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39章 背后的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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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指的是克劳迪家族,而传说,则是自小在克劳迪家族培养下长大的博德从父辈那里听来的,他的祖辈父辈都是家庭医生,现在轮到他,可以说,他从出生起学习的就是怎样成为克劳迪家族的家庭医生。
博德曾在第一次见到巫维浅的时候就提到过传说,而因为黎凯烈的身份特别,反而是身为半个外人的博德对克劳迪家族的秘密更为清楚,黎凯烈根本没有在那个地方生活过一天。
“真奇怪,你怎么会突然想知道这个?人就在你手上不是吗?让维尔特先生自己说不是更好?”博德试探的问,电话里黎凯烈的语气听起来和平时都不一样。
黎凯烈一贯的说话方式都是以自我为主,随随便便,似乎就算有再大的事都不能引起他的重视,狂妄的像个彻头彻尾的暴徒,当然那只是假象,真实的他绝不止这样,绝不是仅仅是外界认识的他,否则克劳迪这样的家族也不会至今拿他没有办法。
“答案。”这么简单的两个字,说明黎凯烈已经失去耐性,而他失去耐性的时候,代表别人必须照着他的话去做,至少博德不想为这种事惹怒黎凯烈。
被那两个字吓了一跳,他回过神,“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是在我小时候就听说在东方有的人具有神秘的能力,他们能做到许多平常人做不到的事,嗯……我想那是类似法术之类的东西,总之你也知道,那里的人都很神秘,对于他们自己的秘密,他们什么都不会说……”
“博德,我不想听你说废话。”黎凯烈捏紧话筒,停顿在门板上的视线似乎就要这么洞穿过去,外间客厅里还是悄无声息,就像巫维浅根本不存在那里。
“我这不就要说了嘛,拜托你有点耐性好不好。”博德嘟囔着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加快语速。
“反正这只是个传说,说在很多年前,大概几百年吧,在东方,他们首都的某个城里发生天灾,震动了整个天下,有一些本来供养在皇族里的,懂得秘术的人在那时候流亡到欧洲,因为不适应环境而且语言不通,很多人都死了,唯一活下来的一个人不知所踪,但传说他身上有一件就连他们皇帝听说之后都会想得到的东西。”
万人之上的帝王都想得到的东西,会是什么?是什么能让握有苍生性命的皇帝都动心?还有什么东西是皇帝掌握不了的?
握着话筒的手渐渐收紧,黎凯烈几乎能肯定,这件事里说的这个人就是巫维浅。
“不过这还没完,还有后面呢,那个人当时在欧洲某些家族里十分受欢迎,因为这种流言和传说,就连各国的皇室都开始动心,当然也有人不信,因为不能确定那个人身上的东西是什么,但既然是东方那个皇帝都想得到的,那一定是件不同寻常的东西吧。”
博德用梦幻般的语气这么说着,想象着几百年前的光景,神秘的东方国度,天灾之后的部族迁徙或者是逃亡?未知的神秘宝物,关于永生的传说,各国皇室贵族截然不同的各种反应,那时候的克劳迪家族在做什么呢……
“后来那个人去了哪里?你从资料里还看到什么?”黎凯烈要他继续讲下去,博德清了清嗓子,“后来?后来就不知道了,某一天,那个人从各国的视野里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最后一个见到他的,我想想……好像是那时候的瓦罗克公爵,一个英国人,不过他的后人对这件事什么都不肯说,他们说自己一无所知。”
听完想要的答案,黎凯烈挂掉电话,博德瞪着话筒,黎凯烈没有问他为什么克劳迪家现在会找到巫维浅,并确定他就是那个人,难道是知道就算问了,他也不会回答?
“老爷,这么说可以了吗?这件事能让他知道?”把手机放进口袋里,博德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排书架前面,微微低着头,在他脚下,那块猩红色的地毯因为年代久远而失去鲜艳的亮度,像是镀上过一层灰尘般显得死气沉沉。
“嗯——”拖长的嗓音沙哑,苍老的和那块地毯一样,失去所有旧日的鲜活颜色,背对着博德,从靠椅上传出,在同样死气沉沉的书房里回荡,“就这样很好,该让他知道,那个人不是他能掌握的了的,很快,这件事就不只是我们家的事了。”
博德站在原地,等着什么时候能够下去,空气里这股腐朽的味道快要让他不能呼吸了。
“听说,那里发生谋杀案,有人死了?”话题一转,那苍老的声音忽然这么问道。
“是的,老爷,死了几个女人,都是失血过多死的,从报纸上看,样子很恐怖!”博德缩了缩脖子,夸张的张着嘴表示惊讶和恐惧。
“有人动手比我们快,这一次,接下来就看利欧的了,既然他要我们别再做多余的事,那就什么都不要做。”听不出半点不高兴,老人的话带着些古怪的笑意,博德撇了撇嘴,他真想说,每当这种时候他都会想到黎凯烈,虽然是这个家族最不受欢迎的人,但意外的,某些方面和掌权的老人最为相似。
在心里想着这到底算不算一种讽刺,博德退出去了,大门发出沉重的声响,一切又重归黑暗。
圣布鲁诺市,早晨的太阳很温暖,就算下午可能起雾下雨,现在穿着薄T恤出门已经足够,当莉迪亚穿着普通的长袖体恤,外面套着一件短背心出现在黎凯烈暗中购置的公寓门外的时候,门里面忽然传来剧烈的撞击声。
“沃夫!快去看看!”莉迪亚急匆匆的跑上去,沃夫留心观察四周,没有发现异样之后才慢慢接近,在他朝里窥探之前,门毫无征兆的突然被打开。
“进来吧。”巫维浅就站在门口,不知是发生过什么,衬衫的领口被撕开,头发不再是原先那干净整齐的样子,他那副经常戴着的眼镜,只剩下扭曲的框架,被他捏在手里。
沃夫非常确定,他没有露出一点破绽,就连车都停在稍远的地方,不可能是听见引擎声,但巫维浅似乎是察觉到他们到来,才会来开门。
“打算用别的事转移话题?别想,巫维浅,你不敢回答我的问题?还是不想回答?”黎凯烈就站在门里面,布置的舒适华美的客厅有别于之前的原样,一片混乱,从那被撞翻的台灯和摔碎的酒杯来看,之前似乎发生了什么。
“说话!你别想我就这么放过你!你给我回答!”怒吼声袭卷整个客厅,黎凯烈就像没看到莉迪亚的到来,微卷的红发飞扬,像一团火,恶狠狠的眼神简直像狼。
“你就这么在乎原因?”巫维浅对他的怒气视若无睹,抱着手臂,绷紧的嘴角微抿着,从他眼睛里闪过的冷光来看,他也并不像他表面看起来那么无动于衷。
“谁能告诉我这算是怎么回事?”关上门,莉迪亚惊讶的靠在门上,不敢轻易走过去干涉这场战争。
“没你的事,莉迪亚。”黎凯烈的语气没有和缓,沙发的表层被他紧紧按着,已经裂了,犹如无辜的牵连者被扯出内脏那样露出里面的填充物,皮革在他手指下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怎么?这是你的游戏?你这个傲慢的男人也有这种兴趣,还是你也有你的目的?告诉我——”他猛的抓住巫维浅的领口,逼近的视线犹如冰锥,嘴角的一点笑意却像要燃烧起来,把人烧的尸骨无存,邪气而暴虐,带着誓不罢休的威胁感。
巫维浅却始终是不动声色的,至少表面看起来是这样,冰冷的眼镜框架在他掌心里早就扭曲的看不出原样,被扔在地上,他轻轻哼笑了一声,忽然专注的看着他,轻柔的握住他的手,“你是害怕了,黎凯烈,你在怕什么?我既然答应和你合作,我会做到,你在怕什么?出于什么原因帮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在乎?知道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
他突然握紧,收紧的力道紧到黎凯烈的关节发白,“我的过去和现在没有关系,你要的只是个合作者,现在你有了,别做多余的事。”
逐渐冷硬的语调如同银质器皿的碰撞,巫维浅的语气就像在告诫不懂事的孩子,微微凌乱的头发让他显得比平时更凌厉,领地被侵犯的王者应该有和他同样的眼神,带着一点厌烦,黑色眼睛里掀起细微的波澜,那是浩瀚的将要把人吞噬的黑海。
这就是那个巫维浅,那个属于传说的,活了几百年的巫维浅,黎凯烈残酷的笑起来。
“我本来只要个合作者,但我很贪心,我会要走所有我想要的东西,你别想隐瞒,你的一切,包括内脏、皮肤、眼睛、舌头,你身上所有的东西……”黎凯烈往前冲了几步,把巫维浅撞在墙上,凶暴的眼神似乎就此要把他分裂开来,“我恨不得挖出来全部看个清楚!看看你这具身体里到底有什么!”
“你想知道?”巫维浅露出含义不明的冷笑,黑色的头发在浅色衬衣的领角边缘划出一个锐利的弧度,黎凯烈的肩膀被他突然抓住,剧痛中整个人往后倒下去,被抓起的身体又被扔在沙发上,巫维浅扼着他的咽喉,迅速袭来的蕴满黑暗的眼眸整个笼罩了他。
“我这就告诉你。”黑眸眼底的不屑和轻蔑更为浓重,那种近似傲慢的冷漠眼神从视线上方投射下来,巫维浅骤然俯身,他吻他的唇,如同刀锋般犀利的吻,带着甜蜜的触感和同时袭来的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