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必然与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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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亮依旧抓着她的手臂,低垂的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苏苏,对不起。”
“别,薛亮,你真没欠我;我家老太太不知道我们,我们这些年的事,你也别跟她瞎起哄,算我求你,您老人家回来就回来吧,尽量少出现在我眼前好不?”
谭苏豆索性把话都摊开,再次相遇,他就频繁出现在她生活当中;他的心思,苏豆怎会不明了?
薛亮看着谭苏豆,这两年她脸变尖很多,今天的装束像她念书的时候,眼神有着不同旧日的坚毅,菱角小嘴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像只树起浑身刺保护着自己的小刺猬。
呵,苏豆;他当然明白,他出现在她面前就是一种伤害,他们经历过很多快乐,却经历过更多的伤痛。
谭苏豆慢慢挣脱他的桎梏,“我不送你了,再见。”
说完两步并三步地跑回家,薛亮啊,你个死心眼的,走就走了;还回来干嘛?我谭苏豆哪点好直得你那么心心念,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吧。
讨厌对不起那三个字,说明她又被人辜负,又被人欺负,这三个字她乐意对别人说。
小时候,她喜欢薛亮,两家很有渊源,在当年的以前,她奶奶与他爷爷是同一家银行同事;他爸追求过她娘,至今他们两家还是相隔不到五百米的邻居。
幼儿园,薛亮就长得比洋娃娃还要美丽,小苏豆看到他就会流哈喇子,他香香的噢,口袋里面永远有奶糖,小小年纪哪里知道什么叫好看,可苏小豆见到薛亮就会忍不住看着他,再看着他,真的好好看。
两人的童年就是粘着一起过的,要找薛亮,找到谭苏豆就行;要找苏豆,问薛亮准知道。
高中时代,青春期的两人都在发育,薛亮更俊而苏豆开始满脸青春痘,高一暑假苏豆去了外地亲戚家玩,高二的开学,薛亮位置调到苏豆前面,回头对她微笑,“嗨,同学;好久不见”
看着许久不见的他,心碰碰地跳;她对他有了超出友谊范围的感觉,那时候的她,在他面前有着莫名的自卑,敏感又自尊得要命。
她与他还是谈天说地,无话不谈;甚至要帮他追求起校花,心里时常涌起要向他表白的念头,年头一转,他说他喜欢大眼睛女孩,喜欢长发,暗自摸摸头上的短发,挂在鼻子上的厚眼镜;打退堂鼓。
等她头发可以清汤挂面,央求医生给她爱发炎的眼睛配个隐形,在她哆哆嗦嗦连续几天睡不着,参照多本文艺著作,终于写出一封她认为惊天地,泣鬼神的情书。
她怀着少女情丝,惴惴不安地要向薛亮表白的时候,遇到的是校花惊慌失措的向她跑来,苏豆,苏豆,你看到我男人薛亮了么?他好几天没来上课。咦?薛亮和这女人什么时候真成一对了?
噢,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是的,她的青梅竹马,在她将要爱上他的时候,独自离去。
她和薛亮只能有缘无份,当她喜欢他的时候,他不在;当她心不在的时候,他喜欢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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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苏豆,半夜惊醒,噩梦连连;张开眼,发现她流泪满面,半个月前遇到薛亮后,她就嫁给了失眠,恶梦,无法安睡。
除非把自己灌醉,被人敲晕,或者吃药才能解决失眠的痛苦,狠狠鄙视自己,没出息。
那天后,再没遇到薛亮。世间哪来那么多偶遇,之前的巧遇巧合;事在人为罢了。
这周突发情况,她连续加班。谭苏豆关掉电脑,活动活动肩膀,抬头看看窗外早已华灯初上。
走出公司大门,发现肚子好饿;也是,整天会议就靠喝咖啡撑着,先随便在街边流动小摊买个煎饼果子,垫肠胃,回家再做点吃的。
坐上公车,没几站,她的胃开始有点不舒服,呃,难道是吃的那个大饼不干净?没事,很快就到家,待会回家吃药上厕所。
悲剧的是,谭坐的公车不幸塞车。
她的肚子,越发地痛起来,呜,好痛啊,一阵一阵翻滚,捂着肚子,咬牙坚持,两腿夹紧。看着公车没有丝毫能动的趋势。半小时过去了,还是没动。
不行,她一代新时代美好女年轻,怎能被米田共憋死;实在忍不住了,弱弱地说:“司机师傅,我很难受,能不能让我下车?”
司机看到她一脸死灰,立马开门放她下车,怕她死在车上。她挪着虚软的步伐,抖啊抖地寻找公厕,忍得眼泪都在眼眶打转。
她看到希望,正前方有个大大的公厕,太有动力的说,哆哆嗦嗦走到女厕大门,大锁牢牢锁住,看到四个大字让人一阵晕眩,上书:“暂停使用,故障维修。”
妈啊,她真的好想上厕所啊。
拼了,用围巾蒙住脸,观察四周无人,趁着夜色,她一溜烟地冲到,隔壁的男厕,解决她的人生大事。
有没有人说过,拉肚子其实也是一件很销魂的事?尤其在历经种种忍耐,艰险之后。谭在男厕所隔间里,猥琐地蹲着。
她以为事情要结束,生活总是给人意外。靠,她包包里面的纸巾用完了,欲哭无泪啊,她痛骂自己:“让你丫不低碳,吃个煎饼果子还用三张纸巾擦手;不爱护环境,不爱护地球,被天遣了吧。”上个厕所,没带纸,这个错误很低级。
屁股不能一直这么让它凉着,谭苏豆翻遍包,总算找到几张发票,小传单;唉,揉揉软,将就用吧,想想人寻秦记的古帅还用瓦片挂菊花捏。
终于,这事办好啦,她听辨着外头是否有人;整了整装,嗯哼,很好月黑风高,咱也算逛了一回男厕。准备着打开门,往外冲。
“嘭——”一声巨响,生活真的很多巧合哟,厕所里的水管迸裂,就在谭苏豆开门的一瞬间,水柱兜头当脸的,喷了她一身;啊!她立刻把门关上,躲在厕所隔间里,想死的心都有。
原来,世间真的很多巧合的,尤其在你倒霉的时候,苏豆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