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再闯荒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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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炯“,
“田田”,
“王警官”,
“小田”,王炯和那姑娘交换着称呼后,就站在她旁边,张律不相信眼前的她属于是这满是尘土的村落里的,她皮肤很白而且非常丰腴,让张律的视线不好意思再低一点,这时,张律脑海跳出一个在诡秘的晨雾中拎着水桶的背影,
“他是”,那姑娘仰脸望着高出她许多的王炯,
“哦,我同事,我带他来执行任务来的”,
“什么任务”,
“当然是”,
“姑娘,就你一个人在这荒凉的地方不害怕吗?“,张律打断了王炯,那姑娘声音轻轻的,尖尖的带着些许哀怨,她很白,眼睛不大,细细长长的,鼻挺口小,这些摆放在略长脸上,张律有一种美丽被破坏的感觉,
“就在这边”,姑娘用手一指旁边,或是进来时张律目光只在她身上,或是张律根本没有想到这里竟然有一座二层小楼,小楼不大,墙面上的涂料已脱落了不少,破庙,地道,野坟,姑娘和花园,与这村落格格不入的小楼,还有说不清的故事,张律更增添了疑惑,疑惑后面隐藏的是莫测的恐惧,张律的眉头更紧了,
“你们来是”,尖尖的声音让张律转过头来,
“没事没事我们路过这里,王炯想过来看看你”,
“哦”,她将泼水的瓢放进空桶,然后拎起来说:“到我家坐一会儿吧”,姑娘的眼里依然存留着哀怨,
“王炯你看呢”,张律的目光转向王炯,
“不啦,嗯,小田我们还有事,我的电话没变,有事就电我”。
“看来你小子与那姑娘有一腿吗”,等王炯发动了车张律才讲话,
“什么有一腿,前女友”,
”什么,你跟她?“,
”怎么啦,人家是大美女“,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去年市里联合工作组不是来过的吗,那时认识的”,
“不会吧,人家就一眼看上你”,
“当然有故事”,
“噢,又是一个故事,讲来听听”,
“过了没多久,有一次我出警看见几个小流氓尾随她,当时她很慌乱,是我上前救了她,以后嘛我们常在镇里见面”,
“人家小姑娘凭什么天天跑到镇里跟你见面”,
“她家的事不是跟你讲过的吗”,
“对,你说过,老朱家世代养花买花,老朱的妻子又在城里开了花店,日子过的很不错,后来老朱送花路上出了车祸,一条腿废了,那姑娘的娘红杏出墙跟人跑了,今天又听”,
“对了,娘跑了死了,爸又不能动,田田只好出来送花,她送完花再到镇里送爱给我“,
”那你俩为何“,
”哎,她不同意“,
”不同意?,干吗起先与你接触“,
”她不是不喜欢我这个人,而是不愿离开她父亲“,
”那婚后把她爸接过来一起住“,
”我也是这么说,可她就是不肯,还说她把我当成她哥看待“,
“哥,她只想找个哥”,
“就是吗,这时代妹妹有什么用“,
”哈哈“,张律笑了起来,”对,妹妹无用,不过“,张律立刻收起笑容,”我总觉得有蹊跷“,
”有什么蹊跷,明白着这鬼就是田田的娘“,
”是吗!怨死的鬼魂出来泄愤“,
”你啊,所以说我是老警员,你还不服气“,王炯马上得意起来,”田田的娘一定就死了吗,谁看见了?,或许情变或许受财困,精神受了刺激晚上才出来“,
”那白天她在哪里?“,
”被老朱藏了起来“,
”藏在哪里,你们就没有发现?“,
”这谁能发现,今天你不是看到有一条地道”,
“有点道理,可那光和那黑”,张律话没说完,
王炯又抢着说:“现代社会现代技术,有什么做不了,魔术你见过吗”,“对,还是老同志说的对”,张律撇了王炯一眼。
车子到了派出所,张律身体刚探出车,忽然又回头问王炯:
”你称那姑娘田田,她大名叫什么“,
”朱田田“。
“快去啊”,王炯催促着仍在外庙门左顾右盼的张律,这次是王炯提出来再闯鬼庙,以回击张律常对他轻蔑的眼神。
夜已深,墨兰色天际唯有半截暗淡的月亮,张律轻轻地踏上木桥,对岸的树被黑暗笼罩,残弱的月光将不动的树影打在张律的脸上,后面传来王炯急促的呼吸声,张律想快点过,但这里死亡般寂静,甚至桥下河止住了流动声,使得张律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我在这,你在那“,张律想仍埋伏在上次来的小屋里,
”干吗,你一个人不害怕吗?“,
”是你怕还是我怕,我上次已来过了“,
”不是啊,两个人在一起总比一个强“,王炯说着就径直走进那间破屋。
屋内,张律叫王炯蹲在窗口观察着,自己则一屁股坐在对面墙角下,他本想让王炯躲在对面一间,然后发出声响以吸引女鬼注意,他就从背后用事先准备好的缚绳器套住那鬼,现在,女鬼一出现他仍然可以叫王炯将女鬼引到他那边,自己在屋的另一角抛出缚绳器。张律蛮笃定的,他相信世上根本没有鬼,他认同王炯对于鬼就是田田娘的推断,他想成为英雄,对于这个不起眼的乡镇,他知道抓住“女鬼”即能挥去蒙在人们头上的恐惧,很有可能挖出一段尘封的冤案,军人的荣誉感逐渐战胜即将来临的紧张,张律觉得身上力量在加增。
“哎,好换一换了吧”,王炯不耐烦了,
“你不要这么紧张,干吗一直举着枪,放松点”,
“我想抽一支烟,换一换吧“,
张律来到窗口,从外看出去,墨兰色黑暗包围了这三间破屋,也包括任何声音,
”等‘女鬼’出现后,你就把她引到你这边来,我从旁边“,
“我知道我怎么做,我早说过没有我,你本事再大也逮不住田田她娘”,
“什么什么,田田她娘,你就这么肯定?,再说是人我要你来干吗”,“这你就不懂了,打扮成‘鬼’就是鬼了,你一个人对付不来”,王炯悠悠地朝张律吐了口烟,
“这是什么话,给你穿你叔叔的警服你就是所长”,
“你说什么呀,我叔叔是鬼啊”,
“不是你说的吗?,穿什么是什么”,
“我,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你在魔鬼外衣前因恐慌控制不了自己”,“你小子看不出来,口才不错啊”,
“嘻嘻,什么口才,噢,我刚才忘了,我前面说的也对,你想要是我穿我叔叔的警服,不认识我的小警察肯定向我敬礼”,
“得了,当真穿什么是什么,告诉你世上本无鬼,穿错衣服才是鬼”,“高,实在是高,老兄太高明了,把我的话升华到哲学高度”,
“你啊,真会顺杆爬,告诉你我想活捉田田她娘,怕一个人不行所以”,“知道知道,你老兄别光顾说话,外面还得看看,免得女鬼冲进来我们措手不及”。
屋外,依然是没有生命力的夜,张律期待的淡淡的绿色的幽光还没有在正殿门口出现,‘该是来的时候’,张律开始焦急起来,
“大概她迟到了,你看你看,你紧张得连枪都拿不住,还说我呢”,王炯用微型手电照了照张律持枪的手,
“去去去”,
“还去去呢,当心走火,或许女鬼的脚步正迫近,你就是有消声器在如此静的夜晚,它也会被吓跑的”,此刻,王炯显得颇为镇定和得意,
“别啰嗦”,张律用枪指了指王炯,
“哎哎,干吗用枪指着我,我说张律同志,张大师啊,怕鬼不怕人是凡人,怕人不怕鬼的是仙人,都不怕的是超人”,
“你小子屁话真多,仙人为何怕人?”,张律说着,目光没有离开那间破庙,
“噫,仙人为什么看不见,不就是都躲起来了吗”,
“这么说超人好,什么都不怕”,
“话不是这么说,超人再’超’,他还是要死的,仙人脱离凡间倒会不死”,王炯又吐了一口烟,
“你放心,我本不是仙人,也不想做超人,只想抓住女鬼好升职做你的领导”,
“你呀,为何总是和我过不去,要知道是我把你领过来”,
“没有你,别人也会告诉我,你老是在我耳边叽叽喳喳,我后悔死了”,
“嘻嘻,我只是想让你做仙人”,
“哦,我做仙人?,荣耀地位全归你?“,
“那你不是永恒了吗“,
“等,等一等“,一阵熟悉的风掠过,张律马上紧张起来,他眼睛紧盯着庙殿门口,
“什么,来了吗?“,王炯扔掉了烟,手伸向腰间的枪,就在这时,张律左眼角闪过一团绿影,张律使劲眨了眨眼睛,正殿门什么也没有,眼角上绿影却似乎已探进屋门,“不好”,他轻轻喊了一声,士兵的本能使他腾地一下跃到那张破桌后面,也就在后退中,硕大绿体已站在屋门内,王炯嘴里先是唠叨着:“你干吗,干吗“,紧接着,啊的一声后面扑通一声。
很快地,张律从短暂的眩晕中恢复过来,他万万没有想到女鬼会绕到屋后出现,此时,张律的大脑无法进行推理判断,只是机械地驱使他探出头去,黑暗中,起了微风,那怪物身上绿影浮动着,王炯的手在地上摸索着,瘫在地上的身体却没能动,
“为什么来找我女儿”,怪物头上的黑洞里残弱的月光轻缓反滚着,低沉阴森的声音像是从幽暗的黑洞里传出,
“我,我,张,快”,王炯的声音非常微弱,
“快点离开”,地狱般吼声冲击着张律的耳膜,女鬼开始朝王炯移动,张律立即举起枪,“嘭嘭”两声,王炯手里的枪响了,女鬼没有倒下,它只愣了愣,浓重的青烟有节奏吐出,很快地它来到王炯脚前,光体右侧向王炯举枪的手喷出一股绿雨,“哇”的一声,王炯把枪扔了,手缩了回去,几乎同时,女鬼左面伸出一个绿柱,按在王炯胸口上,刹那间王炯的左胸出现晶莹明亮的绿光,一声惨叫后王炯无声了,张律想开枪,但恐惧战胜了他,他的左胸也隐隐作痛,手也不听使唤了。
女鬼朝张律方向转了过来,脸上漆黑的洞像是在搜索着猎物,头部在暗淡的月光映衬下,露出一个白色的坑洼不平的肿块,张律急忙将头缩进了桌后,他的胃一阵痉挛,张律将右手指紧紧按住颈部乱跳的脉搏上,不容张律喘息,一个巨大绿影把张律所在的整个墙角都罩住了,沉重的呼吸声,盘绕在张律头上浓浓的青烟,还有自己举着的枪和手臂上的绿光,张律知道他无法躲藏了,
“你,也,快”,像是地底下传来的,粗哑而含糊短促,张律努力地抵抗着恐惧给他带来的压力,直到他拼尽全身力气,一跃而起,“嘭”的一声,张律手枪的子弹,划过薄薄的青烟,射到对面的墙面上,
片刻,张律的眼睛清晰了些,他飞快冲到了屋外,可是就连空气中一点女鬼的味道也没留下,“又溜走了”,他迅速往庙走了两步,忽然又扭头奔向屋后,屋后是一排小树林,地上落叶被张律的脚步踩的沙沙作响,跑出树林后,张律抬头一看,那绿影在前面土坡顶上闪了一下,就不见了,从位置上判断,这土坡就是上次地道的出口地,他的视线移向了朱田田的花园和家,但它们已被沉重的暮色吞没,张律没有停留多久返身回去了,他知道,现在追上去女鬼早就没影了,更何况屋内还有躺在地上的王炯。
“喂,小子醒醒”,张律先是搭了搭王炯脖子上脉搏,然后拍了拍他的脸,
“我,没事“,王炯眼皮跳了跳,嘴动了动发出轻微的声音,张律把他扶在窗下,残淡的月光使王炯的脸色更惨白,
“老弟,别吓我,你要有事我怎么向你叔叔交待“,张律的语气里有些哀求,
“我,我只是有点痛“,王炯指了指胸口,喃喃低语,
张律低头一看,王炯左胸口湿了一大块,张律心头一惊,忙追问:“怎么痛法”,
“酸酸的”,
张律不再想下去,他把王炯背在身上,朝自己车走去,张律打开车灯,刚启动了车却又停住了,他看见灯光直射到旁边小河中无力波动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