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非不足母毒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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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步王蚁’?”弘徵聿听师父如此回答,“这是什么?”
“哦。就是你在积雪峰上见过的吧?”倪风行呷了一口茶,“五步山特产的蚂蚁。”
停了停又忽然笑道:“原来如此,我的小秋砚也长大了啊?!哈哈。”说完便自顾低头饮茶,却隐不住嘴角那丝笑意。
弘徵聿仍自不解,刚想开口再问,一边床上的柳秋砚却猛地掀开了被窝:“师父你闭嘴!”继而转向弘徵聿吼道,“不是说了别问那么多吗?”
“可——”
“没有可是。”脸上红云未退的柳秋砚眼见弘徵聿再度开口便立即打断了他,“我都没问你,那些蒙面人是怎么回事?怎么见你就砍?”
弘徵聿本想继续发问,因为秋砚的脸色实在太过诡异了。却不想片刻便被反质问了去。只是秋砚这个问题实在有些让他有些为难。
这边柳秋砚见弘徵聿低头半天不语,忽然生出一种不祥感觉:“莫不是朝廷——”
“不是。”耳闻柳秋砚脱口之词,弘徵聿立马否认,“只是一些江湖琐事。”
“琐事?”柳秋砚眼露怀疑,却不再向弘徵聿寻求答案,而是转向彼时已经再次沉默着饮茶的倪风行,“师父,洪聿说的是真?”
“呃!”倪风行正自透明的怡然,没料到会被点名。张口傻愣一番,开口前已经先看了一眼弘徵聿的脸色。见后者只朝他微微摇头,便道:“嗯,洪聿年少有为,前些日子应邀参加‘遥庄’少主姚遥的婚宴,却不知怎的抢了人家的新娘,伤了‘遥庄’的面子。成亲可是大事,人家自不与他好过了,今天怕是来报复的。”
“什么?”柳秋砚虽然怀疑弘徵聿的否认是假,却也没想到他干过如此荒唐事,“洪聿他去抢亲?”
“呃,这嘛——”倪风行不知如何回话,他有说过抢亲二字吗?
“新娘是被逼的。”弘徵聿适时插话。意思便是他只是帮新娘,不是抢娘子。
“那人现在何处?”柳秋砚想想帮助一个被逼的新娘的确不算错,便松了口气问道。
“回家了。”自然是送人回家,难道救人后还得负责养吗?弘徵聿有些奇怪柳秋砚的问题。
“只是这样?”没想到事情就这么简单,柳秋砚忽然感觉一阵困意,好像有点无聊。
“只是这样。”弘徵聿肯定的回答,说完见秋砚双眼微眯,伸手理了理柳秋砚的散发,让他等会睡的时候不至于压到。
“唔,那就这样。以后小心点,找个时间去‘遥庄’道个歉。”少了媳妇可以再娶,要是洪聿以后整天得提防着挨刀子可就不好了。
“好。”眼见柳秋砚后半句话已是含在嘴里嘟囔,弘徵聿轻声答应着。起身放下床帘,跟着已经站起的倪风行出了门。
“师父,刚才说的,只是什么?”关上门,弘徵聿转头便问道。
“啊?”倪风行不解,“只是什么?”
“秋砚的伤,只是什么?”
“……”倪风行还是有些跟不上弘徵聿的说话方式,停了一会回答,“秋砚没醒前你打断我话那会?”如果是那里,倪风行还真有些佩服二徒弟了,他原本以为那个话题已经结束了。
却只见弘徵聿认真的点了点头。
倪风行无法,说道这个,他只能暗自叹气:“只是啊……”
柳秋砚体弱,自小便是汤药不断,内气不济,多年来只道是天生不足之症。随着弘徵聿拜了倪风行为师之后,原以为可以从此强身健体,不料初次练习内法,非但打不开内脉反而口吐鲜血才被翁不老诊出所谓的不足其实是中毒,还是一种罕见的母毒。这母毒是从胎儿时期便从母体里带了来的,跟着柳秋砚多年已经深至肺腑,一般的药石已经无从拔离,若按之前的生活基本难以存至弱冠。
翁不老短时难解此毒,便将柳秋砚带至身边日夜照料,最后决定采用两毒相克之法。借五步山积雪峰上的特产“五步王蚁”,以毒养药。先让王蚁群中的普通工蚁啃咬柳秋砚左手,注入的毒液随着血液的运行走遍全身,然后再以右手之血喂养王蚁蚁后。
说到这里,倪风行看向沉默却一直紧捏双手的弘徵聿,沉声道:“这秋砚之血喂养的蚁后,便是日后秋砚身上之毒彻解的解药。”
弘徵聿一直以为柳秋砚只是小时候身体不好,长大就算不能习武至少也是个健康之人,实在想不到是一个终身之毒在作祟。而这毒,也不知是柳秋砚母亲本身所带还是人为的谋害。
想到这里,弘徵聿更是捏紧双手才能遏止心头的痛惜:“以毒养药,难吗?”
倪风行低头苦笑:“何止是难!这本是无法之法。每次取毒喂血,都得忍受王蚁毒牙啃噬,那痛楚便不是一般人愿意受的。何况还得忍受毒液游走全身一周!”犹记得第一次带柳秋砚上积雪峰,取毒后的七岁少年整个缩成一团昏迷在自己怀里仍不断喊痛的样子,之后,自己这个见多了江湖腥风血雨的青年便再也不敢跟着翁不老去面对柳秋砚每一次的取毒了。
抹了一把脸,倪风行回过神来继续对弘徵聿说道:“那母毒本身便具有强大的抗药性,便是那霸道的蚁毒一时半会也伤不了心肺,下崖之后你师祖在以其他药石辅助舒缓,如此往复,秋砚总算挺过了最痛苦的几年。”
回头拍拍不知在想些所谓的弘徵聿,示意他抬头看着自己:“我知你此时肯定懊悔为何当初没有一丝察觉,秋砚痛苦之时你没能伴在他的身边。只是这些都是秋砚让我们瞒着你的。”一掌按定焦躁欲反驳的弘徵聿,“别激动,秋砚只是为你好。你那时刚开始习武,根基不稳若是再加上心神不安,你的前路便废了。就算你放弃学武只愿陪着秋砚,你能陪他一时,你可以无能无力的陪他一世吗?带着你前太子的身份无权无势的保他一路平安到老吗?”
仿若知道弘徵聿想挣扎什么,倪风行一点点的反驳弘徵聿内心的逞强。眼见着弘徵聿的脸色平静下去,才说道:“放心吧,秋砚现在已经适应了蚁毒,不然你去接他下崖的时候怎会不见他一丝痛苦之色?”
弘徵聿吐息良久,才缓慢的点点头。前尘已过,后悔不济,只想以后相伴,知冷知暖的第一人是自己便好。
抬头:“师父,你还未说只是为何。”
倪风行听完再次苦笑,这次直接背过身去,刚让弘徵聿放心,便又要叫他不安心吗?
“只是此次秋砚伤重,折了前面几年一半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