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鼠猫之争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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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仔细的察看了一番,确定床上的是真的睡着了,公孙策才收拾好药箱,轻手轻脚的退出门外,悄悄的关上房门;不是公孙策不相信他自己的扎针的手法,而是那信里对这小孩在某些方面的评价实在不是太好呀。
公孙先生的背影在走廊边刚一消失,一条白色的影子就闪入了院子里,唇角勾起,眯着眼睛,蹑手蹑脚的来到支起的窗户旁,轻轻一跃,就纵身进了房内。
展昭此时呼吸沉稳,儒雅却又不失英气的脸蛋,沧白中些微泛着红润,两弯浓眉似蹙非蹙,浓密细长的睫毛一瞬不瞬的闪动两下,嘴角微微翘起,残存在嘴角的弧线,似在召示着他陷入沉睡前的那点小小的不甘。
“死猫,睡着了还这么逞强”虽然知道床上的人因为睡穴被锁,自然是几个时辰之内,不会醒来了,可白玉堂还是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府着身子,双手撑着床沿,目不转睛的盯着熟睡中的人儿,伸手拈起一缕散在肩旁胸前的头发,勾起食指挽了两个圈,灿若星晨的双眸里精光一闪,就像小时候的恶作剧一般,抬起手慢慢的将那头发梢移到熟睡中人的鼻端,手腕正要往前送时,眼角的余光再次触到那对剑眉,却猛的停了动作,缩回手,放开头发,感觉头脑里有种说不清的迷茫,不自觉的就伸手抚上了那对似蹙非蹙的眉,直到那两道剑眉,终于全部舒展开来,才收回手,站起身来,又打量了床上的人一会,才毅然转身,身窗边走去。
“怎么,做了回梁上君子,这就准备走了呀?”温润清朗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打破了满屋的寂静。
白玉堂正欲纵身跃起的身子顿住,触电似的转过身子,惊愕的瞪着双黑亮的丹凤眼,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依旧躺在床上,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同样一瞬不瞬凝视着自己的人,再触到那一脸无辜的神情时,了然替代了眼中的惊愕,重新摆出那幅吊儿朗当的形象,双臂环于胸前,身子斜倚在窗栏上,也不说话,就这么很享受的眯着眼睛,似知非笑的睇着展昭。
展昭一开始也还能保持着原来的睡姿,眼神却在与白玉堂对视,见白玉堂始终只是望着他笑,索性两眼上闭,继续假寐。
“唉,真是的,刚刚怎么没有看清那只狐狸到底去了那间房了,要怎么才能找到他呢,偏白爷爷我又不能现身”继续盯了一会儿,见展昭没有睁开眼的打算,白玉堂转身走到门边,打开房门,探着身子在门口张望了一下,突然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恼怒的自言自语。
“嗯,还是去仁心堂吧,那里可是还有一只狐狸在的”见床上的人还是没有反应,白玉堂皱着眉想了一会,眼中精光一闪,继续喃喃自语,话还没说完,就伤势要出门。
“白玉堂,你大白天鬼鬼祟祟的钻到别人房里,就这么就想走了”白玉堂只觉得背后一阵凉风袭来,急忙一个闪身侧开了身子,就见展昭铁青着一张脸站在自己面前,一双眼睛瞪的溜圆溜圆的。气呼呼的举着不打中的拳头。
“什么叫做鬼鬼祟祟的,你那只猫眼见五爷我鬼鬼祟祟的了,啊!”白玉堂终于明白过了展昭刚刚说了什么时,一个纵身凑到展昭的眼前,吼得理直气壮的。
“没有鬼鬼祟祟的,你爬到屋顶上听什么墙角呀,没有鬼鬼祟祟的,你大白天的不走大门,干嘛要从窗户往别人房里跳呀,啊!”展昭先前因为睡穴的关系,还有一点懵懂的头脑,被白玉堂那样一吼,也清明了不少,微微一撇头,也不甘示弱的吼了回去。
“我、、、”白玉堂被驳得一噎,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五爷我那不是怕打扰了某只猫睡觉了吗?真是好心没好报”,似乎是猛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又重新把双臂环回到胸前,攸哉攸哉的说着“你说要是刚刚那只狐狸,知道你在这里假装中着,他前脚一走,你就醒过来了,会不会让人把你绑在床上,然后再把你那周身的穴道都扎上针,然后、、、”
“你这只牙尖嘴利的死耗子,不许对公孙先生无理”展昭一听到白玉堂说公孙先生是狐狸,就在心里暗叹着,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火眼金金了,竟然才见了一面,就知道公孙先生很,额,应该用狡猾来形容吧,不过面上却是不露声色的,猛然打断白玉堂继续喋喋不休下去,叱声喝道,才想起来,刚刚那家伙似乎还这样说过的哟。
其实展昭刚刚确实也是睡穴被制住了,只是刚刚公孙先生在拿银针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了先生要做什么,所以尽量的移了穴位,只是顾虑于公孙先生的医术高明,为人又那么精明,再加上还有自家人先前的那一封未未雨绸缪的信,知道他扎完针之后,必定会把脉确认一下,所以只是使针扎的穴位浅了许多,以至于公孙先生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其实是上当了。
后来,白玉堂进来的时候,展昭确实是不知道,尽管潜意识还在与浓浓的睡意抗挣着,但脑子却是没办法的清醒,然而当白玉堂在床前折腾了一会,伸手去抚他眉毛的时候,展昭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了,只是明白来人是谁,便假装不知道,因为之前在书房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那个藏在屋顶上偷听的人是谁了,如此熟悉的气息,他怎么会不知,只是碍于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才没有言明,本打算是回房了之后,再去把那家伙揪下来的,没想到,公孙先生突然来了这么一手,倒是让展昭一时之间有点措手不及的。
“真是不明白,平时那么狡诈的你,怎么会就栽在那两只老狐狸的手里了”白玉堂才不管展昭此时青白交加的脸色,不解的摸着自己的鼻子,那样子似是在冥思苦想。
“你这些天跑那去了,我去太白居找过你,雪大哥说他也不知道你去那了”恶狠狠的甩过一记刀眼,展昭突然放软了语气,说了句让白玉堂愣神的话,而后,便抱着手斜倚在门上,傍晚的阳光酒在他的脸上,衬得那张眉清目秀的脸,越发的玲珑剔透了,不足之处只是沧白了一些,一比深遂如海的眸子,微阖着,让人看不出那里面的情绪来。
“哼,那像你这只呆猫呀,成天只知道逞能,告诉你,五爷我这些天过得可快活了”白玉堂看着那金色阳光映衬下的面容,竟有些呆了,总觉得脑子里面似是有些画面一闪而过,却又抓不住头脑,这种感觉让白玉堂很是不爽,用力的甩了甩头,半晌才哼哼着答了这么一句。
“嗯,这个展某可是信及的,谁不知道我们的锦毛鼠白玉堂白五爷是风流天下我第一的,而这京师最是繁华,那些花街柳巷自然也是热闹非凡,佳人无数了,能天天流连于佳人之间,玉堂自然是过得快活至及的,还真是展昭多管闲事了”展昭幽幽的叹道,仍然闭着眼,没有动,虽然是斜靠在门上,那修长的的身材仍然是挺拔如松的,在夕阳余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庸懒,却又不失酒脱。
“哟,我说猫儿,什么时候说话也学得这么酸溜溜的了,放心,白爷爷我就是再怎么逍遥快活,也还是时时刻刻惦着猫儿你的呀”白玉堂从小大大咧咧的惯了,说出来的话,让展昭气得差点没咬了自己的舌头,一张薄皮脸红得跟泼过猪血似的,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脸红成这样,不就一句话吗,平时不也都这样说吗?嘴里低低的骂了一句“死耗子”
“走”展昭正在恼怒着,便被白玉堂一把拉着就往门外跑去,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没来得及挣扎,不自然的就随着白玉堂的动作跃进到了屋顶之上。
展昭满脸狐疑的看了白玉堂一眼,狠狠的抽回手来,气极败坏的喝道“死耗子,你发什么神经,大白天的爬屋顶上来做什么呀?”
白玉堂咧嘴一笑,伸出右手食指放到嘴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又指了指院子下面,弯下身子,神神秘秘的在屋脊之下摸索了起来。
知道这耗子大概又是在玩什么新花样,展昭乖乖闭嘴不言,两眼愣愣的盯着天边快要落山的太阳出神,眼神之中隐隐有悲悯不忍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