑巴,不由惊讶万分。郭砚霖和虞应辉二人也无话可说,饭菜虽好,却是食而无味。
尴尬的早早吃完饭,众人便回房休息,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天清早,虞应辉觉得独自吃饭比较舒心,于是一人占了临窗的位置,咬着馒头时而看街上的人来人往,时而看郭砚霖给那个太医递筷夹菜。昨晚他就觉得两人之间古怪的很,但郭砚霖总不会对这个老头存有什么心思吧。
放下手中的馒头,起身正要回房,迎面走来一名青年男子。虞应辉还没回过神,身体已经快速做出反应,手中长剑一挥,挡住来人的杀招。
男子见一击不中,再次举刀。身形矫健,招招凶狠,却怎是虞应辉的对手。三招不到,便被撂倒,剑尖停留在他心脏上方不足一寸的地方。虞应辉眼神透出肃杀之气:“你是谁?为何要杀我。”
男子此时刀已脱手,只见他双手握拳,咬牙说道:“你杀我师傅,我要杀你替他报仇。”
“哦?”秀挺的眉毛轻轻挑起:“你这种武功也敢言报仇,你这么孝顺他,不如我送你下去与他做伴可好?”
“不要……”一个凄厉的女声响起,一个怀有身孕的年轻女子突然挡在那名男人面前:“求大侠饶我相公一命。我相公和天承教其实并无半分关系,只是天承教的一位好心人见我相公小时候身体不好,便教他习武。相公便认定那人是他的师傅……”
“住口!你妇道人家休要胡言乱语,你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还不快给我回去。”本无畏惧的男子见到娘子的到来,脸上立刻出现豆大的汗,微抖的手显示出他内心的恐慌。虞应辉黑色的眼瞳慢慢浮出一层雾色,身体每一个部分都唤醒他杀人的欲望。
原本清亮的嗓音变成了如魔鬼召唤般的诱惑之音:“你们都回不去了。我送你们去地狱去团圆吧。”
说是迟,那时快,一只手握住了剑刃。鲜血顺着那只手滴在女人的粗布衣上,很快染红了一大片。
“钦,秦太医,你要不要紧?”一只更坚实的手覆上了这只似曾相识的手上,唤回了虞应辉的理智。
虞应辉眼睛向上,对上了陈台静瞪圆的双目,只见对方正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生气的表情和陈台静一模一样,如果不是眼角的皱纹,长长的胡须,虞应辉怀疑对方是不是就是陈台静本人。
陈台静不动,就这么怔怔的看着虞少辉。
虞应辉和这名男子发生冲突的时候,陈台静和郭砚霖就注意到了,既然男子和被灭的天承教有关联,制服他交由官府也应该的,只是后面出现的女子让两人产生了同情,以为虞应辉会和他们所想的一样,看在男子将为人父的份上放他一马,没想到虞应辉却连孕妇都不放过。陈台静不能说话,否则他真想把虞应辉好好骂一通。
郭砚霖怒不可遏地对依然躺上的两人吼道:“你们还不快滚。”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这对小夫妻不敢耽误片刻,逃也似的离开。他们并非怕死,而是呆在这种气氛之下比死更可怕。
受伤的陈台静被送回到房内,店里的小二很有眼力的找到了纱布和伤药给他们送去,郭砚霖小心的替陈台静包扎,不断的询问他疼不疼。
陈台静被弄的不好意思,用眼神告诉对方:伤口看起来可怕而已,不疼的。
站在门口的虞应辉却深深觉得自己的手很疼,心更疼。
为了不耽误行程,一行人只在停留了一会便再次出发。只要留心的人都会注意到原本背在虞应辉背后裸露在外的剑已经被一块粗布条严严实实的包住了。
虞应辉坐在驰骋的马上,一边思索这个秦太医让他为何如此在意,一边却是思索自己为何变得如此嗜血,连无辜的人都不放过。
越往北,人烟越少,官道也走到头了。接下来的路程非常难走,行程也越来越慢。
一日天已经全黑,他们却还没走到下一个能提供住宿的地方。
夹杂沙尘的北风打在众人脸上,宛如刀割。找不到地方落脚,火把在大风也点不着,众人只能牵着马匹摸黑着前行。
没有内力帮忙御寒的陈台静冻得瑟瑟发抖,察觉怀中人异样的郭砚霖脱下斗篷覆住了他。
众人终于在快天亮的时候找到一个树林。这里的天气真的很怪异,晚上冷的可以冻死人,白人却是阳光明媚,晴空万里。
郭砚霖下令大家就地休息,因为昨夜风沙太大,每个人的头上,脸上,衣服上,甚至是耳朵鼻子凡是露在外面的地方全沾有沙土。
好在树林里有一片河流,刚好供大家洗把脸整理一下,还可以生火做些熟食让人暖暖胃。
陈台静掬起一捧水,小心翼翼的清洗着脸上的尘土。寒风让脸上粘着胶水的地方生疼,但他不能扯下胡子更不能好好洗个脸,好生难受。
“秦太医,你手还没全好?”不知何时蹲在陈台静身边的人开口问道。
陈台静摇摇头,伸出手来,手上的伤在几天前痊愈现在只留下淡淡的疤痕。
虞应辉突然抓住了他那只手,仔细端详起来。陈台静努力挣脱了好几下,才成功脱离魔爪。
“哈哈。”对面的人笑的比阳光太灿烂:“我看太医洗脸也洗的如此小心,怕是伤还没全好。正打算帮秦太医洗洗呢。”
边说着便抽出陈台静左手捏着的毛巾,浸在水中全部打湿后朝陈台静脸上贴过来,陈台静吓得站起来,落荒而逃。
虞应辉在他走后,蹲在陈台静原先的位置上,手轻轻拂过水面,水波一圈圈的荡漾开来,显出陈台静的影子。
就这样风餐露宿的走了十来天,几个体制差的全病倒了,其中包括陈台静。好在陈台静出门时带了些药草,拖着带病的身体煎药给大伙吃。但因为环境太差,又得不到充分休息,所以病情只能算是稳定下来,却是拖拖拉拉的好不全。
本来以为很快就能到达有人居住的地方,却没想到干粮快要吃完了,众人却还在荒山中摸索前进。
路程越来越难走,众人也越来越灰心,有几个已经开始害怕自己和以前的士兵一样死在路上,愁容满面,哪有开始的意气风发。
郭砚霖开始还能鼓励众人。后来看着脸色苍白,嘴唇发青的陈台静,终是连自己也说服不了了。
“我不该带你来的。”
“我没事的。他们也不会有事的。只要到了有人的地方,我就有办法的。你别让他们灰心。”眼看四下没人,陈台静开口说道。
躲在暗处的人慢慢的从阴影中显出半边脸来,虞应辉内心澎湃不已:果然是你啊,静。然而欢喜的脸立刻换作愁容,虞应辉不无担忧的看着那个越来越瘦的男子。
陈郭两人互相一阵安慰后,又不再作声,虞应辉这才从树木中走出来。
“轩王爷,秦太医。这几日我们除了吃一些干粮外久不进荤,这样下去,我们的体力恐怕会全部被消耗光。不如我们今天不继续前行,稍作停留如何?”
“他们病情是不能耽误的,若不尽快找到有人住的地方,本王怕他们撑不了多久。”
“哈哈,王爷不必过虑。这二十个人中,好多武功高强的佼佼者,我们何不多多运用自己的能力。”
“虞少侠有何建议?”
“打猎。”
郭砚霖觉得这也是个好办法,虽然这人生地不熟,不知道会不会真有“猎物”存在,但试试总归有用的。于是派了几个人同虞应辉同去找食物。
这里不比南方开春早,动物还在冬眠,虞应辉一行人还是凭借敏锐的直觉和身手满载而归。
肉香让几日食不果腹的人喜悦不已,再加上煎制的药似乎觉得自己的病已经全好了。
恢复精神的人晚上围着篝火各自唱起了家乡的歌,没有主仆,没有王爷,只有患难与共的兄弟。
陈台静微笑的看着他们又唱又闹,没有注意对面的人眼神比篝火还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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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几章就完结了,写到最后真不好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