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兰草缠玉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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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只是来带走我的未婚妻子,有何不对?我要你离开这个假仁假义的徐大医!”
陶媚儿见他的恨意无休无止,不明白是什么样的切肤之痛,让他愤恨不已?胸口一股热血涌上喉咙,眼前出现无数金星,她挣扎着说了最后一句:“若你还要我做你的妻子,就要学会宽容……”
“哈哈哈……”他虽然大笑,脸上却带着无限忧伤,“若不做了亏心事,怎么会遭到报应?你让我宽容,还是看看别人的心到底是不是肉长的?”
此言一出,徐立康顿时脸色煞白,神情呆滞了一般,仿佛一切都凝固在遥远的追忆之中。
“林子风,你究竟想怎么样?”看到徐伯父神情迥异,仿佛正在遭受着人间最痛苦的折磨,而眼前这个男子却咄咄逼人,不肯让步,陶媚儿心头燃起了一团火焰。
林子风冷哼一声,只轻轻一抱,便把她裹在怀中。她心头一急,竟瞬间坠入一团黑暗,耳畔一阵轰隆作响,一切都混沌了起来。
待她醒来,天色已是昏黑,闻到百草堂那熟悉的药香,依稀还能听得到远处传来的嘶杀声。抬眼望去,见他一抹萧索的身影无声地站立在窗前,似乎在思索什么。
为无论如何,为了她,他居然破了与济世堂老死不相往来的誓言,亲自来找寻她,说是无情,却到底还是有情。
可是,他却为了那心中的执念,无法放弃那段宿怨。
听到她起身的声音,他终于回过心神,凑过来,借着微弱的烛光,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
“醒了?”他的声音从来未有过的温和,和在济世堂的蛮横无理判若两人。
陶媚儿轻轻推过那汤药,冷冷地说道:“这样危急的时候,你还不懂得珍惜?浪费这些千金都难得的药草做什么?还不留着最危难的时刻待用?”
“哦,”他顿了顿,说道,“我看你多日来操劳无度,寝食不安,身体虚弱,需要调补,便擅作主张配了汤药给你……
“我得的是心病,一副汤药怎么能医得好?”陶媚儿抑制不住内心的酸楚,想起徐伯母的仁爱慈心,忍不住又泪痕满襟。
“媚儿,你怪我么?”他忍住内心的彷徨无措,看她如此心神俱疲,已在后悔自己踏入那去往济世堂的青砖路上。
“陶媚儿只是一个卑微的小女子,怎么有资格来怪罪有‘济世神医’之称的林大医?”
“媚儿……”他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便再也无语。
他又何尝不想放弃那段仇恨,血浓于水,那份锥心刺骨的痛楚,如千万把钢刀撕裂他的骨缝,将他抽筋剥髓。
可是母亲那二十多年的眼泪因为对他的思念已枯绝,直到油灯尽枯的那一刻,仍然情难自禁。因为他,母亲放弃了母族的家传方略,一心钻研了二十多年的中原医术,可是他却不知道一个在异国瓢泊的女子如何度过那艰难的岁月。
直到那一天,他在济世堂亲眼看到他的容貌,他几乎要忘记了自己来的目的。看到他为了他的夫人心慌意乱,他不禁又重新让自己的心变得僵硬。若不是被陶媚儿所吸引,他还不知道,自己在狂怒之下,会做出什么让自己终生后悔莫及的举动。
她故意避开他的关心,起身定神,找出几味补气的草药,开始称量起来。他便知道,这个体贴入微的女子,知道徐立康因为这场打击而心力交瘁,需要调理,所以再也无法安心静养。
他看到她一副恹恹不悦的神态,略略有些瘦削的脸颊在烛光下仍然闪现着一种坚如磐石的光彩,心中不得不悔之莫及。
“药凉了就无法喝了……”他不知道她是否听到,只见她仍然专注地分好那小撮香附子。
“拿去给那隔壁的张大娘,心病不除,我喝了也无益……”
他不由又窘又急:“陶媚儿,你是故意惹我么?这汤药方剂是因人而异,怎么能说送人就送人?”
“要想让我喝下去,你要告诉我,为什么这样恨徐家?我们陶家一死一癫……还有一个下半生要为你做牛做马赎罪的陶媚儿,难道还不能偿还你的一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