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相遇岚国 第二章 时空之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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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平线上第一束光芒唤醒了一个黑夜,晨间飘荡着的些微白雾,打湿了关定城下的将要倾倒的晖国帅旗。硝烟蔓延的城下,触目所及皆是一场恶战后的荒芜,钝折的兵器,死亡的躯体,未合的眼睛,不休的争夺心,在日出带来的光线下,一寸一寸的呈现出来。
君在御其实不是第一次面对战场,但是无论看了多少次,对其有多么的熟悉,他还是不能避免的对其产生极度的厌恶。
君在御站在晖国都城关定的城门上,脖子上架着一把明晃晃的薄刀。濒临疯狂的晖国之主挟持着他。曾经嚣张扬言不出三十年夺取天下的霸主晖申候,看着城门下己方倒下的兵卒尸首分家的惨状,一向桀骜的他此刻已无霸气,他朝着敌军主帅大喊一声。
“君在望,本候要求议和!”
君在望坐在绣着岚国太子徽号的帅旗下,他下达指令的行动并没有因为晖申候的话语有些许迟缓,依然沉着得指挥着岚国庞大的军队,将晖国的残兵败将一一击杀。
“我说停战议和!君在望!你再一意孤行,我就将你的弟弟……”
“本宫没有弟弟!”沉稳的男音悠悠传来,君在望冷峻的面容上带着一丝惬意的悠闲,“本宫有的只是争夺皇位的对手。候爷可以,尽情地杀。”
话毕,他的手悍然一挥下。攻城,帅旗立刻传达了这么一个军令。
君在御只是远远看着那边十年未见的皇兄,没有为他那句绝情的话语有半分的情绪波动。他看了一看面色已是死白的晖申候,突然从心中生出一丝怜悯。
曾经的霸主晖申候,不过四十年纪,一夜惨白了头发,葬送了国家。
“候爷,你输了。”君在御淡淡的声音响起,“我早就告诉你,我不可能成为你的救命稻草。你也是当过太子之人,你对你的儿子,你的兄弟,可曾在乎过生死?”
晖申候看着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温儒男子,不明白他为何到此刻还是那般气定神闲。架在他项间的,可是一瞬之间就能夺取他命的大刀。晖申候看着城下一片哀兵,几近绝望的脸上露出了疯狂的神色,“我便是死了也要你陪葬!”
未等他出手,君在御身已是向着那刀刃滑了下去。晖申候不料他会突然向前倾,本能反应向后退了一步,带着大刀在君在御脖子上滑下一道伤痕。这一瞬的迟疑中,君在御的手已是在此时扣上了他握刀的右手的脉门。晖申候顿感右手一软,使不上力。周围的仅余的零星军士见状,拔剑,还来不及上前,君在御已经将晖申候反手一扭,卸其骨臼。晖申候吃痛惊呼了一声,右手已是无力垂下。君在御在他膝盖上聚力一踢,他立刻倒了下来,跪在自己的将士之前。
举剑的士兵们吃了一惊,皆不敢上前。他们看着前一刻还是人质的岚国四王子,此刻竟已是易位而处,那把大刀,居然是架在了他们至高无上的王项上!!
“若不降,自行了断。”君在御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他们的耳边,“我,不想多杀人。”说罢他左手揪住晖申候的头发,右手带刀一割,鲜血喷涌上他的衣衫,溅上了他年轻的面容。漫染了关定城门一片凄凉。
提着晖申候的头,君在御手执一刀,从容自若地从城门上走下。刀横提挥砍下空中零落而来的几支羽箭,他凌厉的眼神闪扫过眼神带着杀气在前方守候的晖国士兵,不带半点胆怯之意。
举刀,他眼神里全是厌恶,却是不得,重复着一致的步骤,杀杀杀。
兵器跌落至地上,人的眼睛仍是不甘的睁着,君在御看着自己的面容在他们的眼珠里,慢慢的消淡,心底下,没有一丝感觉。
抹着面上黏腻的血液,他一转身,猝不及防地,迎上一双清亮的眼眸。,
断壁残垣之中,有一白衣女子,跪坐在地上,微微抬起的脸上,有一种他从没有见过的神色,清亮透彻的眼眸,正打量着他。
君在御觉得这个情景似曾相识。
她半晌之后站起来,大步上前,面色不怯。她蹲下身子,伸出细长的手指,把在那些尸体的项间。
君在御皱眉。“你是谁?”晖国的朝野中,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子。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国将败之际,也能有这份气定神闲,绝对不是简单人。
她穿着白色的衣服,紧贴着她的躯体呈现曲线玲珑。君在御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奇怪的装束,甚至于那发式。她齐耳的短发有着些许的散乱,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彷如透明,手指纤细却没有柔嫩感。
忽然抬起看着君在御的脸上,朴素淡雅没有任何的妆容,纯粹自然不像喜好浓妆艳抹的晖国女子。
奴隶?
“你是谁?”君在御又一次出声问道。
那女子依然看着自己,眼神透露着一种困惑至极不能理解的神色,君在御忽然觉得,这张脸,多少年前,他曾见过?一瞬之间,他有些许的晃神。
女子的头转下,触及到他手中提着的那个尚在滴血的头颅,蓦地一瞪。她伸出手,想要触摸,君在御却是早一步地退了开去。
两人僵持着,君在御看着她,不能言语。
喧嚣声轰然袭来,“隆隆”一声的巨响,带动着城楼震动,君在御回首一看,岚国已然攻破晖国城门。
大队的人马从城门外汹涌而来,刀剑肆意地挥砍,血如浓雾般在清晨扩散。
君在御拧眉,见不得屠城之境,大喝一声,“住手!”
将领杀得正是兴起,哪听得下这声?他挥刀一砍眼看着便要削掉君在御的头,君在御正想举刀迎他一击时,已是有道身影向他冲来,把他撞开去。
刀扑了个空。
君在御倒在地上,未回得过神,就看到一张担忧的脸。
“【你没事吧?】”
她的声音,有着一种别致的好听,却不带任何感情。
她未等他回话,已是快速地站了起来,面向那个提刀又要砍下的将领。
危险!
君在御在心里惊呼一声,正想跃起替她挡下,未料她竟是轻盈一跳,肢段柔韧地在上方越过那把凶狠的大刀,落在将领的身后,随即旋步转身,纤细的手高高举起起,紧接着急促下落一劈。
哐啷一声,那把大刀坠地。
将领感觉自己的手还在阵阵地发麻,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短发轻扬的女子居然有如此能耐。被羞辱的不忿漫上那粗犷的面容,将领怒喝一声。
“给我杀了她!”
士兵得令,挥舞刀剑正欲冲上来,君在御已是出声喝止。
“给我住手!”
将领一听,竟是有人敢阻挠,面色更难看。他盯着一身血污的君在御,耻笑道,“亡国之人,倒是有气魄……”嚣张的目光在看到君在御高举的壁玉后,他已是不能言语地从马上跌下来,跪在地上,声音里充满惶恐。“四王子……属下……属下……未知……”
“不必废话。”君在御冷冷道,提着晖申候的头,大步上前,“带我见王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