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红颜祸 江山乱 第八十一章 刑场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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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普照,碧空万里无云,将近午时,开封府的朱雀门,临时搭起的刑台外已经围了许多的百姓,一如往常一样的,百姓的前面是手持长枪的厢兵。
附着一阵锣鼓之声,本来议论纷纷的人群陡然安静了下来,纷纷拥挤的张望着,想看看今天的行刑官又是那们阎罗,有些心软之人甚至抬头看了看太阳,脸上露出不忍之色。
“国舅爷到”“孙大人到”随着吆喝声起,两顶官轿先行停在被厢兵隔出来的大道中间,两个身穿朝服戴官帽的人轿中走下来,百姓纷纷倒声下拜。
“都起来吧”走在前面的穿紫色蟒袍的人冲众人摆了摆手,朝空空如也的刑台看了一眼,停下步子问身后的人“孙大人,包大人怎么还没到?”
“国舅爷,这时辰还早,而包大人开封府中繁事缠身,自是要来得晚点的”孙同人说着装模作样的昴头看了看天,话峰一转“不过,这包大人也太不像话了,同为监斩官,竟然还让国舅爷在此等他”
“罢了”国舅爷摆了摆手,转身向台上走去“人犯是押在开封府的,想是他还有些未尽事宜必须先处理好,我们便再等等吧,他再忙,总归不会误了时辰的”
“是”孙同之点头哈腰的忙跟上,伺侯着人坐下,又吩咐手下奉了茶水,自己便在一旁陪着坐下。
包拯坐在轿中,总觉得有些心神不灵的,索性掀了窗帘子,看着外面的景象。轿子走得并不快,公孙先生也未乖坐车驾,而是徒步跟在一旁,侧首间见大人神色有异,惊讶大过于关心“大人,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么”
“本府无事”包大人微微一摇头,松开手,帘子放下的瞬间似是瞥见了一抹熟悉的影子从对面的楼里出来,隔帘而叹“世事难料,真是苦了那两个孩子了”
“大人不必介怀,他二人都是明整理之人,难过虽是必然的,相信也能很快放下的”公孙先生明白大人言之所指,安慰的话说了一半,言语突然变得急切起来“大人,可曾有见过展护卫?”
“哦,展护卫一早来找过本府,大概是这几天太过操劳了,加之先前的旧伤尚未痊愈,显得很是疲惫,看那样子似乎昨天一晚上就没睡好,本府心有不忍,便命他先回房休息了”包拯复又将帘子掀开,未了似是自言自语一般“这些孩子真是一点都不懂得照顾自己”
公孙先生一旁听着,却没有接话,只是若有所思的向目光投向远处的刑台。
孙同之见包大人那么晚才到,虽然颇有微辞,不过又见国舅爷并没有兴师问罪的意图,也就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一番之后,识趣的住了嘴。
“咚咚咚”第一阵催命鼓响过,眼前着午时将近,刚刚还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阴沉了下来,随着轰隆隆阵雷声过后,乌云层层堆积起来,大有黑云压顶之势。
对于突如其来的天气变化,百姓们似乎一点也不意外,这可是老天爷要收人前的征兆,因此谁也没有动,依然相互拥挤着,希望能够看看这个胆大包天,能刺杀当朝国舅爷,甚至在宫宴上行刺的人,会是何方神圣。
只是,按例,这第一篇催命鼓响过之后,死囚犯就该被押入刑场了,可眼下任凭百姓们伸长了脖子,也没见着押解队伍前来,一时之间议论四起。
“包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台下的人议论纷纷,台上的人也坐不住了,孙同之见国舅爷本就不好的脸色又沉了几分,只得死死盯着包大人。
“孙大人,包拯也不清楚,本府来时,刑部的押解官已然到了,也已命王朝马汉留下协助了”包拯答得坦然,说完与公孙先生对视一眼,一个可怕的设想同时闪过脑际,眼里的惊慌之色只有他们彼此能看得清,读得懂。
挤在人群之间的白玉堂,手上紧紧的捏着那个荷包,始终没有离开刑台的双眼,已经将那里的一切尽收眼底,心中隐含的不安也逾演逾烈。
“报,报”正在众人疑虑重重之时,急促的马蹄声夹杂着慌乱的报告声从外处传来。
“王朝”待看清楚来人,包大人急急的开口“怎么回来,刑犯呢”
“大人,不好了,人犯不见了”王朝循视了台上的几位大人一眼,咬咬牙还是如实相告,毕竟这事怎么也是瞒不住的。
“大人,人犯一早便被展大人提走了,卑职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随后而到的牢头接收到包拯责问的目光,不由得瑟瑟发抖,当下匍匐在地,一个劲的叩首“大人恕罪”
“包大人,本以为将人犯放到你开封府会安全些,没成想还是给弄丢了,这倒要让我等如何向对上交待?”孙同之立在一旁,眯着小眼睛,一幅痛心疾首的样子,见包拯似乎不在乎自己的挑衅,便将目光投向早已怒火冲天的国舅爷“国舅爷息怒,下官听闻开封府向来不循私的,相必此事也一定会给您一个交待的”
“开封府无故丢失人犯,是包拯的失职,但还请国舅爷宽心,包拯查明事情缘由之后,定当给您一个交待,也会到圣上面前请罪”包拯看了公孙策一眼,见对方眼中似有了然,也有不解,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包大人,看你神色,孙某也猜到了几分,想是那展昭不舍昔日好友被判极刑,便凭着一股子江湖义气,借你的口,堂而皇之的将人带出了大牢,想必早就逃之夭夭了”孙同之不赞同的打断包拯的话“所以,以孙某拙见,当务之急,还是还将人犯追回来为妙,至于事情的缘由,倒是可以慢慢查”
说着又转身对着国舅爷道“国舅爷,下官这就着人下海捕文书,让各地官府早做准备,加强戒备排查,及早将人缉拿到案”见包拯脸色明显又黑了几分,又眯眼问道“不知包大以为如何”
“孙大人说得是,是本府思虑不周”话说到这个份上,包拯也只得点头认同他的意见,同时对国舅爷道“包拯这就回去布置追捕事宜,稍后再进宫向皇上请罪”
刑台上面的声音不是很大,却也没有刻意压低,自是逃不过内力深厚的白玉堂的耳朵,一时之间心乱如麻,却也在极力思索着该如何是好,握着荷包的手再紧了紧,正准备闪身而去,却惊觉身边有一丝异样的气息,顿时警惕的看向四周,针芒般的目光最终定在离自己斜后方将近十步之遥的男子身上。
“请跟我来”男子迎上白玉堂的目光,微微一点头,淡淡的四个字过后,一闪身挤进了人群之中。
白玉堂回到太白居时,已将近申时,站在天字一号房的门口,极力调整了下呼吸之后,才推门进去,见雪思颖与水儿和金正坐在桌边吃饭,木竟然也在,只淡淡的对雪思颖招呼了一声“师傅”
“玉儿回来了,先吃饭吧”雪思颖眼神止住木诧异的神色,目光在白玉堂脸上扫过,水灵般的眸子荡满了温和的笑意“正好我有事找你,吃完饭再说吧”
白玉堂本来正往内室走的脚步停了下来,低着头似是思索了一会,才轻轻一点头,转身坐在了雪思颖的身边,拿起筷子静静吃着饭,一言不发。
雪思颖见此,静静的笑笑,也不置一词。
一顿饭就这么静静的过了,待小二将碗筷退了下去,雪思颖才正了神色,严肃的开口“玉儿,我决定等一下就回昆仑了”
“现在就走,为什么?”白玉堂吃惊的抬起头,正迎上雪思颖含着淡淡笑意却又认真非常的眸子,不舍之情油然而生,却又别扭的低垂了星眸,摆出一幅无所谓的样子来。
“不为什么,事情办完了,就得回去了”雪思颖暗自摇摇头,叹道“京城之地太过热闹了,我终竟还是消受不起呀”
“你们几个过来”雪思颖站起身来,对立在门边的金几人招了招手,并伸手自怀里掏出一支翠玉笛子,将其交到白玉堂手上,赫然是应该在展昭身上的青尘子。
“师傅”白玉堂有些无措,推辞的话还没出口,便被雪思颖摆手止住。
“玉儿,你也该长大了,姐姐也该放手了”雪思颖拉了他的手,指了指青尘子,又指了指面前的三人“从今天开始,我将一切都交给你,自此之后,你便是雪仙派真正的少主,雪仙派的所有人便一切唯你是从”
“我”白玉堂愣愣的看着手上的青尘子,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羞愧还是高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好了,让你接你便接就是了,玉儿什么时候也变得婆婆妈妈起来了”雪思颖笑了,习惯性的弹了弹爱徒的额头,转头又问三人“你们几个可是记住了”
“是,属下见过少主”三人齐声答道,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姐姐”白玉堂没有理会行礼的三人,郑重的转过人,矮身跪在了雪思颖面前,低着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你这傻孩子”雪思颖忙将人扶了起来,见他面上颇有几分伤感,便笑着打趣了起来“我怎么觉得还是师傅比姐姐听着顺耳呀,要不,你还是改叫师傅,怎么样”
“姐姐,你怎的竟拿玉儿玩笑了”白玉堂脸上也有了一丝笑意,虽然很浅,但熟悉他的人还是知道他是在笑着的。
“玉儿,姐姐这次是真的决定不管你的事了,你自己要多保重,凡事不要那么冲动”雪思颖松了口气,又拉着人语重心长的嘱咐“以你的聪慧,若是能再沉稳一点,许多事情便会迎刃而解了”顿了顿,似是犹豫了一会儿,才又道“家里的事,你不用担心,有土和火在那里,你大可以放心,再说听闻你二叔也回来了,至于你娘”
“姐姐,你知道我娘在那里?”白玉堂一听提到娘就急了。
“你别那么躁,我也不知道她在那里,但我曾经专门为她卜过卦,她目前定然安然无恙”雪思颖慎责的看了他一样,意味深长的道“你还是还将眼前的事解决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