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灵君束阁 第六十章、玉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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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秦殇再怎么急切,二人还是打算在次日的清早再行起程。
干父母就在靑琅山居住,玉莎因为不想让二老担心,所以一直不曾将秦殇受伤的消失告诉二老知道。而至此时,将欲远行之际,则是必须要去向两位老人辞行了。
李年父母的居所被安排在后山紫气台旁边一处幽静的院落里。秦殇和玉莎行至此处的时候,李父正在院落里打点着一徙自己种下的青菜。
见到秦殇二人的到来,李父显得格外的欢喜,一边招呼着秦殇和玉莎进屋坐下,一边大声的吆喝道:‘老婆子,孩子们来看我们了,快去张罗些酒菜。‘
‘不用这么麻烦了,‘秦殇坐在屋子里,透过半开的木门打量着院落里的摆设,竟是与渝州城内那所院落里的摆设一般无二:‘我们等一下就走。‘
‘你说什么呢,‘玉莎小声的在秦殇耳边提醒到:‘你看李父都不高兴了。‘
见到李父默默的抽起烟卷,秦殇忽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言语有什么不妥,急忙说道:‘我是说,不要让老母亲那么麻烦,我们随便吃点,以后都在靑琅山门,我和玉莎会经常来看你们的。‘
‘怎么能随便吃?‘李母笑着走进门来:‘你们能来一趟就挺不容易的,我们两个老不死的,还得劳烦你们挂念。‘
玉莎急忙道:‘母亲说话怎么这么生分了,莫不是不认我们这几个孩子了吧?‘
李父将烟袋放下,方才的不悦终于在玉莎的潜移默化之下平息,道:‘若依呢,怎么没和你们一起来?‘
秦殇和玉莎对望一眼,道:‘若依就在靑琅山,因为有些不舒服,所以没有过来。‘
李母不再多说什么,将手中的茶水放下,复又去张罗别的饭菜了。
‘你们老实说,‘李父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威严:‘上一次来是少了一个翔臣,现在若依又没有和你们一起,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玉莎假装笑道:‘真的没什么,若依只是觉得有些不舒服,翔臣在照顾她呢。下次我们四个一定一起来看你老。‘
秦殇急忙附和道:‘对,对,翔臣这小子太不是东西了,都这么长时间不来。‘
李父目光深邃的看着秦殇和玉莎,道:‘你忙有你们要忙的,来不来看我都不重要,但是一定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要首先保全自己的性命。‘
秦殇接过李父的眼袋,将里面的烟草重新点燃,道:‘我们知道了,金贵银贵,还是自己的命贵。‘
玉莎却伸手接过秦殇方要递给李父的眼袋,道:‘我看老父亲的脸色不算太好,好是少抽一点。‘
李父不再深究什么,而是转而笑道:‘玉莎教训的是,不抽了,不抽了,呵呵。‘
李母复又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盘刚刚温好的腌肉,笑问道:‘你这老头子,抽了一辈子的烟袋,我劝了你多少回了都不见你听过,今天怎么这么听话了啊?‘
李父结舌道:‘老婆子瞎说什么。‘
屋里四人的脸上均是蒙上一层笑意,秦殇接过李母手中的陶盘,道:‘二老还是应该多注意身体的。‘
李母复又找来一潭米酒,玉莎抢着给屋里的两个男人分别斟满,李父端起手中权做酒杯的茶碗道:‘秦殇啊,来陪我喝了这一碗。‘
秦殇痛苦的看着满满一碗浊黄的米酒,又求救似的看了看玉莎,酒量只有二两的秦殇心下估摸着眼前这满满一碗米酒到底应该会有多少个二两。
‘让你喝你就喝了,‘玉莎向着秦殇笑道:‘和自家人在一起,即使喝醉了也不碍事的。‘
看着李父一直端着不放的茶碗,秦殇攥了攥拳头,忽然端起面前的茶碗一口喝尽。
‘咳咳。。。‘从来没这么喝过米酒的秦殇不免被呛的一阵咳嗽,玉莎急忙帮秦殇拍着背,笑道:‘你慢着点,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喝酒的。好像比喝药还难受。‘
李父浅酌,复又将茶碗放下,道:‘作为一个男子汉,酒是一定要会,但是也不能喝的太多伤了身子。‘
一碗烈酒灌下,秦殇的脸上立时蒙起一阵红晕,只觉得头晕目眩,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一般。
‘爸,您就看着,终有一天,我会让整个人间都过上神仙一般的生活,让他们长生不老,让他们不长病痛,让世间再无争端,人人安逸。。。‘秦殇直着舌头模糊不清的说道:‘妈,你坐着,让玉莎去张罗。。。‘
从院落里出来,玉莎忽然体会到人间烟火的意思,那是一种宿命的感觉,仿佛就是传说中的,归宿。
秦殇已经有些站立不稳了,在玉莎的搀扶下晃晃悠悠的走向自己的房子。此时天色已经昏暗,夕阳渐渐在视线的尽头隐去,整个靑琅山都悄悄的退去的傍晚时分的金黄色,开始了无法说漫长还是短暂的黑夜。
‘我很矛盾。。。‘秦殇口齿不清的嘟囔着。
玉莎扶着秦殇躺在床上,没有留神秦殇方方在说些什么:‘你说的什么?‘
‘我很矛盾,‘秦殇笔直的坐在床边,醉眼朦胧的看着玉莎:‘起初,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仙帝转世,我害怕有一天发现自己不是你一直在等待的云轩,害怕那时你会离开我,继续去寻找你曾经的爱情。‘
玉莎笑道:‘你怎么会不是云帝呢。‘
秦殇摇了摇头,道:‘你不知道,我本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
‘我知道,‘玉莎打断秦殇的话,说道:‘你是仙界的帝王,从来都不属于人间的烟火。‘
‘不,你不知道,‘秦殇仿佛在借着醉酒故意将平时不敢说出口的话都说出来:‘现在我更担心,如果我真的是仙帝转世,那我早晚有一天会离开人间的,早晚有一天会和你仙凡两隔,我不想。。。‘
‘我也不想啊,‘玉莎轻轻的将头靠在秦殇的肩膀上:‘可是为了四界的安宁,你必须要回去的,仙界不能没有你的存在。‘
‘我可以带着你一起离开吗?‘秦殇忽然问道。
玉莎望着窗外渐渐升起的月光,不再言语。
秦殇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仙界不是有棵梧桐神树可以做成大船将所有的凡人都接走吗?‘
‘那棵神树需要十几万年的时间才能长成呢。‘玉莎并没有将这句话出口,而是静静的,用眼神告诉秦殇自己会一直等待,等到仙界的帝王驾着彩云衬托的大船来将自己带离人间。
‘就算有几世轮回,我也不会忘却你的。‘
次日清早,玉莎早早的起床收拾好衣物,因为秦殇受伤未愈,身体较为虚弱,所以要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过度使用法力。散心掌门托朝秦去几十里外的渝州城租了一架车马,早早的为秦殇二人的远行准备着。
秦殇因为宿醉,一直睡到很晚才醒来,刚好见到玉莎将最后一件衣物整理打包。
‘这就要走了,我们还要去向父母告别吗?‘见秦殇醒了,玉莎轻轻的问道。
秦殇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道:‘不用了,别让两位老人知道我们离开的消息。‘
赶车的马夫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汉子,因为长的显得老成,头发已经有大部分都是白的。玉莎亲切的向车夫称呼大叔,不曾想车夫忽然受宠若惊的跪在地上,一边叩头一边言道:‘老农只是个小农百姓,怎么能让仙使大人如此称呼。‘
秦殇再次感叹靑琅山在人间界的威望,但是处于仙魔界的面前,人间界最为翘楚的靑琅山却有显得如此无力。
玉莎急忙将车夫扶起来,道:‘既然大叔称呼我们为仙使,那仙使就更应该知道长幼尊卑。劳烦大叔为我们驾车已经是不敬,又怎么使得如此大礼呢。‘
车夫唯唯诺诺的站在一旁,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秦殇走到车夫近前,问道:‘敢问大叔如何称呼?‘
车夫急忙回道:‘禀仙使大人,老农本姓刘。‘
‘刘叔,我这位师弟最近身体不是太好,一路上就托您多加照顾了,‘朝秦自远处走来,遥遥的便向车夫刘叔打着招呼。
秦殇向朝秦身后望去,却见密密麻麻的全是前来送行的靑琅弟子。
‘朝秦师兄,‘玉莎见朝秦走到近前,方才低声言道:‘若依此次留在靑琅山,你要多留点心,莫要让她做什么傻事。‘
朝秦道:‘仙妃放心,就是为了翔臣师兄,我们也会加倍小心的照顾着的。‘
秦殇点了点头,向着徐徐走进的靑琅弟子问道:‘你们这是?‘
‘为师弟送行啊。‘人群中传来一声答复,让秦殇显得格外的错愕。
‘大家何须如此隆重。。‘
‘莫说秦殇师弟曾经救过我们大家的性命,单凭师弟一直为了人间安宁而奔波的事情,就值得我们大家一拜。。。‘
忽然,靑琅弟子数千,尽皆倒持长剑,合掌而礼。
如此却换得秦殇和玉莎受宠若惊了。
不远处,散心掌门和六位师叔均在远远的看着。
‘掌门觉得秦殇这名弟子怎么样?‘清熏恭敬的问道。
散心掌门背负双手,目不转睛的看着远处秦殇和众弟子们告别的场景,道:‘虽知自身为仙帝转世,却依旧不以仙帝自居,实则难能可贵。‘
清熏道:‘还有明州之战,说明此子心系黎民。‘
散心掌门道:‘靑琅山初任掌门曾经有言,若得无边法力,必先得止战之心。秦殇此时,已经具备了。‘
‘那我们是不是。。。‘清熏小心的问道:‘可以将玉印交给他?‘
散心将视线收回,沉吟道:‘关于玉印的事情,还需要仔细的斟酌,毕竟是文书先知的嘱托,你我切莫儿戏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