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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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命的将那晕迷不醒的俊男扒拉到一边,药师在将鸽小六瞪安静后,终是于床沿坐下,尽职尽责的为沈风悦号起了脉,因面容被面具遮挡,唯见那人双唇紧咬,而后冲着静静看着的沈小静勾起了嘴角,“他是命不该决呀!”
垂首看着沈风悦,药师幽然道,“小师弟,要不说你八字够硬!中了焚心毒,还能等我六天,这内力不是一般的雄厚!”
自怀中取出针包,挑远出合适的银针开始为沈风悦施针,但见,食中二指夹着银针缓缓扎进沈风悦头顶,面色惨白的人额上竟开始渗出了黑色的汗珠,唯有那深锁的双眉无声召示着她的痛苦。
时间缓缓流逝,烛光渐弱,药师屏息宁神的为被扎成刺猬的沈风悦传送着内力逼毒!
另一侧,沈小静缓缓的自床上坐起,而后慢慢的走到木桌前,俯身自桌脚后拿出灯油倒了此许入盘中,后又用油匙拨了拨灯芯,这烛光方又亮了起来。
收回内力,药师十分小心的扶着沈风悦躺回床上,转首冲沈小静道,“再给地上那个补一下,药效快过了!”
收回沈风悦身上的银针,回首看着静静的站在那着看着自己,分毫移动贵躯帮他再给云舒扬补下的想法都没有沈小静,药师那叫一个措败,“行,我自己来!”
给云舒扬又补了一掌,药师踱着步子,悠悠的回到了沈风悦床边,“我的小师弟,你可给你四师兄出了个难题,中了剧毒你还敢运功,真带种!”
抬手抚额,药师甚头疼,沈风悦血液及五脏中的毒已被排出,谁曾想,这小子,竟已剧毒攻心,现在还能吊着口气,全是凭借着那股锁住她心脉的浑厚内力支撑着。
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药师彼有直接动手掐死沈风悦了事的冲动,现在有个大难题,因为支撑着沈风悦不死的正是锁着他心脉的这股内力,但,阻碍他逼出积聚于沈风悦心脉中的毒素的,也是这股内力。并且,只要这股内力一但脱离,沈风悦必定嗝屁,再者以他的能力,也是绝对无法引出这股内力的,最后,若是这股内力就这么一直锁着沈风悦的心脉,无疑,沈风悦就只能这么睡下云。
重重叹息一声,药师转头对静立一侧的沈小静道,“美人,我现在必需回师门一躺,请求支援,然后,现在的问题是,沈风悦不可被他人移动,不然我这一晚上的工夫就全白费了,你懂的!”话刚说完,便又是一阵风,眼前人已不见终影。
侧首看着安静沉睡的沈风悦,沈小静走到了放置于一侧的衣箱中,随意的取了套内衫。回到衣襟被染黑了的沈风悦床前,缓缓将人扶起,唯见那支撑着沈风悦重量的左手,隐隐泛着银白光芒……
次日,趴伏于沈风悦床沿的云舒扬悠悠转醒,但见其双眸方回复清明便迅速将目光投向床上的沈风悦,而后,又望向一侧的沈小静,在看到深眠状态下的人后,终是松了口气。
收回审视着沈小静的目光,转而放回沈风悦身上,双眸在看清沈风悦已然回复自然色泽的手指后再次瞪大,不敢置信的站起身来细细打量沈风悦,云舒扬六神无主的奔出营帐,他现在需要一个医生来告诉他这不是回光返照。
收回轻搭于沈风悦腕上的手,看着神色凝重的几名少将,胡耀堂基是诧异,“储位少将放心,将军已将大部份毒素排出,暂出生命危险了!”
“大部份毒素排出了?”狐疑的盯着胡军医,雷浩军危险的迷起了双眼,“胡军医,你不是说,将军所中之毒,无药可医吗?”
“雷军师,老朽以性命立誓,若这焚心毒有药可解,便遭五雷轰顶,万箭穿心,不……”
赶忙出口打断胡耀堂的毒誓,云舒扬缓道,“胡军医言重了!”
不着痕迹的拽了下雷浩军的袖子,云舒扬暗暗摇首,“只是,既然将军已无生命之忧,为何全无醒来的迹像?”
憋屈的收回立誓的手臂,胡耀堂惆怅不已,“在下学艺不精,无能为力!”
“若是,将军便就这般沉睡着下去,或许亦不失为好事!”侧首看着静静沉睡的沈风悦,雷浩军的语调中,听不出丝毫情绪。
时光辗转,沈风悦昏迷不醒,雷浩军暂代其职,分身无术;徐青野则率着一应猛将,深深浅浅的探着习水涧;云舒扬则军营内外,同着洛剑持相互监视着,至于姚涵嘛,近月余时日,不见一丝笑靥。
夜,今日看护沈风悦的仍是徐青野,白日里领着兵士进入习水涧破除了储多机关,曼诸近月余时日竟毫无动作,雷浩军忧心憧憧,便同几人商议着,欲将沈风悦送回神木城,却又苦于无心腹可托付,因而只得搁置。
思绪飘远,双眸渐渐磕合,支撑着脑袋的手歪了下,徐青野无声暄告着,此人已睡死。劲风使得垂幔飒飒作响,间隙,那保持着站姿的两个士兵,愈发显得同那石雕一般,僵硬诡异。
扬袖掸了掸了什么都没有的黑衣,药师看着依旧那般高深沉稳的直盯着自己的沈小静,终是败北,“我说,上次那迷药迷不倒你吧,我这次换了种,为什么你还是醒着?”
毫无疑问,回应他的,仍旧是一成不变,沉静深邃,令人捉摸不透的黝黑双眸。
万分后悔没将禁色带过来,药师无声嘀咕着,沈风悦怎么受得了你。
摇着脑袋踱到沈风悦床前,伸手给那昏睡之人号了号脉,深感满意的点着脑袋,药师又转头冲着隔壁的美人挑起了唇角,口中的话语却似同沈风悦说的,“小师弟,半月不见,为兄着实挂念!不过,也多亏了你的姘头,反正是你有救了!”
侧着脑袋冲着邻床之人,药师一点不客气,“美人,帮把手呀,我这一动,指不定出啥事!”口中说着,药师动手搬起了睡得死沉死沉的徐青野。
原本靠座着的人侧首盯了那彼无赖的人看了许久,而后方才挪着下了床。
“还有,帮我输点内力,护着她的心脉!”理所应当,理直气状,因为他真心觉得,沈风悦这情人内力深不可测,为人也深不可测,不用是他白瞎。
满意的看着安静得跟木头似的大美人运着内力,将沈风悦扶起,而后于其身后坐定,双掌撑着沈风悦的后背,源源不断的输送着内力,药师这才抬手自怀中掏出了一个密封着玉壶,放置于床侧的木椅上。
取出银针,沈风悦再度化身刺猬,运功封锁沈风悦八大穴位,抬手控住沈风悦的颚骨,强制迫使其张开嘴,后退一步,看着双眸紧闭,凄凄惨惨的沈风悦,药师的手竟开始颤抖了起来。
于心中,勒令自己必需冷静,紧握双拳,平复紧张情绪,药师又自怀中掏出了个白玉瓶,拔下瓶塞,倾斜瓶身,喂着沈风悦服下了些许,掀开覆盖于其身上的棉被,寒冬深夜,霜寒露重,但见仅着亵衣的沈风悦裸/露于空气中的皮肤立马爬上了一层鸡皮疙瘩。
专心致致的将白玉瓶中的液体,缓缓倾倒于沈风悦身上,自上而下一路延伸自床沿。倒映于沈小静深邃黑眸中的影像中,药师抬掌震碎了那摆放于床沿木椅上的玉壶,玉壶破裂,出现于壶中的,是一大一小紧密缠绕在一起的两尾色彩斑斓的无脊椎动物。
似乎感受到了外界的强光,一直紧密纠缠着的两条令人胃部翻腾的虫子,终是慢慢分开了,但见较大的那条约有一成年男子拇子粗,三寸长的虫子在与另一只虫子分开后,竟立起了起来,伸展开了身子,竟约莫有一尺长,搭着床沿着方才药师滴于沈风悦身上的水迹爬上了沈风悦的身。
屏息盯着那缓缓朝着沈风悦口中爬去的盅母一点一点爬进沈风悦的口中,眼急手快,在那大虫的尾巴方缩入沈风悦口中的时候瞬间出手,合上了沈风悦的下巴。
内力运手双指,以力打力,指引着盅母爬入沈风悦心脉,突见沈风悦面容扭曲,痛苦的蜷缩起了身体,情况紧急非常,药师因施着内力引着那盅母于心脉中走着,只得分神冲着那抱扶着沈风悦的大美人喝道,“压着她的四肢,别让她乱动!”
被沈小静制着四肢的沈风悦痛苦而无助的抽搐着,亵衣被汗水浸湿,散开的发,凌乱的粘在了她俊毅的脸上,此时,恪裕国英俊刚毅,神勇威武的夙风将军,脆弱得不堪一击。
渐渐的,沈风悦抽搐的频率降低了,面容开始回复平静,运着内劲的双手于沈风悦腹部做了个盅结,药师这才回起了内劲。回首那于木椅上焦躁的蜷成一团的另一只虫子,亦不知其从何变于了一双木筷,但见其用那木筷夹着那蜷着团的虫子于沈风悦腹部转了转,便在那虫子欲将舒展开时,将其丢了方才的白玉瓶中,又十分迅速着往里丢了点什么东西,而后拿了瓶塞,堵了起来。
“这玩意呢,叫千虫盅!本来是我们师尊养来给自己续命的百毒盅!”抬手摸了把额上的汗,药师扯着抹意味深藏的笑直盯着沈小静道,“刚刚呢,你相好吃下去的是盅母,也就是能够噬百毒的毒盅之王,而我手上这只呢,是它相公!也就是唯一能治住它的克星……”
故意停了下来,等着那毫无反映的美人儿提问,却在等了许久犹不见回应后,药王彻底败服了,“你狠!”
“千虫筧是成功植入战战体内了,从今天开始,她算是百毒不侵了!只是,这千虫盅不能一般毒盅,方才,我特地让母虫知道它相公平安无事,所以,它还算平静。现在我将公虫冰封!也就五年吧,五年之内,沈风悦若能令与其心意相通之人服下此盅便可平安无事。否则,便会被母亲蚕食殆尽!懂?”
“等战战醒了,你就把这东西给她!”朝天翻上个白眼,药师对沈风悦的品味表示千分鄙视,随手将一封信丢给了沈小静,“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师门复命,公虫我会带回门内,五年后,小夫妻来找我便是!”
‘是’字的尾音犹于空中回荡不去,那人,却早已消失了踪影。
将信封放入沈风悦怀中,垂首看着怀中昏迷不醒的人,抬手将被某人拉开的棉被拉回给沈将军盖好,沉静淡默的黑眸,一成不变,便就好似,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