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红颜祸 江山乱 第一百零二章 迷雾重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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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府衙,公孙先生与颜查散正在书房议事,却听颜查散的随从雨墨道展公子求见,忙吩咐将人请入花厅。
包大人一行人在襄阳王寿辰之后便启程回京了,但道襄阳灾情太重,特命公孙先生留在府衙辅助振灾。
展昭进入花厅,见公孙先生正在煮茶,于是笑道:“展昭来得还真是时候啊,好久没有喝过先生亲自煮得茶,还真是想得紧。”
公孙先生闻言淡谈一笑,边继续手中的动作,调侃道:“学生不才,这煮茶手艺能得展公子惦记,真是荣幸之至。”
自从在襄阳王府聚首以来,公孙策就对展昭改了称呼,展昭也曾反驳过,只是论嘴上功夫,他总是不及公孙主簿,也只能随他去。
展昭心知他是玩笑之语,也不多想,笑着回一句,“其实先生的口才更容易让人惦记。”
公孙策没想到他会还击,一愣之后不禁会心大笑,“原来展公子竟是如此有趣之人,幸会幸会。”
展昭脸一红,不好意思的从装腔作势的公孙策手中接过茶杯,掩饰性的吹吹飘浮的茶叶。明智的将话题转换,“前两天有异邦的人入王府,或许会跟信上所说之事有关联。”
“你确定?”公孙策闻言也严肃了起来。
“人是两天前来的,是襄阳王亲自接见的。他们动作十分小心,府里的人知道的应该不多,我也只是机缘巧合之下,远远的看见了。”说到此处略停顿一下,似有疑惑,又接着道:“来人虽是汉人装束,但其中领头之人讲话却十分生硬。”
公孙策面色渐渐变得凝重,“若果真如你所料,这件事还真是麻烦了。大人原也担心事态会向这个发展,若单单只是萧墙之乱,处置起来总要简单的多。如今外邦介入,稍有不慎,恐怕又是一番战火连天。”
他说着立起身来,“展公子今天所说之事,学生会禀报与严大人知晓,同时也会拟写文书,快马送到京城,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如此便有劳先生了,在下出府已久,也该告辞了。”展昭也站起身了,双手一稽。
“也好,剩下的事情,还望公子多留意。”公孙策两眼深深的望着展昭,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关切,“只是,现在情势越来越复杂,你得万分当心才是。”
“先生的话,展昭谨记。”展昭回以感激的一笑,又是深深一礼,转身出门而去,刚准备迈步出门槛,就听公孙先生又道:“学生闻听雪无痕少侠经常出入王府,似是跟王爷很是投缘,他是白少侠的师兄,公子若是太过闲闷,可与他多多亲近。”
展昭身形一顿,转头疑惑的看着公孙策,见他只是极认真的回户着自己,便也不再多问,“是,多谢先生提醒。”
望着展昭远去的背景,公孙策几不可察的一叹。对于雪无痕此人,或许基于白玉堂的关系,会对他们有所帮助,但就先前在京城时,从必老板那里得知的他的身世之密,又让他心中隐隐有几分不安。
漫步在大街之上,展昭脑中回响着公孙先生的最后那一句,看似无意却又似有所指的话,联想到最近所见到的,眉头渐渐的拧成了一个川字。准确的来说,对于雪无痕,他可以说是完全不了解,但因着白玉堂的关系,他似乎又应该是很了解他的。
自己在襄阳王身边呆了这么久了,对他的为人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这些日子以来,他在一旁冷眼旁观,确实是能感觉到,舅舅对无痕大哥那是绝对的不一般,有的时候甚至还超过了世子赵祈。
可原因呢?若单单只是为了一份欣赏,谁也不会相信。估计玉堂应该会知道的多一些,不如有时间了找他去问问。
展昭心里正盘算着,就感觉头顶生风,身子灵巧的向旁边一闪,一抄手但将头顶袭来之物夹在了二指之间。
手中之物传来熟悉的触感,疑惑的抬头一望,只见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一座大酒楼前,略一转头,“太白居”三个镏金大字格外耀眼。目光再往上移,就见一身白衣的人,正双手托着下巴,笑得一脸的得意。
展昭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毫不犹豫的进楼上了楼。心想,这耗子不知又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还没念叨呢,就自己冒出来了。
一直立在门口眯眼看着戏的小二,一见展昭进楼,望屁颠屁颠的跟着去引路了。
进到天字一号雅间,白玉堂正一手执着酒壶,一只脚踩在座位旁的一只凳子上,斜斜的坐在桌子边上,阳光正从身后洞开的窗户里射进来,将一片白紧紧的包裹在一片金色之中,那样子别提多惬意和庸懒。
“你这样子真像是那不识不间烟火的……”展昭立在门口呆呆的看了一会儿,本想戏弄两句,可话刚一出口,便又后悔了。一阵悲凉之情,毫无预兆的从心内升起,他总感觉,仿佛他的这一句话出口,这个此时正抬起头来,闲闲的看着自己的人,就会马上消失不见了。
白玉堂是逆着光的,对于展昭脸上瞬间的情绪变化并没有看得很清楚。
但他能感觉到,此时展昭的心里似乎很伤心,有点不明所以,正想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就见展昭已经恢复了刚进门时的样子,一脸的戏谑,“哟,我们风流倜傥的白五爷,今儿是怎么了,怎么有闲心坐在这里喝独酒了。”
“臭猫!“白玉堂从座位上一弹而起,“还敢笑话爷,竟然想从家门口溜走,是不是又被那个姑娘伤了心了,还是你这多情的猫心伤了别的姑娘的心,所以魂不守舍的。”
“懒得跟你这牙尖嘴利的耗子纠緾,你还是喝你自己的酒吧,我先回王府了。”展昭轻轻瞥了他一眼,说着就要转身下楼。
随着一声轻哼,身后风声骤紧,展昭唇角微微一勾,反手一捞,那“暗器”便轻轻巧巧的落入手中。
那不过是一张薄纸片,展昭皱眉瞟了一眼,心下疑惑顿起。可白玉堂已一甩袖回转屋子去了,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也只得跟了进去。
“玉堂,这是从那里来的?”展昭在他眼前抖抖手上的东西。
“爷自已画来玩的,有什么问题吗?展三公子。”气定神闲的坐在桌边,白玉堂眼皮都懒得动一下。
“哦,那看来我们白二少爷的品味可是越来越俗了,竟然用这种粗糙低等的纸来作画,这画得还是襄阳王爷寿晏上小世子所献之礼。”闲坐之人脸色越来越黑,展昭却忧若未见,只自顾自得作苦思状,“啧啧,这塔倒是画得活灵活现的,你什么时候画技又进步了?这可是只在晏只上出现过一次的,你什么时候这么本事了?你是不是……”
劈手夺过他手里的纸张,白玉堂愤愤瞪眼,一脸的嫌弃样,“去去,你个死话唠猫,狡诈猫。”
展昭本以为以这位爷的性格,大概还得骂上几句猫的,不想他却走到了窗户边,对自己招招手,“来来,你自己过来看看。”
“那些都是江湖中人,而且还不乏名门正派。”顺着白玉堂示意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街上到处都是携带各种兵刃的江湖人。刚刚走在街上只顾神游在外了,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不禁暗恼自己的大意,同时也觉得奇怪,“最近武林有什么大的活动在襄阳附近举行吗,这架式像是要开一届武林大会了。奇怪呀,前几天明明就没有的,他们是这两天才到的?”
白玉堂没好气的“嘁”一声,指着楼下道:“光看那成堆扎到一起的各色服饰,大抵江湖上大多数有头有面的人物都来了襄阳。”
眯着丹凤眼瞧了一会儿,才转身极不屑的冷笑,“还真是人为才死,鸟为食亡,亘古不变的道理。”
展昭依旧站在窗边,神情淡淡的,似是在看着热闹。但仔细看,他的眉间还是有丝丝的愁绪流露出来。听到此处方才不经意般的接话,“财?这画跟财有什么关系?”
白玉堂没有立刻回答,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一双黑眸紧紧盯着展昭,上下左右看了个够,直到他快要发作的时候,才半真半假的感慨,“哇,猫就是不一样,脑子永远那么灵。”
展昭一记刀眼扔过去,他才收起了玩笑,正了正身子,神色也严肃起来,“这张图是我前两天无意间得到的,我本没当回事,恰逢那么多江湖人涌入城内。我便让金他们暗地里查了一下,原来这些江湖人,几乎人手有一张这种画。据他们所说,这冲宵楼是襄阳王这几十年来的心血,里面布满了各种机关奇阵,那里面藏着武林至宝,都是襄阳王这些年遍寻而来的。”
展昭的眉头越皱越深,待得白玉堂说完了,他还没有接话,双眼却是盯着他的手臂不动,似是要把那里盯上个洞一般,弄得白玉堂心里直发毛,末了终是不耐烦的一挥手,“展昭,你看什么呢,五爷最近可没得罪你。”
展昭顺势一把擒住他的右臂,还不待他反应,便将他的衣袖全捋了上去,恶狠狠的问道:“白玉堂,白耗子,你干什么了?”
衣袖被拉开,原本掩藏在衣物之下的白色绷带便毫无遮拦的露了出来,正中心还有几点猩红,显然是新伤。
白玉堂脸上一愕,孩子气的皱了皱鼻子,又显出几科无所谓来,甚至还有几得意,“没事,前几天练剑时不小心弄伤的。皮外伤而已,原本已经好了的,大概是刚刚……”似是想到什么,又有些不自在,“动用了真气,有些开裂了吧。猫你放心,就这点小伤还……”
“白少爷,白五爷!”一句“难不到我”还没出口,耳朵却被炸麻了,忙甩了甩头,愤闷的转头瞪向罪魁祸首,同样大的声音吼回去,“死猫,你嚎什么嚎!”
他吼完便愤愤的坐在一旁揉着耳朵,嘴里小声嘀咕,“不就是点擦伤嘛,少见多怪!”
牢骚还没发完,头上一片阴影袭来,抬头却对上一对严肃深沉的眸子,“你骗三步小孩吗?练剑居然会伤了拿剑的手?”
白玉堂嘴唇动了动,话还未出口就被拦下了,展昭直接否认了他的托辞,“别告诉我是与人练剑时伤的,在日月山庄,下人没有几个够资格陪你练剑的,就算有那么几个,也没有那个闲工夫的。那就只剩下金姐姐他们几个了,可他们就算是伤了自己,也绝对不可能会伤了你的。”
轻轻一声冷笑自鼻孔里哼出,展昭突然将脸逼近他的脸,质问的语中不带一丝的质疑,“你不光已经找到了冲宵楼的所在,还进去探过。你说那里面机关重重,不单单是听说来的,还是亲身体验所知。”手不自觉得在那绷带上抚摸着,眼中尽是忧虑之色,“这伤也是在那里面伤的,我说得没有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