Ⅱ 噩梦成真 第五章 印象中的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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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的衣衫褴褛,破旧的帆布鞋上面还有着几个拇指大的黑洞,苍白的脚趾从前方的洞里探出来,微微晃动着。他的双肩在不断地下垂,身体也在逐渐收缩,也许是因为太冷,很快便缩成了一个球状。
“你到底是谁?”阿朔看着这个小男孩,颤巍巍地问道。
小男孩抬起布满血泽的眼睛,哑声说道:“叔叔,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阿朔皱眉道:“不是和你说话,还能和谁说话?这里除了你之外,难道还有其他人吗?”
这附近除了这个小男孩之外,确实已经没什么人了,摊位也都收了,只剩下空荡荡的胡同和寒冷刺骨的风。
“叔叔,你看那边。”小男孩伸出惨白的手指,指向他对面的墙角。
阿朔顺着小男孩指去的方向一看,终于看到了那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人,她的面色依旧和之前一样苍白,裙角的那道裂痕也并没有多少变化,只是高跟鞋上面的污垢少了一些,仿佛是擦过了一样。
女人就斜靠在角落里,双眼恶狠狠地盯着阿朔。
阿朔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问道:“你就是黑珍珠吗?”
女人没有说话,但表情瞬间变了,就像是一个待宰的牛犊看到空中落下的刀具一样。那种恐惧和不安,让女人的身体顺着墙角滑了下去,最后和那个小男孩一样,蹲坐在那里,空茫静寂的目光中,夹杂着一丝精光。
阿朔有些不安地问道:“你……你们是人是鬼?”
如果换做是一些胆小如鼠的人,此时恐怕早就吓得屁股尿流了,因为这件事实在太诡异了,不管是那个端着一碗血的小男孩,还是这个脸色苍白到极点的女人,都给人一种如临噩梦般的感觉。
阿朔身为《鬼时代》的资深编辑,所审阅的稿件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所以,在他内心深处早就有了一种很多人没有的胆魄。
这其实和阿朔的童年生活是离不开的,小时候,阿朔的家里很穷,父母经常出远门,让年迈的奶奶在家照顾他。而他的奶奶又是一个闲不住的人,经常把幼小的阿朔锁在家里,出去“串门”。那个时候的阿朔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奶奶为什么不带上他一起?直到奶奶去世那年,阿朔才知道,奶奶出去其实不是去串门,而是去捡破烂,卖破烂换来的钱,奶奶都会拿来给他买好吃的、好玩的。
那个时候,阿朔经常被关在黑屋子里面,时而害怕地嚎啕大哭,时而在屋子里面闷闷地躺在床上睡觉。时间久了,阿朔便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但胆子却是越来越大,不管是什么蠕动的东西,他都敢抓来玩上一玩。
阿朔是一个追根究底的人,所以,在没有得到问题的答案之前,他是绝对不会离开这个胡同的。
女人没有回答阿朔的话,但却做了一动作,那就是抬起左臂,伸出一根食指,指向对面的小男孩。
小男孩抬起脸,望着一旁的阿朔,阴声怪气地说道:“叔叔,你还记得我的这张脸吗?在树林里、雪地中,我们见过。”
阿朔头皮一炸!
印象中的那张脸,是纯真无邪的,为了堆雪人,不怕寒冷地在雪地里“工作”着。而当那个雪人融化的时候,小男孩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阿朔,这让阿朔手足无措的同时,也看到了小男孩的本来面目……
可那只是一场噩梦啊!梦怎么可能会变成现实呢?!
就在阿朔倍感惊讶之时,巷子的尽头走来一个人,距离拉近之后,阿朔便再次看到了那个驼背的老婆婆,他此时正拄着一根拐杖,穿着一双破旧的绣花鞋一步一步地朝他靠近,嘴里还在不断地念叨着一个名字。
那个名字刚开始是含糊不清的,但等到老婆婆靠近阿朔,从老婆婆的嘴型,阿朔便猜到了她说的是谁!
老婆婆嘴里说得是阿文的名字,可阿文已经死了,这个老婆婆为什么要念阿文的名字?还有,这个老婆婆和阿文到底是什么关系?!
印象中,阿文的脸很圆、很宽,炯炯有神的眼睛里总是透露着一丝坚毅的光芒,而当阿朔注意到那个小男孩的脸时,却忽然发现他和阿文居然有几分相似!
难道……这个小男孩是阿文的儿子?!
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阿文有儿子啊!公司的同事们也都说阿文是一个单身汉,没有妻儿,甚至连父母都没有了。
既然阿文什么都没有,这个小男孩又怎么会和他有关系呢?还有老婆婆嘴里为什么要念叨着阿文的名字?她是怎么知道阿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