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尝爱 第十一章 无由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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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诺白,男,19岁,现K大建筑系二年级学生;六岁在家附近的公园玩耍至深夜,被一名为宋景的男子拐带,但是十几年来却像普通的孩子那样上学生活,没有任何特殊情况。只有两个疑点:一是季诺白从来没有尝试逃跑;二是季诺白的父母十几年来从来没有找过季诺白。
季诺白在十七岁之前一直清白如白纸,在十七岁之后正式加入“纯色”并一举夺得纯色当红王牌牛郎的称号,两年多从未落败,也就是说从来没有人能比季诺白的身价高;并季诺白得到“纯色”当家大老板的支持,成为为数不多,只接女客的牛郎之一,据调查显示:季诺白每月的收入有四分之三会上交给拐带他的宋景,剩下的四分之一则用来支撑他个人以及他的同居者的各项生活开销。
“盛世集团”位于J市最繁华的中心地带。那一座耸入云端金碧辉煌的现代化建筑便是“盛世”。掌握着J市乃至全国甚至整个亚洲经济命脉的垄断式金融帝国。在三十二层的总裁办公室里,盛世集团的现任总裁——易桓榆,骨骼分明的手捏着那张单薄的A4纸。在易桓榆手中的这张柔弱得不堪一击的薄纸上只有那简单的几行字,却足够让以往喜怒不形于色的金融骄子眉头深锁。站在旁边的助理大气不敢出,暗自思量着究竟让自己的米饭班主露出此等表情的究竟是这单薄的纸张,还是纸张上面那称不上资料的“数据”?
“一个晚上,八个小时你就做出这样一份东西?”易桓榆站起来,来到落地窗前,俯视着三十二楼底下那些细小如蚁的车水马龙。
看不见易桓榆表情的助理听到老板如此冷淡的声音,不自觉地头皮发麻!但是实在找不到理由,这短短的几十个字,确确实实是自己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调查整理出来的,不是他不想做得更详细,而是这个名为季诺白的人,过去接近二十年的经历真的就简单到仅仅这几行字已经足以形容!
小小助理在感叹如今这样一个人吃人的社会仍能有二十年来经历如此“单纯”的人的同时,无法忽略易桓榆总裁冰冷的问话的他已经开始颤抖,夏日的早晨,窗外的阳光格外明媚,敞大的办公室里,易桓榆面向落地窗感受着贪婪地伸向室内的光线;此刻的易桓榆虽然全身都被阳光包围着,可是一颗心,却怎么也暖和不起来。而站在距离门口处,没有阳光关照的小助理更加已经抖得厉害。
“下去吧。”没有回头的易桓榆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对那小助理来说犹如大赦般的话。颤抖的身子现在已经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喜悦,连连点头哈腰地退出门外。轻轻地关上总裁办公室大门的助理大哥此刻突然有了一种重生的快感!明明是夏日,可是总裁办公室里面的低压却轻易地让人如置身与冰窖般痛不欲生!
沉默了良久的易桓榆那冷淡的视线再一次回到了那张简洁的调查表上。
居然连我的人都查不出来吗?究竟是我底下的人太无能还是你根本就只有这么“单纯”?!当然这单纯两个字的意味却别具意思了。季诺白啊~既然一切都如此的纯白,为什么还要在那些风俗场所流连?
易桓榆被莫名其妙的难过所覆盖,闭上那双透露着深邃的鹰目;你究竟隐藏了什么?!不管你如何隐藏,我都会亲自查清楚。想着那个当年仅仅相处了几个小时的可爱男孩,易桓榆心里勾起一抹不轻的涟漪,昨天晚上看到的狂乱一幕仍然闭眼就能浮现,溢出的便是再也无法忽略的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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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易桓榆独自一人踏入纯色。易桓榆决定等,等到那个人出现为止。高大英俊的易桓榆自一进入纯色便已经引来了众牛郎的注意,衣着暴露性感的牛郎们已经蠢蠢欲动,都想着如何能将这个一看便知并非常人的英俊男人纳为入幕之宾;毕竟是在这种风俗场所打滚的人,谁不会察言观色?
易桓榆忽略掉来自四面八方的赤裸眼神,径自喝着鸡尾酒。思量着,为什么那人还没有来?
终于有按奈不住的人开始向如高傲的帝王般紧靠吧台而坐的英俊男子“进攻”。
“先生,能请我喝一杯吗?”来人一头清爽的及耳小碎发,银色的耳丁在幽暗的灯光下散发着诱惑的光。见易桓榆不出声,该男子就认为他这是默许,便大胆地靠近易桓榆。无骨的手臂执起易桓榆优雅地钳住酒杯的右手,将酒杯移至嘴边,轻轻地呷上一口,暧昧的得让身为直男的易桓榆顿觉恶心,但是,想想自己在这里苦等了两个小时仍没有看见季诺白,必须得找个人问清楚。思及至此,易桓榆便忍住强烈的恶心感,不着痕迹地从对方的钳制中抽出自己的右手,靠在来人的耳边,轻声说道:我要找季诺白。
那牛郎一听“季诺白”?便不可思议地打量着易桓榆,用视线将易桓榆上上下下都摸个透彻。“我说先生,这里没有人叫做‘季诺白’。”牛郎顿觉无奈,什么季诺白?难道来了个骗酒水的傻子?可是看衣着又不像啊!
牛郎迷茫的眼光让易桓榆马上反应了过来,连忙改口说:“我找焰火。”
那人一听到“焰火”两个字便当场表演起了变脸!明明刚才还温柔似水的声音,顷刻间变得冷漠无情!“这位先生,我看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吧?您口中所说的‘焰火’是不接男客的!”说完便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开。
来不及顾虑的易桓榆在牛郎转身之际一把抓住他那不甚光滑的手臂。“那他现在人在哪里?”那牛郎一脸鄙夷地盯着易桓榆的帅脸,再确定了眼前这个男人不可能成为自己今晚的“主人”之后,狠狠地甩出一句:无可奉告!便再次转身,坚决离开。这会儿的易桓榆倒没有再阻拦牛郎,优雅的坐回靠近吧台的位置,在牛郎走踏出第三步之后,用一句“十万”成功地定住了正欲离开的人的脚步。易桓榆脸上露出一抹商人特有的奸诈,等待着止步的背影转身。果然,那人在停住了几秒之后,转过身迷惑地等待眼前这个英俊的男子再次发话。
“十万,买下你今晚。”易桓榆说得不紧不慢,但是听者却无法不激动!他没听错吗?眼前这个容貌英俊气质高贵,浑身散发出帝王气息的男人,要用十万买下他今晚!十万!!对纯色所有的牛郎来说无疑是个天价!只有那个一直霸着“纯色第一个红牌牛郎”——焰火才有的身价!!十万!第一次听到这个价格的他已经无法再思考了!有了这十万,乡下一家七口一年的生活,不!是两年!或者更久!都会有所保障了吧。
面对金钱毫不犹豫低头的男人再次凑到易桓榆的耳边,低声说:“请跟我来。”
如帝王般高傲的易桓榆非常满意这牛郎的表现,不疑有他地紧随而去,现在的他一心只想要了解,那个被誉为“纯色王牌牛郎”的男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牛郎把易桓榆带进一个包间,包间里到处都挂满着白色的纱帐,与外面迷乱的颜色有着根本的不同~易桓榆顿觉好笑,在这样的风俗场所里面,居然会有感觉如此清新纯洁的地方!但是既然来了、聪明如易桓榆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看似“纯洁”的地方便是整一个纯色,最为坑脏的地方!男人与男人,男人与女人,做着最原始律动的地方。想必其他包间的格局也是大同小异吧?
易桓榆就这样一直站在距离门边最近的地方,这样的房间让有选择性洁癖的他根本就不想再前进一步。
“能说了吗?”易桓榆盯着那个距离自己几步之外的牛郎,用冷淡得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询问着。
“只要我把我知道的,关于焰火的一切都告诉你,你真的愿意付我十万?不上床?!”秦念双紧张地、带着难以置信小心翼翼地询问着,生怕触动对方的情绪。
房间内开着的是白色的普通家用灯,和外面那些暧昧的灯光形成鲜明的对比。易桓榆锐利的鹰目盯着这个在外面气焰有些嚣张的牛郎;也许是外面灯光太暗也许是这房间的灯光亮得有些夸张,仔细一看这牛郎还算秀气的脸蛋居然显露出惨白。大概只有一米七五的身高在接近一米九的易桓榆看来,明摆着就像是小学六年级和中学三年级之间的区别。易桓榆打量了这个整整比自己细小一圈的牛郎,从西装内袋抽出支票本,龙飞凤舞地写上数字签上自己的大名。抽出、写字、撕下、递出。一整个流程不过一分钟,尽显熟练于尊贵。
秦念双手中拿着的支票犹如千斤重!真的是十万!当然他对签名处:易桓榆。这三个字并没有多大的感觉,来自农村,二十二岁的秦念双,从遥远的家乡来到J市不久便迫于生计加入“纯色”的他,连报纸都没时间看,又怎么可能注意到常年出现在经济版头条的这个名字?
他在纯色的这一年受尽“前辈”的欺凌,更由于姿色一般,得不到纯色二老板宋景的主要推介的他,根本就不可能让他去接女客;所以过去几近一年他接待的几乎都是些工薪阶层的中年男人,价位可想而知了。十万!只需要说说话就十万了吗?这个过去自己屈身在众多男人底下都没能拿到的“报酬”就这样的轻而易举的握在手中?秦念双原本与世无争的天平开始倾斜,焰火,凭什么你能集万千宠爱与于一身?!
易桓榆并没有注意对方的表情,不耐烦地甩甩手,示意对方可以开始了、、、
走出纯色,已经是凌晨了,易桓榆英俊的脸上挂着戏虐的微笑,呵,小白啊小白,焰火是吗?隔日登场是吗?只接女客是吗?我可以认为这只是自愿加入纯色的你的假装清高吗?当年的小男孩似乎变得很有趣了呢~我倒是有兴趣尝尝十万身价的身体,究竟有何特别?!
出了纯色的易桓榆笑得如此阴郁。看来自己先前的担心是多余的了,即使是十几年前的纯真小孩,只与他相处了几个小时的自己,又凭什么奢求人家十几年来不变呢?!
怒意掺杂着心痛总是轻易地让一个人的理解能力变得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