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那个少爷 恶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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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22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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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泽,欢迎回来。”米特雷亚迎风立在死亡之塔的顶上,张扬的蓝发鼓风而动,波波向后卷起,俊美的面容上一双旋满纹理的褐色眸子里翻涌着漫天的迷雾,桀骜不驯的眼神中满含着凌厉,却在望向塞巴斯蒂安时隐过一丝柔情。危险的气息,这是夏尔在靠近那人时唯一的想法,这气息是比刚才亚格斯王者之气更甚十倍的狂傲之气,那不经意流露出的轻蔑神情如同世间万物都如草芥般不值一提。
“王!”而后赶来的亚格斯和另外几人恭敬地跪地施礼,看到塔顶蓝影点头后方垂垂立在一旁。米特雷亚的眼神淡淡瞥过塞巴斯蒂安怀里的夏尔,调笑道:“路泽,从哪里诱拐来这么可爱的娈童。”张狂的眸子扫过远处的森林,邪气地勾起一抹笑意。
“我……我才不是什么娈童呢!”夏尔就着塞巴斯蒂安怀抱的姿势,像受了惊的猫咪般往塞巴斯蒂安的怀里缩了缩,“塞巴斯蒂安他说要……要……要带我去一个很美丽的地方,嗯,就是这样的,一个很美丽的地方……”夏尔躲在塞巴斯蒂安怀中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只能听见他一个人喃喃着不知说了些什么,精致的小脸埋在塞巴斯蒂安胸口,双肩开始不住地颤抖,低低的呜咽声传出。
在场的所有人,连同塞巴斯蒂安一起怔住了,这是什么状况?但是随即塞巴斯蒂安邪魅的勾唇一笑,少爷还真是可爱呢,竟然搞这样的恶作剧,若是如此,少爷,我便陪你演一场。
“夏尔!”塞巴斯蒂安温柔的气息拂着夏尔雪白的脖颈。夏尔自心底颤了颤,那一声“夏尔”是如此温柔,如情人间的低语,柔的仿佛能融掉世间所有冰雪。
“嗯?”夏尔迷茫地仰起头,湖蓝色的明眸蒙上了一层薄的水雾,朦胧而纯洁,无辜而澄澈。塞巴斯蒂安被望得失了瞬间的神。
“我说过的,即使全世界都背叛了你,我也会站在你身后背叛全世界。”塞巴斯蒂安说得真诚,一字一句都含着浓浓的情意,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小人儿。而对夏尔来说,这一句话带来的震撼丝毫不亚于刚才的那句“夏尔”,他忽然忆起了那日在似血夕阳下,在大众墓园里,塞巴斯蒂安的那句“yes,mylord。”当时他的命令是世间任何人都可以背叛,只有骑士不可以,即使全世界都背叛了他,只有塞巴斯蒂安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决不允许背叛我,这是命令。yes,mylord。那算是命令,如今这样又算什么呢?做戏而已!若不是夏尔明白只是在演戏,他也许早已陷入那个红发恶魔所谓的诺言中无法自拔了吧。
“少爷,可满意在下的表现?”塞巴斯蒂安俯在夏尔耳边,低语。外人看来则是情人亲密的耳语。夏尔却仿佛被剥去了所有力气,合起双眼无力道:“我累了,带我回去吧。”沉沉微带稚气的声音塞巴斯蒂安却听出一股无法言明的沧桑感。
“是。”
塞巴斯蒂安朝米特雷亚弯腰施了告退礼,然后魅影般游移着消失在天光尽头。
睁开眼,映目之处满是陌生,夏尔眼中闪过一抹猩红。拖着鞋移到落地窗前,蓝色的窗帘将窗外昏暗的日光一丝不漏地挡了去。习惯性地抚着右手拇指,又不觉哑然:呵,又忘记了呢,我已不再是凡多姆海伍家的家主。
“少爷,您醒了。”塞巴斯蒂安换掉了原先那套燕尾服,着了另一件执事装,捧着夏尔的新礼服进了房。夏尔瞄了一眼塞巴斯蒂安的新衣服,眼神不着痕迹地暗了暗,没有言语。
“下午去拜访你们的王。”在塞巴斯蒂安打了个漂亮的领结后夏尔抿了抿嘴角说道,右手空荡荡的拇指让他极不习惯。
塞巴斯蒂安余光瞥见了夏尔微动的手指,浅笑,手里依旧继续着工作捧给夏尔一盏空茶杯,待到夏尔品味完,款步走到夏尔面前单膝着地,牵起夏尔白皙的小手,将一枚深邃如夜的暗黑玉戒套在夏尔的拇指上。塞巴斯蒂安在黒戒上轻轻落下一吻,笑道:“没有了它,我都觉得不习惯。”原本只是纯黑的玉石在被吻后瞬间溢出混沌的琉璃白晕,丝丝相扣盘绕再其表面,而下一瞬又仿佛解开所有束缚被放逐般逆向另一个方向,盘桓着,如浩瀚无际的宇宙潜入千缕银魂。转瞬又化成暗紫苍穹中的璀璨星辰,滴滴碎在夜幕尽头。
“黑曜石。”夏尔凝视着那枚晕着银丝的戒指,低吟道。
“少爷对玉石颇有研究呢!”塞巴斯蒂安将那套黑色手套收起,说道:“我刚才已经解放了它。少爷,若您再印上吻,它便是您的私人物品了。”塞巴斯蒂安礼貌地告退并带上了房门。屋内夏尔一个人坐着,脸上有散不透的红晕。这……这不相当于间接接吻吗?啊不!这就是间接接吻啊!混蛋塞巴斯蒂安!夏尔心里诽谤着,手却向唇角移去。冰凉的触感意料之中的舒服,却意料之外的温暖,嘴角不觉勾起。
“对了,少爷。”塞巴斯蒂安眉眼带笑地打开房门,“恰巧”看到了夏尔吻着戒指微笑的一幕,眼中的笑意深了一层。
这家伙故意的,夏尔愤愤着。
夏尔先尴尬地把手拿开,努力恢复了常态,问:“什么事?”
塞巴斯蒂安没有先回答夏尔的问题,而是说了一句让夏尔无语的话:“少爷果真是喜欢啊,也不枉我昨夜潜伏了小半夜去取。”
“你偷来的?”夏尔斜睨着自家执事,语气里不乏嘲讽。
塞巴斯蒂安抚着下巴,不觉得有何不妥:“强者为尊,能者居之,如此而已,又何谓偷?”红眸的恶魔隐去了一抹不屑,才又笑着道:“不过,这枚黑曜的原主也还真是厉害,竟浪费我五分钟才解放‘束’。是迄今为止我遇到最难解的呢!”一脸惋惜不已的神情,仿佛他花的不是五分钟,而是五小时五天一样。
夏尔漫不经心地拂了拂散落额前的碎发:“貌似我问的问题不是这个吧。”
“是的,少爷。”塞巴斯蒂安伏了伏身,道:“请问少爷晚间赴宴是以什么身份出席?”
不提还罢,一提夏尔就气闷不已。昨天自家是中了哪门子的魔障,无缘无故搞什么恶作剧,没弄得塞巴斯蒂安不知所措,反倒是自己,被他说得脸红心跳的,还留下这么大一祸根。唉,天做孽,又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你说呢?”夏尔竭力克制了把塞巴斯蒂安暴打一顿的冲动,咬牙切齿地朝着对面笑的无害的某塞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