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52章 乌龙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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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神之手是成长型武器,出现于上古时期,在兽人族里代代相传,是一种只适合只能够兽人使用的武器。通常呈手套状,造型各有不同,大多是利用其无坚不摧的特性当武器使用。在祭司们手上,则有增幅法力,增幅祭祀能力,和传承媒介等作用。经过特殊的传承仪式或方法,继承兽神之手后,才能开始使用,否则会受到反噬。轻则大病月余,重则经脉俱裂,甚至失去生命。通常,会在选中的孩子成年后才开始继承仪式,小孩子稚嫩的心神是无法承受连接兽神之手后的剧烈震荡的。
据传,使用兽神之手时会在一刹那间,和冥冥中的某个位面相连接,那是兽神所在的神域。
而此时的欧珀,感觉自己似乎在戴上兽神之手的那一刻,自己不再是自己。
那感觉很玄妙,似乎自己和身体或魂与魄相分离开来,一分为二。一个在泥泞中挣扎求生,一个则在高高在上冷眼旁观,似乎各不相关。但又分明感觉得到自己跳跃,格挡,撕裂血肉,羽毛拂过耳际,被尖尖鸟嘴啄破皮肤的刺痛……
“至高圣洁的水啊!请化作涛涛流水,让大地变泽国吧——”红和阿米妮一同咏唱,施展超出他们两级以上的高级魔法,水淹大地。无以计数的水流凭空出现,汇涌而至,蓝绿色的液体夹带着呜咽啸声扭曲挣动着瞬间扑下,霎那间吞噬掉无数的生灵,无数的度度鸟。纤细美丽的鸟儿们连挣扎都来不及,就被凶猛的洪流吞吃入腹。水流减缓,冲刷过不远的地面,渐渐平息流入小小湖泊中消弭。留下了一地夹杂着羽毛残尸渣滓的残缺碎片,满地狼藉,散发着腥臭甜腻,带着丝丝淡雅果香的古怪味道,闻着就恶心。
“好残忍啊……”阿米妮苍白着脸蛋,咬唇自语道。看着无数美丽生灵的消逝,生性亲近自然的阿米妮有些不忍,胃部痉挛着难受。不管是否是同族或同类,甚至不算是智慧生物,但是看到生灵的消逝,看到这样残忍无情的灭杀,总是让她难以忍受。
红不语,这是为了生存。他想,就算什么也不说,阿米妮也是会懂的吧,这就是自然的一部分。为了生存下去,就算灭族或杀戮也是必须的,是自然而可以的,这是自然赋予每个生灵的生存权利。
只为了活下去。
两人相视一眼,虽然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但还是咬了牙,再次合力吟唱起新的咒语。可不能让欧珀一个人孤军奋战啊,他可不是一个人来着,他们是一起的,是一家人啊。
‘唰唰唰……’翅膀振动羽毛摩擦声密密响起,重重叠叠密密麻麻没有停歇。
一只只一群群粉红色的鸟儿们跳跃挪动飞翔着,刚刚被洪流淹没吞嚼过的空地上被快速占满,一眼望去犹是那没有尽头的粉红色鸟儿们,看不出之前的杀戮有什么效果,似乎鸟儿们从一开始就是这么多没有减少过分毫。
羽毛摩擦着根根竖起张开,呈坚硬凌厉的刀片状,鸟儿们开始错落有致地攻击欧珀和大石上的红等人。
尖利的兽爪伸出,合着手上锐利无比的金属爪钩,在密集的鸟儿中间杀进杀出。锋锐的爪钩微用力间就是骨肉分离,血流脏碎,分筋断骨割皮断羽像碰豆腐脑似的,轻而易举。欧珀所过之处是漫天血雨肉泥飞沫,淋淋漓漓一身的腥臭粘腻。随着血肉的沾染,欧珀眼瞳渐渐剔透起来,平时浓重艳丽的金色变得淡漠冷厉,眼角脸颊开始浮现出细密扭曲的符文纹印,缠绕扭曲一直延伸到衣襟里面。
‘叮叮当当……哐当哐当……’隐约有金属链在哐哐作响,欧珀在分尸两只鸟儿的间隙疑惑的想。
这一场杀戮一直维持了大半小时,在海量的鸟儿围攻下,一直在后方施展魔法的红和阿米妮首先坚持不住,开始出状况,开始难以自顾。
红和阿米妮一直在施展大型魔法,清理欧珀四周的密集鸟儿们,同时也担当着引怪的任务。即使在联合放魔法,即使他们有欧珀精心炼制的药剂补充,即使两人都是不世出的天才一流,即使这样,两人在连续释放了数个大型魔法后,终是不行了。
身上魔力不足,体力透支,精神力疲乏,想施展大招又魔力不足,施展小魔法又被一群群鸟儿们步步逼近,喘不过气。
“欧珀!你过来!”一边释放着火球术的红,一边招呼欧珀过来。他感觉着衣襟内放了很久的小盒子,咬牙,坚定着神色。
听到红的叫喊,欧珀猛地打了个寒战,神智瞬间清醒过来!
那一瞬间似乎魂魄合体,周遭的形形状状颜色味道触感针刺一般狂涌入脑,险些令他晕眩倒地。
血腥粘腻,带着奇怪异味的腥甜香气,白色粉色紫色红色青色的不明液体和粘软组织,白色粉红带血的骨头戳开淋漓鲜血的皮肉,带着温热的鸟尸触感,手指割裂划开骨肉皮脏的触感,骨碌碌转动着的紫红色鸟眼死死盯着他……
“呃……”欧珀苍白着脸蛋儿干呕数声,脸色都有些灰白发青。一边挥舞着尖锐爪钩,一边近乎踉跄着向红他们那里奔去。身后留下了一路的血泞和尸体残渣。
红连着阿米妮一人一手同时伸出,拉住欧珀的小手,锋利的爪钩似乎也认识这两人的气息,没有划破他们的皮肉骨头。
三人再次互相依靠着,在被染成淡淡红色的湖边巨石上,背靠着背,大口大口的喘息。谁也没有说话,似乎一切都尽在不言中,三人默契的默默积储着剩余的力量,以博这最后一击。
红暗暗计算着,倚靠怀中的那个东西,最多可以保证欧珀的存活,阿米妮实在是难以保证,怎么办……红从一开始就把自己剔除出去了。虽然为了欧珀,为了兽人族可以牺牲其他人,但是在自己和其他人同摆在天平上时,自己永远是在最末位的。
其实度度鸟真的不算强大的鸟,虽然是魔兽类,却是非常柔弱低级的魔兽。没哟学过武技魔法的普通人都能把它杀死,并不会受伤什么的。但是蚂蚁多了咬死象,再厉害的角色也架不住人多啊。何况欧珀他们也实在算不得多么强大的角色,而这些度度鸟真的就和蚂蚁似的多不胜数,比蚂蚁还可怖。
不得不说,真的是倒霉催的。
“阿米斯特……”欧珀微微喘着气,回过头来,看向身旁的阿米妮,欲言又止。
“什么?”阿米妮正在灌自己药剂,她的精神力和魔力差不多都要见底了,真是要命。“有什么就说,也许过了今天就再也不能说了……”她笑得虚无渺渺的,满脸苦涩。温柔了眼眸,看向身旁的欧珀。
伸手,第一次鼓起勇气执起阿米妮的小手。两只伤痕累累的白嫩小手交握,“阿米斯特,以我欧珀·卡因·F·比蒙立誓,欲和你共同缔结生命契约,不离不弃——”你同意么?……嗯?阿米斯特的小手怎么这么肥,还毛绒绒的……
低头,阿米妮左手手心里一只半晕半厥的肥胖鸡崽正浑身金光四射,欧珀手上的血渍沾染了它大半个不大的小身体,现在这些血液汇聚形成了一个神秘奥妙的符号,烙在了鸡崽小小肥胖几乎看不出是头的额头部位上……鸡崽的额头上……
欧珀感到一个玄妙至极的感觉出现在心里,仿佛自己和什么紧紧相连,结成了不可分割的灵魂牵绊。
一个无比飘渺玄奥的声音从不知名之处淡淡而过,在欧珀的脑海里响起:以血为媒,灵魂契约成立……
欧珀,红,阿米妮,三人无比炯炯有神无比木然无比,无比……那个无法形容的悲催。茶叶放到茶具里,合着杯具和餐具一起打翻在茶几上,再淋上九天玄雷劈过的狗血一大摊,大约就是这种效果吧?
欧珀惨白惨白着脸蛋儿,无比黯淡沧桑地说:“这个,难道真的,是,签订灵魂契约……?”那眼神叫一个悲催,叫一个凄惨面无人色,叫一个天昏地暗鬼哭神嚎啊……就差捂额晕倒,口喷三尺狗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