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初见 第十八章 外篇二:双生女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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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身手轻灵的清夫人第一个要冲上去,姽婳却立刻大喊了一句,“别动!”
喊出这一句,姽婳自己也吓了一跳——一向声音温柔的她,此刻声音竟那样严厉。
“女仙……”口中喃喃了句,姽婳很虔诚的跪下来——不顾顾儿(顾若初)和清夫人那很是诧异的眼神。
“切记莫与他人说起我们双生女仙,也勿给任何人看这画屏,否则我们的法力可就不再为你显灵了!”——女仙第一次显灵时说过的话犹在耳边。
此刻姽婳的心中,既有亵渎神明的悔恨歉意,又隐隐感到伤感:为她没能履行女仙让她遵守的诺言而歉意,为在此之后不能再得到女仙庇佑而伤感——尽管最近的一次灾祸,女仙并未出现。
虔诚跪拜许久,徐徐起身的姽婳迎上两位美人询问而诧异的眼神,她悠悠叹口气,道,“既然都看见了,我就和你们说说吧。这可是我遇到过最离奇和幸运的事儿呢。”
——反正已经违反了一条诺言,再多违背一些又何妨?反正女仙是不会再回来了。
“真有这么离奇的事儿?哎呦王妃娘娘真的对不起!”听完姽婳的娓娓道来,清夫人已经相信了这离奇的“神仙显灵”,连声道歉,“我这就在双生女仙面前忏悔!”
她说做便做,微微提起长裙跪在画屏前。
“哎,不必……”刚想去拉清夫人,姽婳便听到背后那清泠泠的声音响起,“这么说,王妃你能躲过那些灾祸,是令有其人在帮你?”
“不是人,是仙女,比佛祖还要灵验的仙女……”姽婳回过头温言答道——看见那美得玲珑剔透的人儿轻蹙着眉,不由立时担心的握住他的手,道,“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只是很意外。”玲珑剔透的美人摇摇头,道,“每次出事,你们风华殿的人都没再去各处走动过——所以我和王爷都一直以为是其他嫉妒心切的疯女人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趁着别人陷害了你正在得意、而疏忽防范的机会,故意设局把害你的人也一并铲除了。”
“风华殿的人有没有走动,你怎么可能知道?”清夫人起身提出疑问,“难不成你真是妖精?”——清夫人常说,顾若初美得像只小妖精一般。
“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妖精的。”顾若初有些轻蔑的一笑,道,“是王爷告诉我的——你们真的认为自己的丈夫只是个多情的公子哥?”
“王爷是个很谨慎的人,对于这个王府的每一次风吹草动都会调查的清清楚楚。每一次你遭到陷害,他要调查事情真相,自然必须监视细察你们风华殿——暗中进行,你们不知道罢了”
“只是对于其他不相关的人,王爷也难以同时派出许多人来大行监视之举——所以他也一直认为是令有人钻了空子,把洋夫人之类的嫉妒心极强的女人一并害死了。”
“王爷每次都会暗中细查真相?这么说,王爷一直是在乎我的?相信我的?”姽婳的眼里涌起一阵喜悦——原本以为王爷早就不在乎她了!”
“你这么笨的人,他有什么好怀疑的?至于在乎——你们结发夫妻,情意总不会全被我这个小妖精抢去吧!”——顾若初故意装作一副微微吃醋的样子掩饰心里涌起的同情和伤感:
王爷识人之能如此,兼会不时监视观察身边之人,自然早就看出了王妃的单纯——可是去帮着调查王妃受冤的真相嘛——却不是因为夫妻情意,而是王妃娘家在朝野的地位让他有利可图罢了。
王爷娶回的每个女子,都是因为在她们身上有利可图而已。
可是这些,怎么能对如此单纯痴情的王妃说?
——那时,因为王爷将这一切倾心相告,顾若初未曾想到自己也不过是他“有利可图”的工具,天真的以为自己是他第一个真心爱上的人。
殊不知,让他了解学习这些阴谋野心,只是想把他培养成一把利剑而已?
“哎呦,怎么还不高兴了?王爷都许久不来这风华殿了,王爷对我的情意哪及得上他对顾儿的万分之一啊?”姽婳轻轻拍拍面前美得玲珑剔透的孩子单薄的肩,柔声笑道——可是顾若初只是回报她以一笑,便径自走向那画屏,伸手便要触摸。
“顾儿!你做什么?”
“小妖精,我们已经惹恼了双生女仙了,你再乱碰,是想让王妃真的失去保护神啊?”
——还没走到画屏前,纤细的手臂便一左一右被两位女子拉住,力道都很大。
“放手,痛……”
“顾儿,抱歉。”瞬间反应过来顾儿那纤瘦的身子是经不起任何重一些的力道的,两个人都放小了手劲儿,可是依旧保持着拉住顾若初的姿势。
“顾儿,你别触碰双生女仙,自古亵渎神明,都是要遭天谴的!”姽婳焦急的柔声道——她真的是怕女仙生气伤了这惹人疼爱的孩子。
“哼!你们还真以为她们是女仙?”被弄痛了手臂,顾若初的语气很不好,轻轻冷笑着道,“那么你第三次遭难,她为什么不帮忙?”
“是她们也没有办法调查出事情的真相?才不敢装神弄鬼的下什么神谕吧?”
“或者是出了门?一时兴起跑到王府外面玩,没来的及赶回来救你吧?”
“什么能够冲你眨眼?怕是画上有机关吧?”
“能够说出神谕?如果是一个身怀绝技的人,一样可以躲在你的屋子里不被察觉的说出几句话来!”
“要真是神明,为什么答应会保护你平安关键时却不出现!不过就是个想暗中帮助你的凡人罢了!”
“本来好奇想帮你找出这个好心人答谢一番的,既然你不领情,我就走了!”
“你们放手!”
——那天因为双生女仙的事闹得不欢而散。
“王妃娘娘,那小家伙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啊……会不会真的……”
面对清夫人同样的质疑,姽婳却坚决摇头,“不,双生女仙一定存在,我感受的到。”
——有时候过于的相信,就会产生一种执迷的虔诚,就如此刻的姽婳。
顾儿真的是个脾气很大的孩子——那次不欢而散后,半个月他都没再搭理几次上门赔不是的姽婳。
再见到他,是听说那孩子明明盖好了被子却奇异的受凉腹痛,还不知因何原因和王爷大吵了一架——那日下午,王爷有要事上京,临行前托她去照顾一下顾儿。
“好端端的这样,必是那天你说的话触怒那双生女仙了。”姽婳心疼的坐在床边为那单薄憔悴的人揉着小腹,道,“一会儿我回去,一定替你给那双生女仙赔罪。”
“不用,我自己去吧。”——姽婳听到那孩子轻声说出这句话,感到又诧异又不禁莞尔——到底还是个孩子啊,真的被双生女仙惩罚了,就相信神明的存在了吧?
——姽婳没有想到,那是她最后一次看到双生女仙的音容。
那个顾儿在跪拜双生女仙时支走了她,亲手撕毁了双生女仙的画像!
面对进门时诧异的姽婳,那孩子的眼里涌动着复杂到姽婳难以理解的情绪,很是激动的道,“王妃娘娘,抱歉毁了你心爱的画!但是双生女仙会做坏事,我不知道怎么除掉她们!只能做到毁了她们时常出现的画像这点事了!”说完,便呻吟一声捂着小腹蹲下去。
姽婳急忙心疼的跑过去抱住他,又赶紧吩咐婢女叫御医。
——她只把那孩子撕毁画像的行为,理解为一个孩子在和心爱的人吵架又生病的情况下的一种任性的出气行为。
——她当然不知道顾若初经历了什么。在顾若初眼里,双生女仙是以王妃娘娘做掩护生活在王府中,企图破坏王爷大事的“坏人”!
两天后,姽婳端着熬好的粥送去给顾若初时,却发现那孩子已经不在了。
听说,是去给王爷办事。
她愕然:那个看起来柔弱的只适合被人养在暖阁中的人,能办什么事呢?
那个顾儿失踪了,双生女仙也没再出现过——无论寂寞的风华殿中,姽婳如何虔诚的忏悔和呼唤都无济于事。
双生女仙的传奇,好似在王府中消失了一般。
双生女仙,还会在出现吗?