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梦与现实的交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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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与现实的交涉
——读《我们仨》
Tab杂文组 SUKIY
“我一个人思念我们仨。”只是一语便被击中。
简单的字,温润的情绪,聆听着老人絮絮地讲起“我”、“钟书”和“阿圆”的一些家事,平淡的不像是在叙述自己的故事,却一点点的心痛,些微能感受到的是那个年代的混乱,还有,还有离别相聚间的很多无奈。
佛说,八苦是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蕴盛。
在看这本书时,阅读速度变得前所未有的慢,也许是生怕辜负了其中的细致情意。感受到的一点点的心痛不时从边边脚脚的地方蔓延。一点点,一点点地,我便落入了魇。
我想,这本书也许是写给作者自己的。写这书时,必是在一个双层的木楼上,而精致空荡的木楼定是有仄仄的扶梯,层阶的棱角磨得圆润,扶手上有赭色的螺纹,浅浅落了层灰。杨绛先生应是在二楼的木窗前写作,可能地上还散落了几张泛黄相片,远远近近的鸽哨声回旋。窗外是昏黄的天和尘灰的小巷,远看还有土夯的城墙。
——又是梦。
朋友说,疯子和常人的区别在于--疯子活在梦中。
我想,我是要疯了。
这段时间,梦境和现实常常重叠,异常混乱。
杨绛先生能为了女儿和丈夫梦行千里。
在梦里“看着阿圆的病情越来越重,阿圆说‘别和妈说’。我的心戳了个血泡,好象长了只眼睛。”……“阿圆死了,我的心也长满了眼睛,扶着梧桐,跌跌撞撞地走回家。”梦里“阿圆”死了,原来“阿圆”真的死了。
杨绛说:“我做了一个万里长梦。”
恍惚间,梦和现实的边界开始模糊,甚至渐渐变化成斑驳而混乱的油彩。
沦入是真是梦的狂想,有时甚至会想是不是活在自己或是别人的梦里,只好用理智来摒除这可怕的念头。晓是如此,心中还是会不可抑制地构造一个个故事。或是快意江湖,或是缠绵悱恻,自己的性子也会在其中点滴转换。
博尔赫斯的《环形废墟》中,一个魔法师在环形的火神庙中以梦塑造了一个人,并使这个人得以生存于现实,神把幻影派到河下游的另一座环形废墟中,只有火和魔法师才知道——幻影是梦的产物。多年后,魔法师担心他这个在梦中的孩子会在火上行走,会明白自己只是一个幻影。而一场大火让故事戛然而止。在火中,老魔法师发现,火焰不烫不灼的抚慰他,淹没他。他宽慰地,惭愧地,害怕地知道,他自己也是一个幻影,另一个人梦中的幻影。
而佛洛依德说过:“梦是被压抑的欲望地被伪装的表达。”
在博尔赫斯看来,真实并不存在于现实中,梦境的真实凌驾于现实之上。
而当我们不断地怀疑,当梦境比现实更真实深刻时,我们能信仰什么。
你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也许只有把梦境当作真实,梦境才会更真实吧。
心中的一些雪藏的情绪渐渐融化。仿佛是冰山上初破的冷泉,心底的不安更是躁动,于是梦境更真实,更混乱。
时常在凌晨才睡过,而梦却在晨曦中醒来。
在梦境的折磨下,我变得更是敏感。把这些说给好友时,他笑着说我,EQ的提高必然伴随着IQ的下降。我更是恐慌,急于在疯狂之前解决这个臆念,我想在变成白痴前再拉自己一把——仅存的一点理智强迫我。
于是,尝试着更晚的睡下,做更多的事来派遣时间。可是,只要闭上眼,梦的巨兽还是如期而至,践踏过了本已脆弱的神经,眼上如皮影般闪过的一幕幕陌生而熟悉,却是更加支离。场景里每个人都是主角,会哭会笑,会把心淋漓的剖给我看,像是在看自己。于是海潮般的情绪冲击着疲累的肉身,然后这些主角就被潮水冲地支离破碎,留下的是幽灵般的化身。或璀璨,或是黯然。熬到了醒来,便落下一串泪给死去的主角唱首悼歌,如隐如枕巾的泪痕。
“我们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行在天上。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予我们。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脱离凶恶。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阿们。”
心中多了个寄托,稍是安然。
直到是天,读书看到一句
——问:“何为微妙?”,答曰:“风送水声至枕畔,月移山影来床前。”
问:“肉身败坏,金身何以不灭?”,答曰:“懊恼三春月,不及九秋光。”
原是佛光照三千世界,照微尘万物,照比丘罗汉,如然不见,莫道佛光不照好。——尽大地是个解脱门。
出路本是万千的,狂喜,便如那拈花的迦叶,无树的慧能。心中蓦然一动,便如临阵的金风玉露。
缚住我的本不是梦,也不过是那固执的幻念。幻想本是生于现实的优昙,一切一切幻想皆是朝露惊电,只有一点一滴的真实,才是孕育生命的甘露。
毕竟,失眠的人也无法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