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开始吟唱献祭吧，静下心来感受法力的流动。”
    眼上是一片细腻的柔软，本来想要拿开他的手，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如果他不蒙住我的眼，八成我还是要忍不住眯着眼。好吧，事实是他的手挺舒服的，清凉消暑，还有一丝好闻的味道。
    张开手掌，我一边吟唱着献祭一边调动全身的感官来感受那所谓的法力流动，遗憾的是，除了手掌中的渐渐凝聚起来的火焰热度以及他微凉的手，我完全感觉不到任何东西，甚至还总觉得目不能视反而让我变得更迟钝了。
    “不对，”他打断了我的施法，说道，“重新来，摒除一切杂念，唤醒你血统中的敏锐感知。回忆一下你是如何引发第一个法术的，找到那个感觉。”
    第一个法术？老子怎么可能记得那么清楚……
    我动了动眉毛，引得他一声轻笑，“有些痒，我还是拿开吧。”
    我反应迅速地握住他的手腕，“不要，就这样。”厚脸皮的本性暴露无遗，浑然忘了自己是被教导的那个。好在他也没说什么，不然我可应付不了他突然来一句“你喜欢亲近男人？”
    思索片刻之后，我发现自己很难确定哪一次才是自己第一次使用术士的法术，只好问道，“在献祭之前，我曾经无意中引发了一个法术，但不能确定是不是术士的，毕竟以前也学过法师……”
    “是个什么样的法术，吟唱词是什么？”
    “我也不记得吟唱词是什么了，反正当时的情况很不妙，为了救一个朋友身体就本能地作出反应了。我记得法术一出来，那些人突然调头就跑，没命地乱跑着，撞到墙上了都不知道。”我如实说道，同时很好奇他们在跑什么，我也没看到有强大法术出来啊。
    他忽然松开手，我回头正看到他正在书架上找着什么，青葱般的手指划过一本本书，最后抽出来一本，低下头就开始翻。
    “恐惧，应该没错。”他把书递给我，我疑惑地接了过来。
    定睛一看，我靠，这不是恐惧吗？
    术士很恶心的一个招数，可以令敌人因恐惧而不由自主地相反方向奔跑，能持续好一阵子。趁着这个机会，不是逃跑就是用吸取生命把对方的血生生抽空，看着恐惧快散了的时候再补一个，继续抽血。
    以前游戏里跟人PK的时候，对于小白我基本都用这方法，屡试不爽。直到后来被一个猎人无情地秒杀，我才放弃了起手恐惧。主要原因倒不是这招太过猥琐，而是恐惧需要吟唱，这就很成问题了，除了电视剧电影动画里，哪里会有人还等你把招数酝酿好了才杀过来啊？况且我玩的术士MM也没有主角无敌不死光环，通常还没吟唱完，已经被人近身打断或打晕了，然后就被秒杀。
    总之，术士还是一个比较非主流的职业。
    我定定地看着这书上的名词解释，不由得暗自惊讶，几乎是跟游戏里一模一样了，不过还是有一点不对。
    “确切地说，应该是恐怖嚎叫才对，”我往后翻了一页，指给他看，“恐惧只能对一个对象施放，恐怖嚎叫是范围内的所有男女人畜都有效，俗称群恐。”在这一刻，我终于体现出了一个玩家的专业素养。
    他颇为意外地看了我一眼，“知道的还真不少，在弗瑞拉待着确实可惜了。”
    此时此刻，我觉得自己第一次体现出了身为一个魔兽玩家的职业素养，回想以前那些小白的日子还真是令人唏嘘不已。不是引怪就是迷路或是仇恨失控，但每次组织公会活动的时候会长还是会带上我，这一度让我很感动，但有一次姚非告诉我那是因为会长怕我跟其他团影响公会好不容易树立起的强力正面的形象。
    而现在我终于可以说，会长，我没给咱公会丢人，你看达拉然的法师都表示对我另眼相看了。
    “第一个法术竟然是恐怖嚎叫，实在是有些奇怪。”他又仔细看着书上的内容。
    “哪里奇怪了？虽然当时是下意识的反应，但我既然有埃瑞达的血统就应该对自己种族的法术有天生的记忆。”
    他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道，“没有人天生就会某种法术，哪怕是像先知者麦迪文那样的天才也是要通过学习才能应用法术的，至少吟唱词也应该要记住吧。不过……”他顿了顿，又说道，“你的情况真的很奇怪。在一个如此薄弱的法力基础上，还能引发恐怖嚎叫那样的中级法术，此其一。没有学过任何术士的法术，仅靠着一点稀薄的埃瑞达血统，就能召唤出小鬼，此其二。”
    我打着哈欠无聊地说，“现在分析我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说的那些感知法力的流动什么的我完全无法做到。既然不能感知和控制，就无法提高献祭的等级，然后小鬼还是会不把我放在眼里继续钻空子跟我作对，这样我还是不能彻底驯服它，最后结论就是你出现在这里跟没出现是一样一样的。”
    “怎么会呢，哪怕是只学过一星半点魔法的新学徒多少也能察觉到法力的变化，这是对无形力量最基本的嗅觉，”他秀眉微蹙，似乎还是有点不太相信，“你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到？”
    我坚定地点点头，指望他能尽快解决这一实际问题。
    “这极度反常，哪怕是战士这种物理攻击的职业对于周围魔法粒子的浮动也应该有最起码的察觉，况且你身上流的还是对于法力最敏感的埃瑞达的血统，不论从魔法粒子的磁场运动看还是从种族感官的本能反应看，都无法合理解释。”
    “这个……好复杂……”
    “就是说你已经迟钝到超出常理了。”他平淡地一句话概括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